“你就这么挂了电话,你哥哥不会生气吧?”池川问,语气小心且认真,像是真的很担心这件事情,如果脸上不挂着笑的话。
江佑安一边说着不会,一边打字:哥哥,晚安。
江颂程几乎秒回:臭小子!我这里是大早上!!!
江佑安:那……哥哥,早安……
池川盯着消息看了几秒,噗呲一声,抵在江佑安的肩膀上笑了好一会。
池川笑得很大声,震得江佑安肩膀疼。
笑够了才从江佑安身上起来,池川对着一旁玩石头的十一叫了一声:“十一,回家。”
十一依依不舍地扒拉了一下石头,甩了甩耳朵,向两人跑了过来。
池川蹲下给十一系上牵引绳的时候,江佑安就这么保持着低眸的姿势看着他们,池川站起身后,江佑安还是这种姿势,一动不动。
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池川看见了耷拉着脑袋的十一。
江佑安反应过来,低声说:“走吧。”
拉了一下,身旁的人没有动。
又拉了一下,还是没动。
他扭头疑惑地看向池川,还没询问为什么不走,池川就先开口并且走了过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在想什么?”
池川没有回答问题,将手里的飞盘举到江佑安面前,反问:“你觉得它喜欢这个嘛?”
江佑安看了眼:“这是它最喜欢的玩具。”
池川笑笑没说话,走过去将牵引绳解开,江佑安不解地上前一步:“不回去了吗?欸?为什么扔……啊。”
池川将飞盘扔了出去,与此同时快速走到江佑安身边,将江佑安打横抱起。
十一的身影在飞盘飞出去的那一刻就猛地冲了出去,听见主人的叫声后,用前爪刹车,立马转身跑了回来,直直地定在两人面前。
江佑安不明所以,双手下意识地搂紧池川的脖颈,像个小猫一样缩在怀里。
“睁开眼。”池川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示意他往下看。
江佑安慢慢睁开眼睛,往下附身,入目的是地面以及地面上的狗,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睛有问题,他竟然在一只狗的脸上看见了担心。
十一在与主人对视的那一刻,竖起的尾巴瞬间摇了起来,露出了标准的萨摩耶笑容。
飞盘呢?它不是去追飞盘了吗?
江佑安扫视了一圈最后在花坛的旁边看见了飞盘,距离十一十米远。
江佑安愣愣地被池川放了下来,十一围了上来,鼻子在他的腿边嗅了嗅。
他好像懂了池川想要表达的意思了。
池川静静站在他的身边,在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时,才缓缓开口解释:“你觉得呆在这里亏待了他,压抑了动物的本性,每天只能大半夜带它出来,还在这么小的一块区域活动。”
“刚刚我丢飞盘的时候,它确实是冲着飞盘去的,但是听见你的呼叫后,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放弃自己喜爱的东西转回来保护你。”
池川的声音有点低沉,尾音上扬,在这样寂静的夜晚,听起来别样的温柔。
他说:“阿姨告诉我,它今天一天都没有叫,吃了睡,睡醒了就自己玩玩具,很乖,它好像知道自己不能大叫,不能打扰到别人。”
江佑安恍惚间听见自己的声音:“它之前不是这样的……。”
十一虽然不亲近人,但是很喜欢冲着树林狂吠,要么就是去缠着他哼哼唧唧。
他还没有教十一不要大叫,它怎么就……
“它在违背本性去爱你。”
“动物的本性是闹腾,是向往自由,但是它,愿意为了你,去压抑自己的本性。”
他站在他身后,声音带着一股被沙砾蹭过的低哑,低哑却不坚硬,又带着一点温柔的音调。
“江佑安,它比你想象中的要更爱你。”
“你也很喜欢它吧,毕竟它是你的小狗,是你不惜对我撒娇也要留下的小狗。”池川语气揶揄道,逗得江佑安在感动中抽出一点时间瞥了他一眼。
“所以啊。”他收起揶揄的语气,认真地将牵引绳递到江佑安手里,用手扶住他的后背往前推了推,“不要内耗了,我想,比起自由,你家小狗更喜欢和你生活在一起,再说,怎么就到我这里就失去了自由呢?我也有带花园和大草坪的别墅好吗?”
“要是你不嫌远的话,我们也可以搬去那里。”
你会成为第一个光临那里的人。
江佑安没听进后几句,将手里的牵引绳攥紧了,向前一步蹲了下来。
十一凑上前蹭了蹭他的手,顺从地低下头。
它很爱你。
江佑安难得露出了笑容,他伸手拍了拍十一的脑袋:“去,把飞盘捡回来。”
十一得到允许,撒腿跑过去将飞盘叼了回来,送到江佑安手里。
江佑安奖励地从兜里掏出肉粒喂给十一,随后摸了摸毛茸茸的脑袋,歉意道:“今天就到这里了,明天再带你下来。”
他把牵引绳挂上,起身,冲池川露出笑容。
“谢谢你,小池哥。”
少年的脸上绽开一个鲜花般明媚的笑容,迅速在脸庞上荡漾开来,泛至眉梢处时,笑意渐渐浅淡,嘴角也微微上扬。
酥酥的,暖暖的,令人动容。
池川胡乱应了一声,伸手拿过江佑安手里的牵引绳和飞盘:“回家吧。”
“好,回家!”
池川听着轻快的语调,勾了勾唇,眉眼多了几分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软缱绻。
“小池哥,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像个人生导师呀?”
“有人觉得我像灭绝师太。”
“我是认真的。”
“哦……好像没有。”
“那我是第一个了?”
“嗯的吧。”
“我看网上有句话说,一个好的老师能造福一个人的一生,一个好的……”
“好的什么?”
一个好的恋人堪比十个心理医生。
一个好的爱人可以减轻一半的人生疾苦。
江佑安在日记里这样写道:明明我们才认识没有几天,我却觉得我们认识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