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我终于把屋子里东西都清洗干净了。地板上也被我来来回回地拖了好几遍,我躺在沙发上敷面膜。
我的头顶上是暖黄色的倒吊水晶灯,我闭着眼睛,耳边放着轻缓的音乐,整个舒服得陷入半昏沉状态。
这时,手机来电的响声打破了这宁静的氛围,我接了过去,“老妈,今天怎么有空打电话给我?”
“我今天的心怦怦直跳,眼皮也跳个不停,你怎么回事?老实交代。”她厉声道。
“什么怎么回事?怎么你每次的预感都跟我有关,就不能是跟我哥有关吗?”我不服气地反驳她,从小到大,每次一做点坏事就会把她逮到。
“不能。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你今天肯定做了什么事了。你不说,我就杀上去了。”
她这语气来势汹汹,我赶紧赔笑道:“哈哈,我说还不行吗?我搬家了,换了个舒服的地方。”
她在另一边停顿了一下,问:“你从森阳那边搬出来了?”
“对啊!总住在他那里,他又不收房租,欠太多也不太好,您说呢?”我坐了起来,喉咙有些发痒,赶紧起身跑去倒水。
她听完我的话,连连表示赞同,“嗯,你总算长大了,懂事了。好吧!你住的地方安全吗?不行,我明天还是去看看比较好,我总是不放心。”
“妈,你就放心吧!我找了好久了,特别安全,环境也舒服。”我赶紧阻止她。
她又问我:“你说得这么好,那房租肯定不便宜了?”
“哈哈,老板人特别好,他的要求就是租客干净,他又急于出手,所以房租减半呀!”我胡诌一通,要是让老妈知道这房租这么贵,非杀了我不可。
“行吧!你也长大了,好多事都会自己看着办,我也不想管太多了。”
此时,我特别感动,煽情地对她说:“嗯。老妈,你真好!”
她在电话那边缓缓地对我说:“但是,妹妹,有什么事要告诉我,不要老是自己一个人闷着,不然我会很担心的。”
“我知道了。”我吸吸鼻子,努力不让泪水落下来。
......
一个小时后,门铃响了,我通过门孔处看到是黄尽忠的脸,我这才放心地开了门。
“来啦?”我笑着问他,又伸手接过他手里的东西,“买了这么多菜,你是会做吗?”
他一副大爷的样子,“你不会?”
“我不会啊!但是我会打下手,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我给他留了一个后脑勺,然后自顾自地把东西拿到厨房那里。
我把蔬菜都掏出来,大声问他:“要洗哪种菜?”
他一边走过来,一边翻着袖口,“哪种都行,你看着洗吧!我们就做两菜一汤。”
“好的,大厨。”我俏皮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赶紧走到一边洗菜去。
想不到黄尽忠做菜也是一把好手,油倒进锅里,等热开了后,他把我切好的红萝卜、香菇和土豆一起快速翻炒。
油烟机也跟着抽了起来,伴随着香味袭来,我站在他的身后,看他那娴熟的动作,不由地问他:“小黄,你在家经常做饭?”
这时,他放了点开水进去,“虾肉呢?”
我赶紧从桌上拿过来递给他,他头也没回就伸手接了过去,倒进另一边的锅里,两边都正在进行时。
他把我推到一边,指着碗和筷子,“摆桌子去,等会再聊,别阻碍我做菜的心情。”
我瞪向他,“......”这人就是矫情,做菜还不让人说话了。我无语地听话去摆桌子,再把电饭锅里的我提前煮好的米饭盛出来。
我恶作剧似地给他盛了满满的一大碗,开心地笑了:叫你那么讲究,真是的。
......
菜上齐后,黄尽忠把围裙一解,坐在桌子旁边瞪着我,冷声道:“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我咬着筷子,甩了甩辫子,憋着笑说:“多吃点,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嘛!”
他夹了一块香菇放进自己的嘴里,缓缓地说:“这么一大碗下去,我今晚回不去了,就睡在你这里了。”
“你饭盒那么大都吃得下去,就这么一碗米饭,你骗小孩子呢!”我怼了他一句。
他也没再说话,安静地吃着饭。没想到坐在餐桌边吃饭的他,竟是如此地让人眼前一亮。说他是贵家的公子,也不为过。
正所谓:“食不言,寝不语。”想来,他家的家教一定很好,他细嚼慢咽,吃东西也不发出任何奇怪的声音,还时不时地会帮我布菜。
吃得差不多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今天老板找了人事部,问了你请假的事。”
“嗯。”我懒懒地应了一声。
“他还问了我,你现在住哪里,我跟他说不知道。”他睨了我一眼,见我还是面无表情,便叹了叹气说:“墨临这个人背景也不简单,他喜欢你,我看得出来。”
“但是,悦悦宝贝,我觉得你更适合那种家庭简单、背景简单、心思简单的人,不然你会活得很累的。”
他背靠在椅背上,眼睛微微地眯着,完全呈现出“酒足饭饱”后的那种状态,慵懒而困倦。
“你想多了,他是他,我是我。”
我还在埋头扒拉着碗里的米饭,今天这饭菜都太好吃了,再加上我又饿了两天,现在有点停不下来。
“再说了,本人现在只想好好休息,也许我会辞职也说不定。”
黄尽忠十分不赞同我逃避的做法,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对我说:“为什么你要辞职?该走的人,不是你,悦悦。”
“再说了,你觉得你走了,他就不会追到你家吗?我觉得你做事总是太过冲动,太随性了。”
我咽下最后一口饭菜,抽了一张面巾纸擦了擦嘴,“也许,但是他曾经是我高中最要好的朋友。这么多年了,他也变了好多。”
“不会变的,是死人。悦悦,他的身份,也许你不知道。他的哥哥是离竹,八大家族之一,你觉得他能不变吗?”
原来如此。我手指微微地蜷曲着,冷笑道:“难怪他一来就能让老板滚蛋,好吧!我单纯了。”
能让云惜这么费尽心计的人,我以为他只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孩子,没想到身份竟然是这样。所以,一切都解释得清楚了。
他看着我说:“悦悦,离他远一点,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