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有人出了一千两纹银,要我唱曲作陪,我实在担心受人欺凌。这才请你过来……”
沈烟越说声音越低,她将头低下,轻拭眼角,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赵飞龙脸色骤变:“我不是已经和赵四娘说过了吗,你以后只接待我一个客人!”
沈烟闻言摇头道:“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说了算的,这次那人我们得罪不起!”
“难不成又是太子?”
“嗯……”
自从昨日丢了颜面,太子便一直耿耿于怀。
尤其是在赵飞龙借机夺了他的矿场后,太子更是绞尽脑汁要找赵飞龙的麻烦。
直至今日里坊间传出消息,说是靖南王世子将沈烟当做禁脔,不准他人染指。
太子这才找到了一个报复赵飞龙的机会!
安阳公主招亲,这可是震动大楚的一件大事。
六国皇子相继赶到,只为能与安阳公主结为秦晋之好。
太子受女帝派遣,奉旨接待几位皇子。
而他则是想到了这条毒计,邀请新任花魁沈烟为他们唱曲。
太子此举名义上是为了招待贵宾,让他们感受一下本国风土。
实际上却是要借这个机会恶心赵飞龙。
他倒是要看看这个靖南王世子敢不敢阻挠自己奉皇命行事。
他就是要狠狠打击一下赵飞龙的嚣张气焰!
赵飞龙何等聪明。
只一瞬间便想通了这一点。
看着坐在身旁,泫然欲泣的沈烟。
他笑眯眯地开口说道:“太子既然想要你来作陪,那你就陪陪他便是!”
谁料沈烟闻听此言,脸色骤然惨白。
“是啊,我只不过是一个青楼歌女,什么时候轮到我来挑选客人了呢?”
“世子,有劳你白跑一趟,沈烟恕不远送!”
沈烟面带苦笑,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般从眼角滑落。
见此情景,赵飞龙立刻慌了手脚:“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哭什么!”
沈烟将头扭到一旁,不肯再看赵飞龙:“你不是让我去陪太子吗?你还留在这里作甚!”
“嗨,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太子让你作陪,那是想借此机会来恶心我。”
“可他越是如此,我就越不能让他如愿!”
“你想不想以后彻底摆脱这个麻烦,免得他日后再来招惹你,再以自己的身份来强迫你?”
沈烟闻听此言,态度总算有所缓和:“当然想了,我又不是人尽可夫的娼妓!”
“既然想,那就按照我的吩咐做……”
赵飞龙在房间里安抚了沈烟一番,并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直至哄好了沈烟,他这才走出房间。
太子安排的眼线早已经在楼梯口守候多时。
一见赵飞龙现身,他立刻将此事汇报给了太子!
“呦,飞龙,怎么你也在这!”
太子豁然起身,手持折扇挡在了赵飞龙的面前。
赵飞龙早就发现了对方的存在,可此时却仍装讶异地说道:“太子殿下,这可真是太巧了吧!”
“没想到您身为储君,竟然也喜欢出入这烟花之地!”
赵飞龙虽然面带笑意。
可说出的话却是字字带刺。
太子笑容洋溢的脸庞突然因此凝固。
而跟随在他身边的那名壮汉也皱着眉头对太子说道:“楚兄,这是何人,竟敢公然顶撞于你!”
太子闻言,脸上重新焕发笑容。
“耶律皇子,容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大楚靖南王世子,赵飞龙。”
“他的父亲可是戍边名将,是我大楚少有的异姓王!”
戍边二字,太子咬得很重。
而这位耶律皇子在听到之后则是脸色骤然阴沉,眼里似是要喷火!
“飞龙,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北辽皇子耶律光殊,此次进京是为了参加安阳的聘请大会的!”
耶律光殊之所以会有如此表现。
那是因为靖南王当初戍卫的边关就与北辽毗邻。
可以说他们两家之间还有仇怨不曾化解。
太子刚刚这番看起来无心的介绍,明显是在为赵飞龙树敌!
赵飞龙闻言笑着点了点头:“素闻北辽国民身体强健,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耶律光殊冷哼一声,也不搭话,只是自顾自地坐到了一旁。
随太子前来的并不只是耶律光殊一人。
同时还有齐国皇子齐泰。
魏国皇子魏健坤。
燕国皇子燕疏。
赵国皇子赵广。
以及秦国皇子秦寿!
太子拉着几人挨个给赵飞龙介绍一遍。
而除去耶律光殊之外,其他几个皇子对于赵钧的态度还算和善。
毕竟靖南王也是当世名将,几人对其也算是有所耳闻。
如今又是在大楚皇都,他们也没必要因为一点小事便得罪了靖南王世子。
大楚本就是雄踞中原的大国。
再加上有靖南王世子这个头衔。
所以哪怕面对的是几国皇子,赵飞龙的身份同样不落下风。
太子本意就是要让赵飞龙出丑,所以自然不会平白放过这个机会。
赵飞龙与几人打过招呼之后作势想要离开。
太子见状立马拉住了他:“飞龙,各位皇子莅临大楚,只让孤一人作陪未免不太合适。”
“你身为靖南王世子,地位尊崇,不如与孤一同做东,陪几位皇子饮酒作乐如何?”
烟雨楼此时已经被清场。
闲杂客人都已经被驱离。
赵飞龙闻言点头笑道:“既然殿下已经吩咐,飞龙自然是要听命行事。”
“只是光喝酒未免太没意思,咱们总要玩个游戏,讨个彩头才行!”
太子此时还没意识到这是赵飞龙在给他设下圈套。
见赵飞龙答应自己的提议,太子顿时显得喜笑颜开:“好啊,那玩什么游戏,不如由你来定!”
太子自诩能力出众,身边还有几个狐朋狗友,想要拿捏赵飞龙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赵飞龙眼珠一转,突然瞥到了一旁桌上放着的酒壶。
“太子殿下,不如咱们来个投壶掷竹如何?”
太子闻言,立刻来了兴趣:“这个听来倒是新鲜!”
“那你说,怎么个玩法?”
“很简单!”
赵飞龙拿过那只酒壶,将其放在桌上。
随后拿起筷子一投,竹筷稳稳当当落入壶口。
“咱们几人依次投掷,谁能将筷子投进壶中就算是赢。”
“至于这彩头嘛……”
赵飞龙故作沉思,并未开口。
反倒是一旁的赵国皇子赵广率先开口说道:“依我看来,这彩头不如就定为谁输一次脱一件衣服,不知几位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