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绵绵从这双眼睛里看见一种熟悉的侵略味道，她有点不敢直视。
她给自己盛了一碗，低头默默吃起来。
桌子下面，她的腿往旁边避让，刚让开没一秒，隔着裤子，那股热源又贴了上来。
叶绵绵脸都快埋进碗里，大庭广众之下，傅晏寒到底想干嘛？
谁都不知道桌子底下，傅晏寒将叶绵绵逼得无路可退。
看着她红了的耳尖，傅晏寒心头终于舒服了些。
他执起公筷，夹了一个蒜香鸡翅放进叶绵绵碗里。
“尝尝鸡翅，看看是上次我在家做的好吃，还是餐厅做得好吃。”
他话音未落，叶绵绵就感觉到秦墨萧看过来的目光。
叶绵绵握紧了筷子，心想傅晏寒肯定是故意的。
她头皮一阵发麻，桌下还持续受到他的骚扰。
她气结。
叶绵绵在桌底下不轻不重地踩了他一脚，警告他适可而止。
这踩的怎么说呢？
吃饭的这几十分钟里，傅晏寒消停了，但嘴角的笑却一直没压住。
倒是把他给踩爽了。
好不容易熬到吃完饭，四人分道扬镳，叶绵绵长长地松了口气。
车里，秦墨萧不着痕迹地问叶绵绵，“你去傅晏寒家里了？”
叶绵绵早知道逃不过这一问，她说：“上次他帮了我忙，我说请他吃饭。”
秦墨萧心里不是滋味，却没有继续追问，让她感到受压迫。
“我这次回来，要在盛州多待一段时间，等搬了新办公楼再走。”
叶绵绵一怔，“北欧那边的基金公司不需要你去盯着了吗？”
“远辉集团最近麻烦缠身，股价跌进历史新低，不用我盯着，他们也能处理好。”秦墨萧说。
叶绵绵若有所思，“不用再飞来飞去，挺好的。”
她真心这么认为，秦墨萧去北欧，也是为了她。
他牺牲越多，她就越无所适从。
秦墨萧看着她的眼睛，问：“欢欢，我在盛州，会不会影响你工作的节奏？”
他们先前就在车里争吵过，秦墨萧一时口不择言，直到现在还后悔。
叶绵绵笑了笑，“不会啊，再说了，不管是分公司还是总部，都是秦家的产业，你是秦家的继承人，在哪都有话语权。”
秦墨萧心里明白，叶绵绵这番话，到底还是对他心生芥蒂了。
其实叶绵绵并没有这个意思，之前收购逐浪直播，她一时不慎，反倒帮远辉集团背了五亿的债务。
这要是换了其他人，总部肯定要追责，因为她是苏菀如的女儿，秦越要平衡家庭关系，才会不追究。
她其实挺感激秦越，给了她试错的机会，现在秦墨萧留在盛州，不管是什么原因，对她来说都是好事。
“欢欢，你知道我留下，并不是要干涉你的决策。”
“我知道，上次逐浪直播的事情，我回总部述职，董事会就要派人来盛州协助我，是秦叔一力压下来的。”
或许她的能力确实还担不起分公司总经理一职。
秦墨萧没再说话，感觉自己多说多错。
回到办事处，叶绵绵一头扎进工作中，在盛州的局面已经打开，她打算把步调放慢一点。
之前是她急功近利，才会落入远辉的陷阱中，如今她不会再贸然出手。
剧本挑出来，接下来要组建剧组，叶绵绵看中一位新锐导演，耗费了好多天，花大价钱将人砸了回来。
这位导演手里出了好几部大热的短剧，替原公司赚得盆满钵满。
不过老东家赚了钱开始飘，有点不把导演当回事。
导演就想出来单干，叶绵绵知道消息，就去跟导演谈。
她费了不少劲，在短剧的分成上让利颇多，终于签下这位导演。
组建班底后，第一部短剧仅用了七天就拍摄完毕。
服化道在精减开支的基础上，已经算是短剧里制作精良的了。
除了拍摄还有后期制作团队，以及网络审核，这些事情杂而庞多。
叶绵绵每天都忙得团团转，就算秦墨萧在办事处，两人说上话的机会都不多。
成片剪出来后，就要送去审片，叶绵绵最近都在为这事烦恼。
逐浪直播的资格证书都办妥了，但没有短剧这一块的许可证书。
将片子送去网络视听平台后，久久没下许可证。
叶绵绵等得心焦，去找张主任，次次吃了闭门羹。
叶绵绵担心短剧的热点就那么几天，拖过了气，这段时间的辛苦与付出都打了水漂。
她不可能坐等张主任哪天大发慈悲，就给她通过了。
没办法，她只好找人去打听，一打听才知道这位张主任曾得了温先生的提拔。
他若存心卡她，是能拖她半年的。
叶绵绵正一筹莫展之际，接到傅晏寒打来的电话。
她其实忙得焦头烂额，并不想接傅晏寒的电话。
但他连打了三次，她不好再不接听。
“傅总有事快说，我忙得很。”叶绵绵接通电话时，语气并不好。
手机里传来傅晏寒低沉的笑声，“苏总在忙什么，让我猜猜。”
叶绵绵皱眉，“没有重要的事我就挂了。”
傅晏寒生怕她挂电话，说：“等等，你是不是想见张主任？”
叶绵绵咬牙，“你调查我？”
“逐浪直播改拍短剧，什么手续都办了，动静这么大，我在盛州不可能没听说。”
叶绵绵眯了眯眼睛，“所以傅总这通电话是给我送人情来了？”
“确实，张主任是夏知远一个远房姨夫，刚好沾了点亲。”
叶绵绵心说，这隔着十万八千里的关系也能用一用。
但现实社会就是这么现实。
“傅总什么时候帮我引荐？说老实话，我有点急。”叶绵绵说。
短剧的时效要的就是快，叶绵绵不想拖时间与傅晏寒周旋。
傅晏寒说：“我在楼下，你下来吧。”
叶绵绵深吸了口气，挂了电话，她拎起包出门。
陈悦看见她从办公室出来，连忙站起来，“苏总，你要出去？”
“嗯，去见个人，你通知一下逐浪直播那边，让他们下班都别走。”
不出意外，见了张主任，就能很快通过审核，接下来就要上线短剧。
陈悦看着她急匆匆乘电梯走了，转身去安排事宜。
楼下，叶绵绵坐进傅晏寒车里，司机发动车子驶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