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氏赤红着双眼,眼神如同要把翠玉生吃了一般“不可能,不可能!皇上怎会如此绝情,他已经把双儿贬到冷宫里了!为什么不能留她一条命!”
越氏歇斯底里的呐喊,翠玉恍若未闻一般笑着“娘娘,五皇子出生的第二日,皇上就下旨了。想来是您平安生产,无需留着乔氏了”
若是如安在,恐怕也会信了翠玉的话。在如安的心中,萧秉是能干出卸磨杀驴的事情来。
“想来这一切都是五皇子的错呢!”翠玉扔下最后一句话,圆满完成了皇后交代的任务。
翠玉一出殿,外头的宫人急忙忙跑了进去,他们都听到了里头越德仪嘶吼乱叫的声音。
翠玉头也不回的回到坤宁宫,皇后跪在佛像前,前头的三鼎炉里满满的都是香灰,皇后已经跪这儿很久了。
“娘娘”翠玉很是心疼,皇后定然是在给四皇子念往生经。
“办好了?”
“奴婢和越氏说了,估摸着越氏相信了”翠玉觉得越氏应该是相信了。
实际上乔氏依旧在冷宫,过不上好日子,吃个馊饭总归饿不死。
“信了就好,让她认为是孩子的出世害得乔氏死最好”皇后在佛像前重新插上了一柱香“若是事成,翠玉,本宫护不住你”
皇后的话里有些落寞和不舍,若有其他的方法她不可能让翠玉去永和宫挑拨。
“这有什么事情,能为娘娘做事是奴婢的福气”翠玉深深吸了一口气,她在被选为皇后陪嫁丫鬟的那一刻就知道了,这辈子的命就是皇后的了。
“奴婢在娘娘身边,见识了旁人十辈子都见识不到的富贵,这便够了”翠玉语气里透露着无所谓。
皇后下意识多看了翠玉一眼,想从她的脸上分辨出此话是真心还是假意。
——
在宫人们进来之际,越氏无事人一般重新躺回了榻上。她才生产完三天,身体虚的很,方才一通乱喊后背全是冷汗。
“都站着干什么?还不做自己的差事去!”越氏没什么好脸色,沉着脸斥责。
越氏这般样子,倒让底下人松了一口气。刚才里头的嘶吼声她们都听到了,眼下越氏脾气不好是正常的,若是无事人一般才是慎得慌。
越氏并不管哭了的五皇子,挥手让乳娘带下去哄,哄好了再抱回来。她一切如常,很是嫌弃五皇子。
等着五皇子睡着了之后抱回来,越氏又让乳娘将孩子放在自己的边上。
哪有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的?乳娘理所应当的这么想着,认为越德仪是看到了熟睡的孩子有了一些母爱,放心的把孩子放在了她的边上。
越氏果真拍打了起来,乳娘做着针线在边上守着。
是夜,越氏看着睡梦中的五皇子。养了几日的五皇子长开了不少,不再皱巴巴的了。
越氏拍着拍着,力道大了起来。在五皇子要哭之际,一把捂住了五皇子的嘴。
五皇子才多大,小小的脸一下子没了血色,挣扎了几下就没了气息。
做完这一切的越氏像是放下了千百斤的担子,一下子松懈了下来。她不喜欢这个孩子,正如不喜欢萧秉一样。
“娘娘?娘娘?”乳娘发现了一丝异常,急急忙忙的端着案几上的灯架走来。她走近一看,吓得腿软“娘娘!你居然杀了自己的亲儿子!自己的亲儿子啊!”
永和宫亮起了灯,紧接着养心殿亮起了灯,慈宁宫亮灯。各宫室的灯一盏一盏亮起,许多人都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娘娘,娘娘!”宝红唤醒了熟睡中的如安,已经备好了衣裳让如安换上。
倒春寒尚有些冷,如安眷恋着温暖的被窝,迷迷糊糊道“怎么了?”
“娘娘,越氏害死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宝红说出这句话时,感觉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虎毒不食子,越氏居然害了自己的孩子!一个只出生几天的孩子!
“什么?”宝红的话灌入如安的耳里,立刻让她清醒。
“娘娘,快些去吧!皇上身边的人请咱们过去慈宁宫”宝红忙拿来了衣裳伺候如安穿上。
如安尚且迷迷糊糊的还没醒,等出了殿门被风一吹,一下子意识到了利害关系。
“好端端的越氏怎么会谋害自己的孩子?定然是有人挑唆了”如安脑子飞快转动了起来“是皇上身边的人来请我们去慈宁宫?”
“是”宝红应道,搀扶着如安上轿子。
去慈宁宫,说明是要兴师问罪。问谁的罪?问越氏的罪犯不着大动干戈。如安想来想去,觉得和皇后脱不了干系。
淑德二妃没那样的能力,何月娥和王漱阳更不用多说。宫里头目前记恨皇上最深的,不是皇后边上越德仪。
深夜的雾气甚大,轿子仪仗穿梭在宫道中,点点的灯笼火光一只又一只的汇聚。商如佩和季月姝结伴而来,她们的位份不足以有轿子,都是步行来的。
露水打在了她们的襟上发上,一路走来冷外加潮。太后的慈宁宫尚还烧着火龙,让低位嫔妃们缓和了一些。
众人或多或少都知道了一些,此刻在慈宁宫里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惹了太后和萧秉的不痛快。
“都到齐了”太后坐在上首,严肃的看向所有人“你们都知道,哀家眼里容不得沙子,是谁挑唆了越氏?”
谁挑唆了越氏?没做过的人当然不认。
“皇上、太后娘娘明鉴,嫔妾没和越德仪说过话啊!”
“可不干嫔妾的事,嫔妾看芙灵呢,压根不关注越氏”
“嫔妾人微言轻哪里能挑唆的了越德仪?”
嫔妃们你一句我一句,都为自己辩解。
“皇后呢?”太后总觉得少了什么,这才发现皇后还没来。
“外头露气重,许是耽误了”淑妃边说边强惹着困意,她是真的觉得困,刚闭眼睡下就被宫人叫了起来。
大皇子如今忙着学业,淑妃作为母亲,每每都要陪着,顺带再教教大皇子练字。她夜里睡的不是很早,哪里能想到深夜宫门下钥了萧秉来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