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老问题,你们五班没有哪怕一个人来探望你。”
杜晓帆说着,看见耿帅要解释,他摆了摆手打断,继续说,“我班里的兵都来了。说指导员不给批准,你信吗?指导员为什么不批准呢?呵呵。”
嘴角一下一下地抽搐着,耿帅心里特别的不是滋味。
“行了,走你的吧,老子要午睡了。”耿帅不耐烦地挥手去赶杜晓帆。
杜晓帆一愣,说,“十一点不到睡午觉,你也说得出口。帅,冷静点,再聊聊。”
“跟你没什么好聊的,走走走。”耿帅起身,挥手说。
一下子杜晓帆明白了,耿帅无法接受事实,这反倒是一个好现象。想明白这一点,杜晓帆说,“行,你好好考虑一下,估摸着你至少还得半个月才能出院,回部队了,可就得拿出决定来了。”
盯着耿帅的眼睛,杜晓帆沉声地说,“好好想想,这可是事关你的前途。”
耿帅不再说话。
“我走了,你好好养着。”杜晓帆拿起搁在一边的大檐帽戴上,离开了病房。
耿帅的眼睛一直盯在门那里,越想情绪越激动,胸膛剧烈地起伏。护士走过问道飘出去的烟味,推开门准备训斥一下这个不听话的兵,抬眼看见耿帅站在那里,面目狰狞双眼迸出杀人的眼神。护士心脏跳了跳,扔下一句“注意点不要抽烟”就赶紧的带****走了。
护士们可是很少遇见过这么凶的兵,那种凶狠与一般的凶狠不同,是带着杀气和死亡味道的凶狠,显然不是一般兵能够具有。
耿帅其实心里已经有了决定,他认为杜晓帆说得有道理,但是他却听不得杜晓帆在自己面前摆出一副说教的态度来说这些事情!
胸口传来一丝痛意,耿帅急忙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调整呼吸,慢慢挪到床边坐下。阳光从窗外投射进来照在他身上,把穿着病服的他的影子拉在了病床上。
“你们五班的副班长妥妥的还是赵一云,退一万步说,就算不是他,也不会是你,石磊和林雨,相信李牧会从他们中挑一个。这一点,你承认吗?”
杜晓帆说的这句话依然在耳边回想着,是啊,杜晓帆说的绝对是正确的,耿帅用力地咬着牙齿。
在杜晓帆与耿帅谈话的同时,连队那边,李牧也在和徐岩谈着事情。
二营和四营互换营房的工作,一天之内便全部完成。常人很难想象,那样恐怖的工作效率,也仅存于炎国军人,别无此家,真的别无此家,连炎国建筑工人也比不上。
话又说回来,炎国建筑工人里有多少是退役军人,呵呵。
徐岩在旅部待了几天,上午九点回到,马上李牧就找到他汇报工作,正好是周六,李牧有时间给徐岩好好汇报汇报。
“我正要找你。”徐岩风尘仆仆的样子,一边往有茶叶的大茶缸里倒开水,一边指着椅子,说,“坐。”
李牧坐下。
徐岩倒好水盖上盖子,在办公桌前面坐下,摆出了谈话的架势。
“怎么样,签了合同感觉轻松了许多了吧?”徐岩笑眯眯地问。
李牧心里无语,说,“是轻松了许多,起码不用纠结了。”
“看得出你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徐岩说,“你新兵那会儿想必经常听说这么一句话。”
“既来之则安之。”李牧接过话说。
徐岩微笑点头,“既然签了,那就踏踏实实地工作。其他的我不敢保证,最起码会比你回到社会做的事情更加有意义。”
他知道不能跟李牧谈待遇谈什么个人前途,李牧就是个活在精忠报国那个乌托邦里的兵。
对症下药,是每一位主官应当掌握的基本管理技能。管理一个连队绝对不比管理一家上市科技企业来得轻松。
李牧笑了笑,说,“卫长,关于五班的一些情况,我想跟你谈一谈。”
徐岩点头,说,“我也正有这个意思。五班比较特殊,全都是老兵,这一次抓住了机会,全都留了下来。李牧啊,现阶段五班的原有编制组成人员是不可能继续保持的了。”
“我明白。”李牧说,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所以才有他主动过来找徐岩谈这个事情。
对于一名支委士官来说,是完全可以以商量的姿态和连队主官就人事方面的问题进行沟通的,何况这人还是李牧,但也仅限于班这一级。
“你是有想法了,说一说。”徐岩说道,扬了扬下巴。
李牧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五班只能调出去一个人。”
简单直接的话,就是这么说。不是说李牧叼不拉卡的,是因为没有婉转的必要,那不是当兵的作风。
徐岩没说完,静等下文。
“把五班作为示范班,是你提出来的,所以五班全都是老兵。我认为,在试点改革的前提下,五班的示范作用肯定会继续发挥更大的作用,因此不能过度削减五班的实力。调出去一名,补充进来两到三名新兵,是很好的组合。”
李牧说完,便闭上了嘴巴,表明自己的发言已经完毕。
“基本认同你的想法。”徐岩沉吟着,用商量的口吻说,“能不能从五班抽调出两名士官?”
李牧没有丝毫的犹豫,摇头说,“那样会两头不着好,一方面严重影响了五班的战斗力,另一方面抽掉两名士官和抽掉一名士官补充到其他班,没有很大的区别。”
徐岩不得不点头认同,九个步兵班基本上都是正副班长标配士官了,除了一个七班。那么从五班抽调出一名士官就够了,李牧说得有道理,再抽掉一名只会形成上下不着落的局面,这是兵家大忌。
“那就暂时这么定,晚上开支委会研究讨论。”徐岩说。
李牧想了想,说,“关于具体的细节,我有一些想法。”
显然李牧接下来要谈到具体的人选问题了,这才是李牧今天要和徐岩商量的重点,而徐岩自然也是猜到了,他微微笑了笑,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