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这样。
顾夜明并未立即回应，他只是故作思考状，陷入了沉默。
呵。
他内心暗暗冷笑。
魔鬼会遵守承诺？
这简直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了。
这话的好笑程度丝毫不亚于深渊恶魔洗心革面做好魔。
虽然对方话是这么说的，但在签订契约的过程中，绝对会动些手脚。
大量位面生灵就是因为受到了魔鬼的蛊惑，开局先尝点甜头，直到后面签订完契约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被坑了，彻底成为了魔鬼肆意操纵的奴隶。
但有一点对方说的确实不假。
签订契约在深渊位面当中非常有效，毕竟是由深渊本身作为见证者，相当于修仙位面的天道。
在这一方面，没有任何深渊生灵能够无视它，哪怕是魔鬼，也只能在契约内容上动点手脚。
正当顾夜明思索之际，一道身影缓缓出现在谈判桌右侧，顾夜明抬眼看去，是一个被感染同化后的人类。
这个人类肤色古铜，下身穿着草裤，脸上还残留着类似铭文版的颜料，除此之外，便是被感染同化后长出的新部位。
这个人是….
似乎察觉到了顾夜明的诧异，魔祸君王笑了笑，解释道：
“这个奴隶出自不久前被我们拿下的部落位面，他实力低劣，也只能做这种低三下四的活。”
说到这里，它冷哼一声，朝着那人冷声道：
“愣着干嘛？还不快端上来。”
那人连忙点头，将手中的两个餐具分别摆在顾夜明和魔祸君王的面前。
顾夜明低头看去，餐具中正摆放着一个不知名生物的肉块，不过看上去色香味俱全。
“阁下不必着急做决定，这是我们渊鬼城的特产，尝尝看。”
魔祸君王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顾夜明看着眼前那盘散发着诱人香气的肉块，心中却没有丝毫食欲。
在这看似美味的食物背后，一定隐藏着魔鬼的阴谋。
或许….这就是接下来所谓签订契约的关键。
给肉块来了一套侦察技能后，顾夜明面露不屑。
果然如此。
肉块中添加了类似于迷幻素一样的东西，只要吃下去后，哪怕是天灾级至强者都会感到短暂的认知混乱。
而认知混乱，就足以让魔鬼在签订契约的时候动手脚。
【提示：你已收到特殊级——迷乱香的影响，精神属性判定后，认知能力下降10%】
哦？
看着眼前的系统提示框，顾夜明眉头上挑。
倒也不愧是魔鬼。
只是闻到了味道就中招，令人防不胜防。
自己精神属性够高，所以才只有10%的程度。
要是正常天灾级至强者的话，恐怕顷刻间就会受到50%之上的影响。
很显然，对方低谷了自己的实力。
当然——仅仅10%的认知混乱，还不足以让自己失去思考的能力。
更何况还有【魔化】这一技能存在，只要自己想，这所谓的认知混乱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眼见顾夜明迟迟没有动刀叉，魔祸君王嘴角微微上扬，说道：
“这么看来，阁下似乎对我们还有疑心。”
“哈哈哈哈，没有关系，阁下尽可以在签订契约的时候花时间去观察，我们不会动任何手脚，这一点请放心。”
“城主大人，这道菜恐怕不太合我的口味。”
顾夜明放下餐具，目光直视魔祸君王，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嘲讽。
魔祸君王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常态：“阁下若是不喜欢的话，我们撤下便是。”
说着，它举手示意一旁等候的那人，然而这时，顾夜明的声音却再度响起：
“迷乱香而已，不过尔尔。”
“你不过是个表面话头罢了，要跟我谈，你还没这个资格。”
“退下吧，让你身后的主子出来，否则你就别想活着离开了。”
魔祸君王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十二对骨翼猛地展开，掀起一阵黑色风暴，烛火摇曳，宫殿内的阴影开始扭曲、嘶吼。
既然顾夜明都明确说出了迷乱香的名字，那它也懒得伪装了。
魔祸君王周身魔气疯狂翻涌，原本就高大的身躯瞬间膨胀数倍，幽紫色光芒如利刃般四射：
“哼！不知死活，识破了本王的计谋，还敢对本王出言不逊！”
它猛地挥手，宫殿四角隐藏的五股天灾级气息瞬间爆发，五个身形各异的魔鬼从阴影中现身，将顾夜明团团围住。
“在渊鬼城城主府，还轮不到你撒野。”
魔祸君王负手而立，面带挑衅地看着顾夜明，冷笑道：
“今天，你要么乖乖吃下这肉块，签订契约任我们驱使，要么……死在这里！”
伴随着它的话语，周围的天灾级魔鬼们纷纷亮出利爪，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息。
顾夜明静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扫视了一圈，随即看向魔祸君王，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看来你们还不明白现在的处境…”
“一群不知所谓的蠢货。”
顾夜明的声音陡然冰冷，带着彻骨的寒意。
他缓缓站起身来，周身涌动的杀意愈发浓烈，形成一道道黑红波纹，向外扩散开来。
他气息溢散开来，独属于顶尖天灾级的威势弥漫在整个大殿中，引得整栋建筑都剧烈颤抖。
原本坐着的椅子在这强大气息下瞬间化为齑粉。
感受到顾夜明身上散发出来的恐怖气息，那五个围住他的天灾级魔鬼脸上纷纷露出惊恐之色，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
他们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似平静的深渊人类，竟然隐藏着如此强大的实力，仅仅是气息的泄露，就足以让他们感到心悸。
魔祸君王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它原本以为凭借着自己和五个天灾级手下的力量，足以让顾夜明就范，可现在看来，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它的预料。
顾夜明眼睛微眯，正当他准备动手之际，一道略带笑意的声音从大殿深处缓缓传来：
“该说不说，不愧是第九届位域竞技盛典的甲区冠军之一啊….”
“很荣幸见到你…”
“顾夜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