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烈的刺痛皮肤,热空气从柏油路上袅袅升腾。
路明非在前面漫无目的的走着,陈雯雯则是在他身后低头看着自己白色的凉鞋,纤细白皙的脚一次次的从裙边露出来。
“明非,今天谢谢你。”陈雯雯突然说。
“不谢。”
路明非摆摆手,很随意的回答道。
他并没有觉得今天陈雯雯欠他什么了,他只是觉得今天终于根据他的本心做了一次事。
“我不相信你看不出来赵孟华今天想要干什么,为什么还要来?”路明非走到了一个树荫下站定,转身靠在嶙峋的树上,毫不在意自己的衣服被蹭脏,“想挽回这段感情?还是想让自己死心?”
陈雯雯也跟着路明非来到了树下,刚才在烈日下走的一段路让她出了很多汗,额头的发丝都黏到了皮肤上。
“也许都有吧。”陈雯雯小声回答。
“所以你今天叫我来,其实也是为了壮壮胆子。”
“嗯...”
又是一段沉默。
陈雯雯其实早就意识到了赵孟华有了新女友,这次聚会大概率是会公布的,可她还是想来看看,为了内心中的一丝小火苗。
但她又害怕,那些人大部分都和赵孟华关系比较好,剩下的也不敢得罪他。
所以她想起了路明非,最后一次见他的时候他的离场方式在所有人心中都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而且以前在学校的时候路明非就总是维护她,如果他在的话,她的内心能稍微安定一些吧。
“对不起...”
陈雯雯突然给路明非道了个歉,不知道是为今天还是为以前。
“没事...高中三年因为有你在我过的还算开心。而且,现在我过的也算可以。”
路明非给了陈雯雯一个微笑,想了一下,又朝着她耸了耸肩。“要是后悔以前喜欢过谁,那不就是连带过去的自己一起否定了吗?”
他现在是真的挺开心,可能是释怀了吧,过去他总感觉自己的高中时期过的很艰难。
可现在回忆起来,那些令人不快的事仿佛都消失了,只剩下那段记忆里的,内心的小小萌动。
“明非,你变了很多。”
陈雯雯看到了路明非脸上的笑容,和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他的笑总让人感觉不是发自内心,有为了讨人高兴的,也有为了掩饰尴尬的,再或是为了欺骗自己的。
可现在,她面前的这个笑脸,好像是真的因为高兴才笑的。
“变化?可能有吧。表面上倒是变化了不少,但我自己感觉,我还是我,没变。”路明非扶着下巴,仔细思考一阵后才回答。
“嗯,那真是挺好的。”
陈雯雯理了下耳边的发丝,抬头看向路明非,再一次露出了她那让人觉得温暖的笑容,
“楚师兄已经等你很久啦,我也该回去了。”
“嗯,那再见。”
“再见。”
——————
打了辆车把陈雯雯送走之后,路明非回头张望了一下回去的路。
来的时候没感觉到,这要是腿着回去那不得丢了半条命啊。
看着路面上不断冒出的,能扭曲光线的热气,路明非在心里想着。
还是打电话摇楚子航过来吧......
要说楚子航这个人,脸上就写着两个字‘靠谱’。
一分钟不到,那辆暗蓝色的跑车就停在了路明非的眼前。
忽闪着衣领,路明非感受着从空调里吹到他脸上的冷风,这一刻他终于感受到了人类工业的伟大。
“妈的,装逼真累啊!明明热的要命,还得摆出一副天老大我老二的表情。”路明非趴到前边,看了眼正在开车的楚子航,“师兄你每天都保持这一个表情你不累吗?”
早就习惯了路明非嘴炮的楚子航丝毫不受他干扰,“学校发来的通知是一份极其重要的文件被抢走了,我们的任务是找回它。”
“侦探活啊?没意思。”路明非看楚子航完全不搭理他的嘴炮,无聊的又坐了回去。
“零同学不在我们这次任务的名单里,路明非,你怎么看?”楚子航看了眼坐在副驾驶的零,声音冷淡开口。
“嗯?我还能怎么看?零你要跟着吗?”
“跟着。”
对着这俩人路明非真是无奈,一个是面瘫帅哥,一个是冰山美女。
他都不敢想象俩人刚才待在车里是怎么交流的,难道是你说一个字我回一个字?
不过既然零都说跟着了,那就跟着呗,不过要找个合适的理由。
“咳!我们队伍里恰巧需要一个精通逻辑推算的人才。正好零在这度假,所以我把她拉上了。”路明非看了眼楚子航,“任务报告里这样写没问题吧?”
“你是这次的专员,有权限找专业人员协助。”
“那就好了,问题解决。”路明非对着楚子航竖了个大拇指。“现在去哪?”
“你是任务负责人,你说的算。”
“师兄你别玩我了,我第一次当专员啥也不懂......这样吧。你负责统筹路线,然后告诉我去哪杀,杀多少就行了。”
路明非属实不知道咋干,他这任务负责人干的,一毛钱的资料都没看过,两眼一抹黑,咋说?
楚子航毕竟是执行部负责人施耐德的亲传弟子,经验丰富。
“那我们就去文件丢失地点吧,毕竟我们也不知道是谁拿走了文件,先到案发地点看一下。”
“好~”路明非的声音被淹没在了车流中。
车辆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南城火车站(废墟)
“嚯(上挑音),好家伙!师兄啊,这次的任务目标我们能搞定吗?这怎么看也是个boss能整出来的活啊!”
路明非用手搭着凉棚,看着远处的火车站废墟感慨着。
原本宏伟宽广的火车站此刻已经变成了扭曲的金属支架和混凝土块组成的废墟了,巨大的建筑废墟让人清晰的感觉出自身的渺小。
僵王博士驾驶的机器人才五六十米,路明非面对它的时候就已经能感受到体型差距大到一定地步之后是多么让人绝望了。
就比如说十六世纪的欧洲人驾驶着三四十米长的战舰就能说是个旗舰了,但要是让他面对现在几百米长的游轮或者货船呢?
什么都不干,让他打空船里的火药也打不穿船体的钢板吧?
再说眼前这玩意。
那么大一个火车站,让他拆他也得拆个几天啊,什么力量能把这个建筑物瞬间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