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奕先是狠狠踹了几脚躺在地上昏死的男人,接着又捡起地上的碎玻璃渣,指着温以柔母女,厉声说道:“待会儿出去你们要是敢乱说半个字,就休怪我无情。”
“或许你们也可以打听打听,如果我想要温家破产需要多久,懂我的意思吗?”
温以柔母女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不停地连连点头,如同受惊的鹌鹑一般。
沈奕解开束缚为他们松绑,又脱下自己的外套,将温以柠完完全全罩在里面,随后抱起她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来到宴会厅,他愤怒地看着温父,厉声呵斥道:“我的未婚妻生病发烧,差点昏死在房间里,你们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不仅如此,还指责她不懂礼数在房间休息,真是荒谬至极。”
说完,他气冲冲地往外走去,叶西宸和苏云初也赶紧跟着离开。
他们刚出去,就看到季寒舟和叶知涵过来。
简单了解了情况之后,叶西宸说道:“柠柠现在不能去医院,我在附近有一套房产,到我那里吧。”
几人决定后快速上车,叶西宸也打电话让家庭医生现在就过去。
车上,沈奕把自己的外套拿下来,就看到温以柠眼神空洞,没有焦距地呆坐着。
刚刚的事情来得太过突然,没有给温以柠表达任何情绪的时间。
可是现在知道自己安全之后,痛苦、不甘、悔恨的情绪如同潮水一般接踵而来。
沈奕满心担忧,轻声呼唤道:“温以柠,没事了。”
叶西宸透过后视镜看到温以柠的模样,忍不住骂道:“这帮畜生,看我不整死他们。”
来到叶西宸的住处,医生也刚好赶到。
温以柠一声不吭地任由医生为她清理伤口。
处理完伤口,温以柠扯着嘴角,勉强笑道:“我没事了,你们快点去休息吧。”
叶知涵对着众人说道:“你们先出去休息吧,我留在这里陪着阿柠。”
季寒舟本想说什么,可看着叶知涵态度坚决,他只好提醒道:“别生气,别着急,别激动。”
众人走后,温以柠躺在床上,把自己蒙在了被子里。
叶知涵轻轻拉着温以柠的手:“阿柠,我可是从京城赶了好久的路才来,你真的不理我吗?”
温以柠愣愣地探出头,牵强地扯开嘴角:“涵宝,累了吧,你也快去休息,我真的没事。”
叶知涵脱了鞋子上床,躺在温以柠的身边,轻轻抱着她:“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我会永远做你的家人。”
她轻缓地拍着温以柠的背:“阿柠乖,累了就休息,不舒服就讲出来,难受就哭出来,不要勉强自己,也不要为了不值得的人和事伤害自己。”
温以柠在叶知涵怀里,身子渐渐开始发抖。
强忍着的情绪从喉间渐渐发出来,形成呜咽声。
叶知涵红着眼眶,不停的拍打着温以柠的后背:“没事了阿柠,一切都过去了,没事了,没事了。”
温以柠的声音从开始的呜咽声渐渐变成崩溃的大哭。
她哭喊着:“温瑾洋从来就不是刘雅慧和她前夫的儿子,他是我爸的亲生儿子啊,他们一开始就是带着目的的。”
温以柠想到自己的母亲,眼神愤恨地嘶喊:“我妈妈直到死都被蒙在鼓里,他们怎么能心安理得地想要如今的这一切。”
“可怜我竟然还惦念着小时候的那一点父女情,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假的,假的!”
叶知涵从开始的震惊到最后的疼惜,她为温以柠擦拭着脸上的泪水,可是怎么擦都擦不完。
她哽咽着鼓励着温以柠:“阿柠想哭就哭吧,一次哭够了,接下来你要笑着迎接你后面的人生。”
沈奕在外面听着温以柠的哭声,焦急地走来走去,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季寒舟同样也是一脸焦急地望着屋内。
叶西宸也感觉心里堵着一口闷气:“我说你俩能不能消停点,本来就够心烦的了。”
苏云初默默地拿出一支烟,他现在的烟瘾是越来越大了。
季寒舟看到后立马制止了他:“三哥,涵涵闻不了烟味。”
苏云初的手一顿,他是知道叶知涵不喜欢烟味的,一时竟忘记了,他又默默地把烟装回了口袋。
终于,温以柠的哭声停止了,叶知涵小心地把温以柠放倒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这才拖着麻木的身体缓缓走出去。沈奕和季寒舟立马走了过去。
季寒舟扶着叶知涵的胳膊,托着她的腰:“怎么样?你没事吧?”
沈奕也焦急地问道:“嫂子,温以柠现在怎么样?”
叶知涵红着眼眶,声音低沉:“阿柠刚睡下。”
季寒舟挡在沈奕的面前:“待会你自己进去看她,涵涵累了,现在需要休息。”
知道温以柠没什么事了,众人也都各自回房休息去了,只有沈奕蹑手蹑脚地走进了温以柠的房间。
刚一回到房间,季寒舟就让叶知涵坐下,焦急地询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累不累?”
叶知涵握住他的手:“我真的没事,你不用担心。”
季寒舟还是拧着眉:“我怎么能不担心,今天才刚刚检查出怀孕,你又一路奔波,以后不许再这么任性。”
叶知涵也知道自己今天有些冲动,可是她必须要来,她知道温以柠需要她。
她耐心地安抚着快要暴躁的男人:“我保证以后不会这么冲动了,你要是担心我们明天再去医院看一下,这总行了吧?”
季寒舟点了点头,催促着说道:“那你快去洗漱,早点休息。”
温以柠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可是就是没醒来。
沈奕担心得一夜没敢睡,像哄小孩子一样,轻拍着温以柠:“不怕不怕,乖乖睡觉,乖乖睡觉。”
……
温以柠也终于在快要天亮的时候安稳地入睡了。
翌日一早,温以柠睁开眼,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就看到自己的床上趴着一个人,而且自己的手还被握着。
或许是自己刚刚的动作吵醒了他,趴着的那人有要醒过来的征兆。
她慌乱地闭上眼睛,假装还在熟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