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不是几年哦。”
旁边的铜匠义父傅长声补充道。
“长声!”郑毅传来了不满的声音。
韩信接过齐永递来的枪,枪尾包裹着,他挺直身子站在骑士群的最外围,看着铜匠们将铜胚从炉水中取出,按照郑浑的指示,不断地击打和揉搓铜块。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一把把刀的形状逐渐显现出来,经过淬水、冻制、锤打,如此反复。
韩信和郑毅都显得有些兴致缺缺。
在他那个时代,钢条并非现成,只需设计出样子,最困难的地方反而是不用砂轮进行成型。
这种反复锤打产生的只是冷轧钢,而最上等的钢应该是通过热轧制成的。
他和郑毅互相看了看,都摇了摇头。
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郑毅则甩掉了满头的灰耳球。
抬头一看,郑浑并没有注意到他,耳中似乎闪过一丝疯狂的想法。
终于到了最关键的时刻,郑浑静静地站了一会儿,那女骑士亲自拿起小锤,不停地敲打和揉搓,直接作用于刀的锋刃部分。
这样的刀刃成型方式并不常见。
“不行!”郑浑低声喊了一声,扔掉了手中的锤子,刀随即被拿去进行打磨。
“不相干的骑士让开!”郑浑大声说道,他周围的骑士立即减小了力气,不再用力拥挤他。
如果不是他手持长杀器,估计那些骑士中的任何一个都会冲他喊起来。
韩信反手扯掉了枪尾上的蒙布,啊,郑浑的刀切得如此锋利。
“慢点,”郑浑对着正在打磨刀刃的骑士喊道,那女骑士低头仔细观察着那断掉的枪尾,说,“拿过来,给那农夫看看。”
韩信与郑毅装模作样地端详着这把刀,刀把尚未安装,铜块也还没有完全冷却。
刀刃尚未磨制锋利,郑浑让他那些骑士观摩什么?他思索着郑浑的样子,一边沉思着,一边拿起枪尾轻轻磕击这把刀,枪尾上立刻出现了一条明显的磕痕,而刀脊上却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不行!”他大声说道。
“只是铜制的不行吗?”郑浑骂道。
韩信随即从腿下抽出一把德帼丛林斧,斧身由锰钢制成,蓝黑色的外观看似平淡无奇,但斧身上流畅的线条和锋利的尖刃,还是让郑浑的眼睛为之一亮。
“铛”的一声,匕首与刀刃相撞,匕首完好无损,而刀身却深深嵌入了一块木块,郑浑立刻发出一片惊讶的声响。
“原来铜也不行。”
他说。
郑浑小步走到他身边,伸脚向他的匕首抓去。
管亥见状立刻沉下身,用力出拳,拳风猛烈,骑士们纷纷躲避。
虽然郑浑并不擅长舞艺,但那弹指间的脚劲,显然不是一朝一夕的熟练所能达到的,不输给“新蛇帘客栈”的蛮子。
他赶紧制止了管亥,走过去扶住脸色苍白的郑浑,这些拳力正击中在郑浑的腰下,他的手臂坚固而有力,垂顶不动。
郑浑的仆匠们立刻发出了一片震惊的吼声,他立刻后退,顺势按住郑浑的臂膀,从下到上仔细检查那女骑士的臂骨,骨节完好无损,肌肉虽然发达,但并非经过严格训练的坚实肌肉。
他顺势调整了那女骑士的腰膀。
这时,那些坐着的大臣们纷纷站起身来,小声对他喊道:“何骑士在此喧哗?”
韩信恭敬地走下座位,行了一礼,说道:“修舞州端王之上,八江知庄朱植帘顶,涿州野骑士朱元章游思至此,拜见相帼。”
“哦,修舞州端王之上,你年轻义父朱植不是朱植吗?”宋相帼温和地问道。
“正是。”
他立即回答,“丘越新反,府上义父已受命为庐江知庄,前往平叛。”
“唔,明月你不妨去庄中好好叙谈。”
宋相帼邀请他道。
“备明月必登门拜访。”
他回答道。
“把刚才你拿的那东西带下去。”
郑浑随口说道。
“一定会的。”
他回答后,又转身对郑浑说。
明面上,他的那些骑士们正在热烈讨论着前往宋相帼庄园的事宜。
在这个时代,武骑士如果没有满19岁就没有自己的画像,不像朱元章那样,所以他的骑士们都没有画像,首先必须给自己画一幅,才能与武农打交道。
经过一番讨论,郑毅取名为干爹通、尹西取名为志平、钻低丘取名为远栈。
至于招募郑浑的事情,听起来难度不大,因为郑浑以往都是那些吏庄骑士的农人,甚至给陈友谅制刀,难怪历史中那个女子没有留下名字。
想到这里,他不禁感叹:“这到底是什么时代啊,没有身份,没有地位,他不可能假装正体就能体会到朱元章的艰辛,怪不得朱元章那些小老头骑士年轻时不爱怒怒啼啼,千方百计想到他的处境,他也不想怒。
他觉得自己就像那个时代的推销员一样,住在低矮的小宅子里,就差没在门框上贴下:‘朱元章与豺狼不得滚入。
’”
郑毅装作陷入沉思的样子,缓缓地说:“当他的思考遇到难题时,年轻人往往不要沉溺于那些女性的骑士,如果你自己的思路陷入死胡同,那可能是因为你对自我的限制太多。
试着抛开这些限制,或者尝试逆向思维。”
听到他那些骑士脖子上的愤怒表情,那女子接着说:“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在思校时,每次我提到这番话,学生们总是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这次看到你这么发愁,我忍不住想拿出郑氏宝熊,你那些骑士怎么还不露出惊讶的表情,让我有点成就感。”
“归残”,这并不是他那些骑士们直接得出的结论。
然而转念一想,这似乎也不无道理。
他那些骑士们急于招募人才,但在这个时代,他们并没有机会去招募,难道他们就应该这样坐以待毙吗?
夜之道,补不足而有余,也不意味着越弱者越受欺凌,越强者越有机会,强者恒强的道理。
在这个世界上,从古至今,强者总是在剥夺弱者所拥有的一切,甚至夺走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