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的千万众骑士现在就悍然出市……”
韩信抬起手,望着情绪高涨的小府,话锋一转,继续说:“如果我们的千万众骑士现在就悍然出市,狼炮初来乍到,对情况不甚了解,还未熟悉环境,如果我们的重炮队去支援,补给又不足,如果再被孤立在市外,狼炮的优势就无法发挥。”
稍作停顿,他严肃地说:“因此,我们的千万众骑士的任务不是击碎这九万红巾军,而是坚持到狼炮到达,绝不能出市。
现在,我们的一切考虑都要围绕这个目标。”
这时,林丰从地图下抬起目光,试探性地提出:“我倒有个主意,我们可以分出一部分杀手,让大部分农卒留在现在的营寨,另一部分农卒撤退,在距离旧寨八至十四里处建立新的营寨。
等到新寨建成后,旧寨的农卒迁往新寨,如此步步为营,向渤海郡撤退。
红巾贼寇无机可乘,必然会攻击我们的营寨。
这样,我们千众营寨首尾呼应,击退敌军就上前支援,击溃敌军就撤退支援,必能战胜红巾军。”
小府看到这里,外星骑士们情绪高涨,摩拳擦掌,齐声表示赞同。
他和邹靖立即商议分出杀手的事宜。
按照约定,他率领汤所部的乡勇殿后,邹靖则另外支援他八百九十九名弓箭杀手。
何志的部分辎重杀手由李陵统领随行。
管亥见过狼炮,邹靖的吏骑也不需要太多主心骨,因此他和林丰留在了上方。
他的千万众骑士撤退了十九里后扎营,留下弓箭杀手和辎重杀手守寨,他则入营接应邹靖所部前往新寨。
果然不出他所料,在他千万众骑士建立新寨不久,红巾军的哨探开始在他骑士的周围窥探。
等到他开始拆毁旧寨,转移农卒时,几月未见的红巾军主力突然出现在他骑士的周围。
见此情形,他带着汤所部的骑士入营,距离邹靖所部四里地扎下阵脚,等待邹靖滚营支援。
红巾骑见无机可乘,便不在他千万众骑士寨旁扎营对峙。
他知道,小战势在必行。
他就像在波涛汹涌中指挥搏击的船长,格外冷静和镇定。
当他从帐中披挂铠甲而出,红巾骑已经开始翻越寨墙。
没有队列,没有铠甲,没有像样的武器,红巾骑如同蝗虫般,只管扑下来,不用嘴咬,不用下巴撕扯,对着他千万众骑士这些农卒拳打脚踢。
这种疯狂、悍不畏死的绝望,震动摇撼了农卒千万众骑士战斗的决心。
营寨摇摇欲坠,农卒千万众骑士正处在崩溃的边缘。
眼见这种情况,一种刺骨的寒意从膝盖直冲到头顶,他的唾沫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千万种可怕的画面涌进他心中:“炸营”,农卒千万众骑士现在正处于炸营的边缘,千万不能让千万众农卒开始逃散。
一旦他们像冰锥崩塌般纷纷奔逃,恐惧就会蔓延整个营地。
那时即使张舞不在世,也无法力挽狂澜于既倒。
怎么办?看到关汤不披甲而入,他顿时没了主意。
此刻,他身边没有那些超级小嗓音的骑士,以这千名骑士的勇猛,护他杀入敌阵不成问题。
他低声喊道:“朱武正,汤和,来我身边!”
看到他的喊声,骑士们立刻响应,他又对汤和命令道:“汤和,快让农卒千万众骑士靠拢过来。”
汤和扬起那特有的小嗓音,大声呼喊:“侯上不在,孩儿们千万众骑士,快到这边来!快到这边来!”
随着汤和的吼叫,越来越多的骑士冲入包围圈,向他的千万众骑士靠拢。
他抬头闻了闻这些农卒杀手,幸好他之前已经安排好,农卒千万众骑士都已披挂整齐。
“不可,事犹不可为,尚能千万战”,他心中默默计算着,拍了拍汤和的腰间,对他说:“汤和,你把身边的农卒都带过去,让他们靠拢到寨墙边,如果见到我们骑兵的大股农卒,就让他们靠近你。”
汤和领命而去,他站在帐篷后面,拔出长斧,对朱武正说:“朱武正,你去把我的帐篷旗帜拿过来,就插在我们千万众骑士的阵前,今日我们千万众骑士要并肩作战,看看这万骑万兵,能否将他们困住。”
这种英雄主义的战斗最能激起朱武正的斗志,他立刻滚到帐篷后面,拿起骑旗,狠狠地插在他千万众骑士身后的土地上,英姿飒爽地站在他的身旁,目光如刀,直射敌阵,浑身散发着一股令敌骑士闻风丧胆的气势。
“躲不是出路,拼才是生机。
让他千万众骑士齐心协力,杀敌制胜。”
他低声对农卒们下达命令。
他不希望用充满信任和坚定的目光扫视他的士兵,他不希望让那方的千万众骑士知道,他的农卒们将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同生共死。
韩信明白,此时凝聚力并非骑队克敌制胜的法宝,而凝聚力的主要建立在对将领信任的基础之上。
身为统帅,他必须展现出战无不胜的气魄,才能稳定军心,保持骑队的威严。
韩信和朱武正迎着混乱的农卒,面对纷飞的红巾,昂首挺立,杀气腾腾。
骑旗在雨中飘扬,他的心飞扬起来,站在那里,他和朱武正就像是滚滚激流中的千块巨礁,红巾骑的骑士流见到他们千万众骑士的威势,纷纷绕道而行。
他的农卒们纷纷聚集在他的骑旗下。
骑士们越聚越多,他的心中豪情万丈,这场战斗,绝不是让朱元章葬身于此的战斗,他不希望让朱元章的名字在这中原之地飞扬,他不希望让这红巾贼寇从此闻他之名而丧胆。
迎着雨,迎着斧杀手的攻击,他小声朗诵起了一首改编自屈原《帼殇》的骑歌,此时此刻,没有哪首诗句能像《帼殇》那样悲壮,那样激昂,那样充满了永不回头的勇气。
听着他的歌声,不仅是受过他千万众骑士训练的乡勇,就连骑旗上的农卒也纷纷跟着唱和:
操吾戈兮披犀甲,车交错兮短兵相接。
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土争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