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蒋帅被带进了审讯室。
他似乎比吴文强更有经验,一眼就看出了房间里的设备,然后平静地说:“你们不相信我昨天的交代,所以今天要给我做测谎吗?”
许长生点了点头,解释道:“这只是例行程序,请不要紧张。只要如实回答问题即可。”
蒋帅经过一夜的休息和情绪调节,已经比昨天镇定了许多。他默默地表示同意。
许长生调整了一下座位,开始提问。
他将昨天的问题重新排列组合,并增加了几个新的问题。
蒋帅在回答时表现得相当冷静,除了在描述他第一眼看到薛佳颖躺在地上时情绪有些波动外,其他时间里,测谎仪上的各项指标都保持着相对稳定的状态。
最终,这次测谎并未带来案件的突破,谁是真正的凶手仍然是个谜团。
这样的结果,并不太出乎许长生的意料。
于是,他决定将注意力集中在那扇被敲碎的窗户以及小区内的可疑人员身上。或许通过仔细调查这些方面,能够找到更多关于案件的线索和证据。
。。。。。。
经过漫长的半天一夜时间,技侦处对清水木华小区内的陌生可疑人员展开了地毯式的筛查工作。
最终,这项艰巨的任务初步画上句号。冯军汇总了队员们的详细记录,一共列出了二十多个符合年龄段的成年男子以及十几辆符合时间段且暂时无法确定车主身份的车辆。
其中,这二十多位男子有的是在小区内某户人家进行装修施工的工人,有的是前来拜访朋友的访客,还有几位是负责派送快递的快递员。此外,还发现了两名前来小区翻找可回收垃圾的人员。
而那些无法确定身份的车辆则是通过小区门口的监控摄像头拍摄到进入小区后随即离开,并且根据车牌信息无法与车主取得联系的情况。
对于这些人和车辆的进一步调查,需要逐一找到并进行面谈,同时还要寻找能够证实他们所言属实的证人,这个过程非常繁琐且耗费大量时间和精力,但别无他法,只能按照规定的程序一步一个脚印地推进。
于是,许长生拿着名单,召集了刑警队一大队、二大队几个中队的人,两人一组,挨个落实调查走访。
许长生估计了一下,这些陌生人的调查工作短则几天,长则大概一个多星期才能结束。
许长生之前推测的嫌疑人目前除了这些疑似陌生人没有调查,其他三人都已经算过了一遍。
但目前看似每个人都有疑点但又有排除的理由。
魏建军有着完美的不在场证明,这使得他几乎没有作案嫌疑。
然而,吴文强和蒋帅却都能够顺利地通过测谎仪的测试,他们也不太可能是凶手。
那么,究竟是什么样的动机驱使着这场谋杀案的发生呢?
如果吴文强和蒋帅真的是凶手,他们有可能是出于对薛雅琪身体的贪婪欲望,被拒绝后因一时冲动而犯下罪行。
但是,对于魏建军来说,他为什么要杀死自己年轻美丽的妻子呢?
难道是因为情感纠葛,他在外有了情人?或者是为了钱财,薛佳颖继承了巨额财产?还是说魏建军为薛佳颖购买了高额的人身意外险?
虽然这些都是可能的动机,但目前还缺乏确凿的证据来支持它们。
因此,接下来必须同时展开对这些方面的调查。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魏建军绝对不可能是激情杀人。毕竟,案发时他并不在现场。如果他想要杀害自己的妻子,只能通过雇佣杀手的方式来实现。这样一来,必定需要经过精心策划和长时间的准备。
或许他向杀手透露过自家背面无监控这一情况,让其敲碎玻璃后伸手进来打开窗户进入屋内。
同时,为了避免引起怀疑,他特意选择在这一天前往外地出差,巧妙地营造出自己不在场的假象。
既然如此,那许长生为何会对魏建军产生怀疑呢?
实际上,从一开始,许长生便察觉到魏建军有些异样,但由于当时有更为明显的两个嫌疑人——吴文强和蒋帅需要调查,他只是先派遣小齐前往机场核实魏建军夫妻机场送别一事的真实性,以确认其是否真的具有不在场证明,在确认了这一情况的真实性后,他便暂时搁置了对魏建军的调查。
如今,在对吴、蒋两人进行询问和测谎后并未发现更多可疑之处,许长生决定将注意力重新转回到魏建军身上。
许长生仔细回想着那天的情景,当时他就在现场,一切都历历在目。
案发当天,魏建军回到家时,连门都没来得及关,就急匆匆地冲进了屋子,嘴里还不停地呼唤着妻子的名字。
现在想来,这个细节似乎有些不合常理。
首先,魏建军和他的妻子已经结婚两年多了,虽说不上是老夫老妻,但也不再是新婚燕尔。而且魏建军经常出差,对于这样一个经常外出的生意人来说,短暂的出差归来,真的会如此急切地表达对妻子的思念之情吗?
其次,如果他们夫妻情深意笃,那么又该如何解释昨天魏建军出差在外期间,两人竟然没有任何电话或微信的交流呢?按照魏建军自己的说法,他在广州与客户结束会谈的时候才晚上十点多,时间并不算晚,完全有机会给妻子打个电话或者发个信息。
第三、昨天明明就是工作日,按照常理来说,薛佳颖此刻应该在公司里上班才对,也就是说这个时间段她并不在家。然而,魏建军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呼喊着妻子的名字,这究竟是因为他真的忘记了今天是工作日呢,还是说他故意装作一副对妻子充满亲昵的样子?
最后、人们常常会在下意识中做出一些动作,尤其是当他们独自一人时更是如此。昨天,当魏建军走进客厅时,他并不知道许长生正悄悄地站在他身后。因此,他仍然定定地凝视着沙发的方向,仿佛知道那里本该躺着他的妻子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