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暖从听到刘斯年的名字起就感觉到不对,她将那位率先发言的董事的名字输入搜索框,几番检索之后,心下一沉。
这个小董事名下只有一个员工不到12个人的工作室,显然是个白手套。
背后的大佬不论是谁,必然都是站沈延清,投票是不记名的,他未必真的投了沈牧野,但这一番宣称就足以带起来真实有效的节奏。
沈牧野有底牌,沈延清自然也不会是吃素的。
刘斯年……
谢时暖看向会议室大门,沈牧野晾了他一个月,又在扬城闹得不愉快,他决定支持沈延清简直再合适不过,有了两大酒店龙头的支持,沈延清的优势不言而明。
孟刚是第一个进门的,沈延清亲自迎上,非常谦恭地摆了个请的姿势,孟刚大步走来却不落座。
他只看沈牧野。
“沈总,有段时间没见了,带着嫂子在国外招摇过市的时候想过今天吗?”
沈牧野依旧坐着,一点起来握手寒暄的意思都没有。
“想过,甚至猜到肯定会和孟总你再见面,锦云怎样了?好些了吗?”
孟刚咬着后槽牙:“你还有脸问她?”
“我为什么没脸,又不是我害得她,你该去找那些绑架犯。”沈牧野顿了顿,“那群小喽啰背后如果没人撑腰,绝对不敢玩这么大,孟总,我以为这才是你的当务之急。”
孟刚冷哼:“我的当务之急是看沈总失业。”
“那恐怕你要失望了。”沈牧野的目光往后一扫,“四哥,只有孟总啊,道森集团的刘公子在哪?”
沈延清背对着众人,门外除了孟刚的秘书再无别人,明明昨晚说好的,他眉头微蹙,直接抄起手机拨出号码。
那边接得倒快。
“刘公子,你怎么还没到?”
那边不知回了什么,沈延清的脸色好了一些,他放下电话。
“和陆总一样,刘公子也堵在了路上,稍等等,马上就到。”
“看来今天的路确实很堵,希望刘公子顺利。”
沈牧野起身,“听各位董事的意思是支持再投一次,也对,聊人品不比聊钱来得有意义,既然大家认为是酒店业阻止了金诚发展的脚步,那好,我也有个提议。”
孙恒收到了他的指示,带上了老程。
“这位程先生是m.Y集团的总裁,这个集团在海外做些什么,做出了什么成绩,各位可以在你们面前的资料夹里拿出相关文件仔细了解,他们目前在酒店这块的体量已经不输孟氏,只是多年来一直在海外,并没有回到国内。”
董事们纷纷低头翻文件。
谢时暖又将有关资料投上幕布,沈牧野继续道:“金诚确实需要在酒店这块好好挖掘,但到底是合作国内龙头旗舰对我们更有利,还是合作一个非常有实力但在国内尚未开始的潜力股更有利,诸位都是商场前辈,很可以仔细判断。”
话音未落,孟刚一僵,他看向老程。
老程热情,先一步上前握手。
“您好,久闻大名。”
孟刚皮笑肉不笑:“原来你就是m·Y的***。”
两年前,孟氏进军海外的计划受阻,最大原因就在屡屡和m·Y集团碰上,对方是地头蛇,他们是强龙,自然压不过,几次三番交手都没有好结果,这让孟刚大为光火,他接触了这个集团的高层,但是始终接触不到集团的负责人。
不曾想,第一次接触,是在金诚的董事会。
“前两年就想和孟总见面了,可惜一直没机会,以后我会常来国内,有时间一起喝茶。”
程先生客气得很,如果放在平时,孟刚是有肚量热情地与他谦虚一番,但今天,他语气冷硬:“程总,国内市场可不是那么好进的。”
“确实,国内市场大,能人辈出,我们初来乍到很容易碰得头破血流,所以我才决定和沈总合作,有了金诚集团帮忙,相信会顺利很多。”程先生谦逊极了,“倒是孟孟总,如果沈副总当真连道森集团都叫来,你和刘公子,谁排前头?谁拿大头?”
这一问点中了关键,不止问得孟刚愕然,也问得一旁的董事们沉默下来。
沈延清的饼确实很香,但如何落地是个问题,他真的能摆平两大龙头实现三方共赢?这种事连两届地方政府都做不到,他怎么保证做到?
“程总不用担心。”沈延清上前,主动与他握手,“大家都是生意人,只要有钱赚,万事好商量,自然是谁出力多谁得到的多。”
陆淮南咦了一声:“沈四公子,两位大佬给你站台,你却让他们石头剪刀布玩争宠游戏,你来翻牌子,这一手这不地道吧。”
本来挺好的意思被他一解读无比古怪,沈延清咳了一声:“陆总,你的理解真让我没话可说。”
接二连三的新人登场,董事们愈发犹豫不定,张律做了个统计,收回来后宣布。
“沈总,大部分董事都要求要再投一轮。”
沈牧野双手插袋踱了两步,道:“我尊重,那就再投一轮,但这场会已经开了太久,我希望这是最后一轮。”
董事们没有异议,张律只得再次操持起来,谢时暖抱着文件夹预备和沈牧野第二次离开会议室。
连老程都登了台,沈牧野能拿的筹码已经悉数拿出,如果输了,便是再没有翻身的余地了。
她心情不免沉重,脚步快得很,竟是第一个到了门前,她伸手推门,不料,大门自己开了。
“时暖姐?”
门外跳出个熟悉的不能更熟悉的声音。
“斯年……”
刘斯年一身深紫色复古西装,笑眯眯地应声:“是我,这两天京市怎么了,堵的水泄不通。”
“刘公子,又见面了。”沈牧野将谢时暖拉了过来,“你对我们沈家可真上心。”
“谁让金诚集团是业内翘楚呢,我们道森要发展实在绕不开。”
沈牧野轻呵:“希望沈副总能让你们道森发展的好,快去吧,他等你要等哭了。”
说完,他拉着人便要走。
刘斯年将身一晃,再次堵在二人面前。
“沈总,谢秘书,先别急着走啊,沈副总等我,你们难道不等人吗?”
沈牧野挑眉:“我们等谁?”
“恐怕是在等这位文小姐。”
刘斯年偏头看向身旁,身旁的女人一身黑衣,一手撑在墙上气喘吁吁,话都说不出,看上去是一路跑来的。
谢时暖惊道:“文绣?”
“堵在路上时,巧遇了这位小姐,听说她要来金诚找时暖姐,我就顺路载她过来了。”刘斯年察言观色,略皱眉,“怎么,你们没在等她?”
谢时暖刚要答便被文绣拉住手。
她上气不接下气道:“时,时暖,会议还没结束吧,还来得及吧?”
谢时暖点头:“没结束。”
文绣长出一口气。
“天哪,要是错过了,我死后怎么见叙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