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赵无极
谢瑶日日夜夜为太皇太后守孝。
“阿姐，你不必同我一起，你身体本就弱，不如你先回去。”谢瑶看着全程陪同自己的谢舜华，怜惜的说道。
谢舜华再三推辞，但是架不住谢瑶的一再坚持。
谢瑶随着众人将太皇太后送往皇陵。谢瑶被安排与谢昊一辆马车上。
“父亲。”谢瑶低低的的声音轻唤谢昊。
谢昊不知道谢瑶要问什么，“怎么了？”
“无事。”谢瑶还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而这时的谢昊开口，“你师父来，你怎的不到跟前伺候？”
王错这一次来带的白羽、柳带梅。
他们几人见面是在将军府，是的王错等人落脚将军府。由于王错的身份，只有来到遂城第一日和最后一日可以前往西宫。
白羽、柳带梅他们二人一见到谢瑶很是高兴，谢瑶也是如此。
只是谢瑶对王错的态度，就连一旁的谢昊都察觉到异常。
马车上，谢昊为谢瑶，“到底发生何事？你这孩子一向办事周全，不会发生这等事才对？”
谢瑶沉吟片刻，才开口：“我娘是不是叫柳岚烟？”
这是谢昊第一次从谢瑶嘴里说出这个名字。
“你怎么？”谢昊大吃一惊。
“我父亲是我师父吧！”
谢瑶再次说出口的话惊到谢昊，“你？！”
“我父亲是璃国太子谢韶！”
谢瑶这一次不再是带着疑惑地询问，而是斩钉截铁、毫不迟疑地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她的这句话就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一般，激起千层浪。话音刚落，一旁的谢昊顿时大惊失色，手忙脚乱地伸出手掌，紧紧捂住谢瑶的嘴巴，生怕她再吐出半个字来。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慌和担忧，似乎害怕谢瑶接下来会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
谢昊深知，此时此刻无论自己如何解释或者劝说，都已经无济于事了。因为此刻的谢瑶心中早已对那个名叫王错的人怀有深深的怨念，这种怨念就像一颗毒瘤，深深地扎根在她的心底，难以消除。
就在这时，谢瑶突然挣脱开谢昊的束缚，直视着他的眼睛说道：“父亲，您可还记得，当年那位卫国公主？”听到这话，谢昊像是被雷电击中一样，瞬间挺直了原本有些弯曲的脊背，他那高大而健硕的身躯一下子坐得笔直，几乎占据了整个马车内部的大半空间。与此同时，他的脸色也变得异常严肃起来，声音低沉而有力地质问道：“你到底知道些什么？这些事情究竟是谁告诉给你的？”
其实谢瑶那几日在饶城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小说里卫国皇后，也就是饶国的二公主，回到饶国后，在饶国皇宫里生下卫衍，可是从始至终都没提过卫国公主。
是的，那个小姑娘，柳岚烟身边的小姑娘。
如今都无人提起那个小女孩。
谢瑶担心，小姑娘恐怕……
如今见谢昊的表情，谢瑶心当即便凉了半截。
“你们杀了那孩子？”
还好外面的送葬队伍很长，无人关注谢瑶的马车，再加上马车里谢昊在，没有哪个好事之徒敢往前凑。
不然，这一系列如炸弹般的言论，被任何有心之人听去，都是杀头大罪。
“你这孩子是魔怔了？尽是胡言乱语。”谢昊依然没有对谢瑶说实话。
“父亲。”这两个字从谢瑶口中缓缓吐出，她的声音平静而沉稳，但却透着一种从未有过的严肃。听到女儿如此郑重其事地呼唤自己，谢昊心头猛地一颤，仿佛被一道电流击中。他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望着谢瑶。
就在这时，谢瑶紧接着开口道：“在这个世上，对我关怀备至、真心相待的人，除了太皇太后之外，就只有父亲您了。”她的语气诚恳而真挚，犹如潺潺流淌的溪水，轻轻拨动着谢昊的心弦。只见谢瑶眼中闪烁着泪光，继续深情地说道：“无论我的生父究竟是谁，在我心中，您永远都是那个给予我爱与温暖的父亲。这份亲情，无人能够替代。”
说罢这番话，谢瑶的眼眶已经湿润，泪水在其中打转，随时都可能滚落下来。然而，她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目光坚定地看着谢昊，接着说道：“父亲，即便今日您不肯告诉我真相，我也一定会想方设法将其查个水落石出！”
听到这里，谢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声叹息饱含着无尽的无奈和纠结，似乎是他在内心深处与自己长久以来的挣扎达成了某种妥协，又好似一个隐藏多年的秘密终于找到了可以倾诉的出口。沉默良久之后，谢昊缓缓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向谢瑶，轻声说道：“你不必再费力去查了。”他深知谢瑶的性格，一旦下定决心要做某件事，必定会全力以赴，不达目的誓不罢休。顿了顿，谢昊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全身力气一般，艰难地吐出几个字：“那个人……你认识。”
谢瑶闻言，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她紧紧盯着谢昊的嘴唇，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答案。当谢昊最终说出“那人就是你阿姐”这句话时，谢瑶如遭雷击，只感觉天旋地转，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她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脸色煞白，整个人如同石化般僵立当场。
那个一直以来都对自己关怀备至、呵护有加的阿姐，无论何时何地都会无微不至地照顾着自己，凡事也总是先替自己考虑周全的阿姐，竟然有着如此惊人的身份——她竟是卫国尊贵无比的公主！
此刻，谢昊终于还是决定不再隐瞒，缓缓道出那段尘封已久的往事：“想当年，卫国皇后不顾一切地私自逃离皇宫，只留下了你那可怜的阿姐。而当时的太子……也就是你的父亲，因不堪忍受这般变故，毅然决然地选择了隐世离去。面对这样的局面，我实在别无他法，只好将这个无依无靠的孩子带回府上。而为了不引起世人的怀疑和追查，对外我们宣称卫国公主已不幸葬身于一场熊熊大火之中。然而，事实却是，她从此摇身一变，成为了咱们将军府备受宠爱的大小姐。”
听到这番话，谢瑶面如寒霜，语气冰冷得如同腊月寒风一般，她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像是锋利的刀子，毫不留情地一刀接着一刀，狠狠地割在了谢昊的心口之上。
“与其让她在璃国当个无权无势、受人欺凌的亡国公主，不如当个普通人。况且，我把将军府嫡长女的身份给她，足保她一世荣华富贵。也算是对得起她了。”谢昊深深看了一眼谢瑶，谢瑶将头深深的埋在双腿上，谢昊宽慰谢瑶，“你何必自责，这不是你的错。”
谢瑶抬头，看着谢昊，眼睛里亮亮的，那是泪水，“可是害她亡国的是我父亲！”
……
送完葬，谢瑶等人回到将军府。
一到将军府，谢昊就跟王错提起谢瑶在马车上说起的事。
“瑶儿都知道了。”
王错好像早就料到一般，只是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她迟早会知道的。”
“您当初让我留下卫国公主，我实在不明白。”谢昊终于问出多年来的困惑。
“石惊天手中的金匮图至今没有下落。”王错终于说出心中的打算。
“可是，金匮图不在舜华身上。”
“我知道。清虚已经出现了，如今金匮图的下落只有他清楚。前不久在大越魔教，出现过他的身影。他一定是为了金匮图的事。”
“那有没有可能金匮图已经被清虚得到了。”一听说清虚这个名字，谢昊还是有印象的，那是卫国皇帝的左膀右臂。
“不管他是否得到，如今卫国的两个遗孤都在我们掌控之中。他一定会来寻找二人。”王错口中的二人就是指谢舜华、卫衍。
“卫衍那边？！”谢昊有些担心，说实话，他见过几次这个少年，但是总是喜欢不起来，那个少年总是太阴郁，总像是在琢磨着什么，让人很不舒服。
“这不必担心，只要清虚跟卫衍接触，我的人都会跟我禀报。前不久，清虚跟卫衍在石门相见。”王错呵呵直笑，“他们打量我不知道。乳臭未干的卫国小子。”王错有些愤恨的说着。
的确，卫衍越来越脱离王错的掌控，这让王错很是不满，若是必要，王错要给这孽徒一点教训。
“清虚从大越消失后，出现在璃国的莲花寺。如今卫衍跟着叶星河几日前秘密来到遂城，清虚、卫衍他们必定碰头。盯住他们，金匮图一出现……”王错做出杀的手势。
谢昊心领神会。
“探子来报，夏国皇帝赵无极现身遂城。”
谢昊一如既往的尊敬这位璃国前太子，在谢昊的眼里，王错才是璃国的王。
“派人探查。”王错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不，让四门的人去，这样可确保万无一失。”
“好，我让州府的人暗中帮忙。”
“若是，赵无极只是微服私访也就罢了，只怕也是为了金匮图。”王错满脸忧愁，现在多方势力搅入其中，情形很是不妙。王错当即下令，“若是赵无极叶来争抢，叫他有来无回。”
“这……”谢昊有些为难，毕竟夏国的实力在。
“非常时期，非常之法，谁敢跟我争，我就要谁死。”王错露出阴狠的表情，这与他往日道骨仙风的模样大相径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