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冥宴看着追风挂在云侠背上,嘴角微抽。
突兀的云侠脚下一挪步,似是转了个身,谁成想,一个过肩摔,直接将不要脸的人摔倒在石阶上。
咔嚓——
追风感觉到移位,疼痛爬满了他一整张脸。
“你……”他看着云侠你……不出来一个字。
红鸾朝着追风露出了一抹幸灾乐祸的浅笑。
“该!”
追风抬头,看着自己王爷,想寻求点安慰。
祁冥宴对这一切冷眼旁观,步履从容地从追风旁边的石阶上跨过,目光紧锁着红鸾那纤弱的身影,毫不迟疑地继续沿着石阶往下走去。
追风呕血:“……”王爷你变了!
云侠紧随其后离开,啧道:“当小爷好没脾气是吧,瓜娃子!”
瓜娃子?
追风觉得不是好话?
他急忙搬正自己错位的脚踝,步履蹒跚地跟随着几人身后。
“等等我!”我怕鬼!
……
坑底,红鸾瞥一眼手腕上那根相连的红线,“便宜娘,你在下面可还好?”
张云的声音带颤:“好~好”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似乎并不遥远,红鸾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众人的步伐不觉间加快了许多,追风赶上云侠,试探性地问道:“云将军,您真的生气了?”
云侠无暇顾及追风的问话,因为他发现,前面那个男人似乎有意无意地将他与红鸾隔开。
每当他试图跨越那道无形的界限,那人总能提前挡住他的去路。
云侠心中不禁纳闷:这人莫非背后长了眼睛不成?
片刻,红鸾走下最后一台石阶,站定不动,道:“便宜娘,出来。”
张云从角落里幽幽飘了出来,喜极而泣,“闺女,这里的阴煞气让我感到害怕。”
鬼知道她掉下来多害怕,赶紧找了个角落,都不敢睁眼看,这会她才睁眼看了看,中间似乎是个高台,上面还有一个展臂的人影,看着甚是怪异!
云侠看着张云飘出来时,惊呆:太爷爷我好像看见鬼了,你信吗?
追风又见张云,还是小小惊讶,当他看见云侠吓得像个木雕,又把他当木桩靠了过去。
簌簌之声骤然响起,打破了周围的宁静。
祁冥宴沉声:“前面有蛇。”
众人目光聚焦在前方,仔细打量了片刻,只见密密麻麻的绿宝石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幽幽的光芒。
红鸾随即轻抬玉手,轻轻一弹指,空中突然浮现出无数圆滚滚的小灯笼。
嘤嘤嘤嘤——
“一个个高兴个什么劲儿!”红鸾语气瞬间冰冷,“都给我听好了,都不许吸这里的一滴血,若有谁违抗命令,回去后清蒸血脑花便是你们的下场!”
小灯笼:“嘤嘤嘤……”回道。
它们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将四周映照得更加恐怖如斯,尸体血水,腐肉,骸骨,杂乱不堪。
三步之遥处,是一片一尺高的石柱,直通中间的高台,下面的沙地里面全是恶魔蛇,密密麻麻铺满了整个坑底。
红鸾嗤道:“我说怎么只看见绿豆眼,一堆黑能看清才怪。”
祁冥宴看了眼高台之上,“那上面,听着有微弱的呼吸声?”
张云心有余悸地侧头看着自己摔下来的印子,离下面的蛇只有一步之遥,而且那周边还有不少蛇在爬行,“还好没乱跑,掉下去要成蛇包鬼了。”
云侠回神,就听见这样一句话,想不明白是什么,脱口而出,“蛇包鬼?”
追风赶紧捂住他的嘴,对着张云皮笑肉不笑。
“夫人,他被吓呆了,一会就好。”
云侠只能发出嗯嗯的声音。
张云没理会两人打哑谜,看见红鸾祁冥宴已经走去了高台,她也飘了过去。
追风才放下手,“你没看见那位夫人怕蛇,你还吓她?”
云侠哪里知道,这次他却是罕见的没和追风怼,嗯了一声。
坑高数丈,周围是高大无比的黄土墙,整个大坑分两层,有个断层,骨塔是从断层开始叠上去的,下层两侧的墙上各有一个法阵,对应的方向就是中间那个高台。
高台边上,是九条蛇雕像,显然是个祭台。
众人来到祭台上,打量着柱子上绑着一具尸体。
追风摸了摸下巴,打量着尸体。
“尸体尚未腐烂,像死了没有多久?”
云侠点头,道:“这群骷髅怪守着一具尸体干什么?”
“会不会是附近的居民,留着饿了在吃?”
“不像是附近的居民,看那一身穿着,更像是突厥人!”
“死了没,我怎么听着有呼吸声?”
“估计没死在睡觉?”
簌簌——
从女尸身上的,游出来一条黑蛇,它扬起上身,无声地对众人吐起了信子。
张云惊呼:“啊,有蛇,她到底是人是鬼?”
被问了这么一句后,那女尸仿佛活了一般,回答道:“我是人,我是人!”
活的?
会说话?
众人:“……”喝醉的人会说自己醉了吗?
答案:不会!
咔嚓——
红鸾踩碎了地上的一根骨头,走近了女尸,笑道:“都死了多少年了,除了有点呼吸你还真不像个人了。”
阴气养了个不死身,死后吊着的那口气还在,所以才与众不同。
女尸冷哼:“呵,我就是人,只要我不承认我就是人。”
红鸾:“……”还是个傲娇鬼?
当傲娇鬼抬头,红鸾才看清她的长相,鹅蛋脸,双眉上扬,原本应该是位七分美貌三分英气美人。
而如今,只有一脸怨气扑面而来。
傲娇鬼的目光落在云侠的身上,突然诡异地笑起来,“呵呵,真像啊!”
云侠望着傲娇鬼,心中莫名一寒?
追风在一旁瞪着眼:“你们认识?”
云侠怒瞪他:“不认识?你是什么眼神?”
追风嘲讽道:“她看你的眼神明明就是认识,是因为你长得太丑吧!”
云侠下巴一抬:“我比你有姿色。”
两人对视,又是无数声的白眼一翻。
红鸾美目微眯,认真打量着傲娇鬼,对着云侠招了招手,“云侠,你过来。”
云侠走近了三步,当他看清了女尸的穿着,微微一惊!
雪亮的铠甲,紫红的血,盔甲哪怕已经不成样子,但是云侠还是认了出来,因为那样的盔甲祖上传下了一副,“你穿盔甲,你是突厥的女将军吗?”
云侠一发问,祁冥宴也跟着回答道:
“突厥从始至终只有一位女将军,她的名字,叫‘萨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