嗣南指尖捻着一只红纸鹤,对司徒镜道:“跟着它,它知道司徒朗魂魄在何处。”
司徒镜应下,这时林氏也急忙起身,想一同过去。
嗣南却道:“夫人就在这里等着吧,你现下去了也见不着个全乎的。”
林氏闻言,只能强住焦急,又见老太君对她摇头,才没跟过去。
嗣南轻步走上前,笑道:“山野精怪得了造化不好好当猪,来人间吃喝享乐,谁给你的胆子!”
肥猪:“小人是……!”
蓦北冷哼一声,那肥猪吓得浑身一抖,生怕自己脑袋不保,遂道出缘由。
他原本在边陲山中潜心修炼,一日,竟有一名身负重伤的男子倒在他的领地之上,那人临死前不停地念叨着:“五鬼瘟疫乱世人,魔灵降世祸三界。”
“他死后,小人在其身上捡到一幅符阵图,便照着画了起来,而后发现,所画之阵,但凡进入其中之人,我便能占据其身躯,起初占据了一名猎户之身,可没多久他便死去,之后尝试了几人,日子倒也过得安稳。”
那次见到司徒朗,也是听闻有人说他乃大善人大财主,故而打起了主意,想尽办法引诱他入阵,却始终未能成功,最后只得用迷药才将其弄入阵法之中
嗣南:“那符阵图何在,给我瞧瞧?”
肥猪:“我怕被他人瞧见,就给毁了。”
嗣南:“即刻现画一幅,画不出来,便将你剁了脑袋,可听清楚了?”
众人:“……”
肥猪岂敢不从,用蹄子画了一个小小的阵法。
嗣南越看心中越是惊骇,这阵法与边关献祭阵有八成相似之处,画符布阵,每个人皆有其独特的构造手法,
那皇陵中的死魂阵,显然与之不同!
嗣南抿了抿唇,睨了一眼地上的肥猪:“因贪欲而害死无辜之人,只能去当肥料。”
她说得轻描淡写,却叫人头皮止不住发麻。
下方那山猫(豹尾)阴帅亦是无用之徒,这畜生害了多条人命竟都未能察觉,实乃废物至极。
“小人再也不敢了,求仙姑饶命,我以后修善积德。”肥猪急不可耐。
“畜生强行占据人的身躯,不死亦致残,饶你一命谁饶那些被你害死之人的命,自己做的恶,就要自己学会受着,做人如此,当畜生亦如此。”嗣南白了一眼,没有半点停顿,玉手落下。
肥猪面如死灰,在地上颤抖不已,为猪为鸡还能轮回,他这下完了。
嗣南美目微垂,玉手一挥,那座由尸骨堆积而成的可怖红焰门再次开启,如往常一般骤然出现在空中。
“轮回路上的花也该浇浇了,送它去当花肥。”
此话一出,门上的红焰莲纹,闪烁着森然的红光,像是猎人看见猎物一般,将肥猪的魂魄卷入其中。
阴风拂过,幽冥大门顷刻消失不见,嗣南转过身来。
蓦北眉头一皱,她这是动怒了?
林氏与老太君显然被这幕给惊着了。
此时,小鬼团抬着两人走来!
赫然是司徒明和司徒寻,两人被五花大绑,显然已然昏迷。
“娘亲……大人,这两人又在密谋欺负哥哥,我本想教训他们,可他们吓死了,这可怎么啊!娘亲曾说过不可杀生,说杀生便会下油锅,大人您可要救救我们啊!”
嗣南皱眉,听后便已明白,“停,不许叨叨叨,他们并未死去,你无需下油锅,将人扔在此处,出去玩去!”
岁岁和几只小鬼听闻并未死去,顿时屁颠屁颠地又跑出去玩了。
林氏和老太君呆愣在原地:“……”刚刚那几只是小鬼吗?
着实可爱!
逗人喜爱!
“他们两人心术不正,但好在本性未偏,尚可矫正。”嗣南淡淡道。
林氏擦了擦汗,心里慌,昨夜知道家中是被邪物盯上后,她真是吓得一夜没睡着,又得知自家老爷可能被鬼上身,她硬是瞪眼到天明,现下看见两个不成气的庶子,只差没上去将人吊着抽打一翻。
老太君一听,眉头紧锁,那原本深刻的皱纹又增添了几道,“王爷屈尊来看我老婆子,您对我司徒家的恩情,老身铭记于心,司徒家自大夏王朝一路走来,亦是……唉……
司徒家守护的南边金矿本就是皇家之物,如今司徒家理应归还。”
老太君说着,从她手上的大银镯子中取出一张巴掌大小的皮卷,示意林氏递过去。
林氏接过,双手呈上递给蓦北。
“多谢,老太君!”蓦北目色一沉,道了谢。
“司徒家承蒙太子之恩惠,自当竭力守护,老身此生能得以归还此物,死亦无憾!”老太君说完长叹了一口气。
嗣南眸光幽幽一动,昨晚老太君苏醒后,妖孽男人与老太君说了些什么,现下她全然明了。
这家伙怎会知晓那是座金矿,且还知晓在这老太婆身上……
林氏站在一旁,神色复杂地看着红鸾,说不出是激动和敬佩。
等到司徒镜带回一个纸片人的司徒郎魂魄,众人都吓着不轻。
嗣南还是动用自己的魂力帮其修复了一番,又将其归位,还留下一道聚魂符才离开司徒府。
……
马车上,两人卸下伪装,红鸾始终默默无言,祁冥宴亦是沉默不语,两人之间的氛围着实怪异。
她并没有多少魂力,都被幽冥之力压制了,她的魂力使用一次失去一次,体内的业火之源,已现在的魂力根本压制不住,后面不能再动用魂力……
——五鬼瘟疫乱世人,魔灵降世祸三界。
地府的最深处,世间的极阴处,其中不乏以吸食阴力为生的大妖和魔怪,战神-刑天,因堕入魔道,就被锁在了九幽之地。
魔灵吗?
谢必安下去几天了还没消息,祁冥宴显然有什么还瞒着她,两日只是合作关系瞒着也没什么,就是心里不舒服而已,不过想想那铜臭味的黄金元宝,红鸾心情也不错。
她就是俗,俗不可耐的喜欢黄白之物。
似金钱如粪土,不可能!
红鸾心里一阵嘀咕,突然不想了,白眼一翻,立马倒头睡觉。
祁冥宴眸子眯了眯。
今日她又召唤那道门,那门给他的熟悉感比上次还要熟悉,她说他是一张白纸,别人给他这张白纸设定了命运和路线,可要真是这般,她不就是那设定的意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