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雾浓;
浓郁的雾气笼罩着整个夜空,那种迷茫的感觉,让人很是压抑!
雾气中往往隐藏着未知的东西,让人心生好奇,却又深深的恐惧。
想探其究,必先入其境;
不但要有无畏的胆色,也必须要有清醒的头脑,如果身手还可以的话,也许可以长驱直入,就如现在一位白衣少年一般。
身影连连闪动间,速度已经提到了极致,浓郁的雾气中,甚至都看不到遗留的残影。
怀中揣着一道先帝遗诏,还有当今皇帝的金令。
如果说他现在权倾朝野的话,还真不是一句空口白话,只是这两样东西很是沉重,稍稍有些力不从心了!
从踏出麒麟大殿的那一刻起,他的内心已经坚定了一个事实,所以现在要去部署一番。
皇城不能乱,天下更不能乱!
这不止是一句请求,也是多少人期盼之事。
他不伟大,也没有那么崇高的思想,就是喜欢多管点闲事,如今两件重物压身,所以这事也管定了。
重新入宫的忐忑已经荡然无存,该出手的时候,他也绝不会手软。
太后虽然还隐瞒了一些事,可现在已经不是那么重要,想要解开绳索,只能从两头入手,岂有从中间下手之理呢?
能用的人必须要全用上,那么个师姐,少夫人也不是白叫。
东都;
那座曾经的京城,也许会是故事的起点,那就让一切在那里结束吧!
“何人敢夜闯王府?”
李逍遥从一处屋脊,飞身而落在一处院落,几名护城军已经举起长枪围了过来。
现在是深夜,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人的精气神还有些存留。
“退下!”
一枚金色金牌高高举起,所有的护城军急忙跪拜。
虽然烛光不是那么的明亮,可那条五爪金龙很是耀眼。
持金令者,如皇上亲临;
别说是座闵王府,就是在皇城大内,也无一人敢上前阻拦。
“何事如此喧哗?”
一名汉子急急从一间厢房跑出,一身青衣还未穿得妥当。
几间下房的烛光骤然亮起,不少的身影纷纷奔了出来。
护城军的呼喊,已经惊动了很多人了。
“李少侠……”
青衣急急奔过来,急忙揉了揉朦胧的睡眼,不但看清了眼前之人,也看清了那枚金色的令牌。
“饿了,我的状元糕还在不在?”
“在,在,奴才这就给您去拿!”
青衣汉子一脸的喜色,朝着四周急急挥动手臂,就奔入了后堂之中。
禁卫军退下,惊起的家奴也纷纷散去。
虽然不知是何人深夜来到闵王府,但看管家的神情,必然是一位大人物,他们可不敢上前找不痛快。
李逍遥微微一笑,快步走入后堂。
状元糕放在哪里,他还是有些印象的。
“怎么?有些等不及了?”
一位温雅的书生,快步走入后堂的卧房,面容带笑,温文尔雅的神情中,透出一丝尊贵的威严之气。
“当然,闵王爷都做了那么多,我也不能闲着不是吗?”
茶桌上的状元糕尤在,只是味道变了很多,恐怕不能吃了,需要换成新的了。
“你的东西本王可没动,别想用此讹银子,本王可是比你还穷。”
闵王缓缓走过来坐在茶桌旁,盯着桌上有些变质的状元糕,神色很是喜悦。
虽然多放了几日,可终究还是等到了人。
“都坏个屁的了,为何不扔了?”
“我的李大少侠,这可是你召开的,你不动手,别说本王,就算太后也不敢轻易扔了不是。”
“哎!确实是,该扔的时候,就得扔,不然会祸害别的东西。”
李逍遥猛然而起,拎着装状元糕的纸包,快步走到门口,最后深深地望了一眼,随手丢弃在一棵桂树之下。
做点养分吧!
也不枉你白来这世间一趟。
“入皇宫了?”
“哎呀,我的大王爷,您是能掐会算吧?”
“少装蒜吧,手持皇上金令,本王还不是瞎子。”
“可闵王爷的耳朵,似乎有点不太灵!”
“皇宫出了何事?”
闵王猛然站起,神色无比的惊恐。
铁甲军刚入城一日,有些人不应该有这么快的反应才对啊!
“皇宫没事,只是皇帝出了点小意外。”
李逍遥缓缓走过来,将闵王重新按在桌椅上。
“你……你……皇上出了何事?你倒是跟本王说啊!”
闵王急急想站起,只是似乎心有余而力不足。
笑话;
别说是一位柔弱书生,就算一般的武林高手,被这双手掌按着,又岂能轻易站起。
“王爷不要着急,皇帝已经稳定,您就是现在进宫,又能帮上什么呢?”
“你……好,就算本王无能,那您李大少侠能告诉我,到底出了何事吗?”
闵王极力压着心中的怒火,还必须面带微笑地问着。
这家伙深夜来闵王府,恐怕就是为了气他的吧?
“皇帝中毒了!”
“皇上中毒了?此话何意?”
“意思就是,皇帝又被人下了一次毒!”
“皇上现在如何?”
“不是太好,一月已经极限!”
整个卧房瞬间陷入安静,只剩下一颗砰砰跳动的心脏,还有那无比惊骇的面容。
一月之期;
太短了,只是瞬息而过,而他还没有五成的把握。
“王爷也不要惊慌,在下也能尽点微薄之力。”
“是,本王失态了,太后既然将金令重新还给你,你该当尽力而为!”
闵王微微稳住心神,定定望着眼前的少年。
带领群臣不惜冒着忤逆之罪,与太后对峙在麒麟大殿,也只是想让这少年回皇城。
铁甲军俱是太后的亲信,镇北公对太后又是忠心耿耿,这些他岂能不知?
恭请铁甲军入皇城,也是为了消除太后对他的戒心,真正的目的,就是让眼前的少年再入皇城。
皇家的危机,只怕只有这少年才能解开,而他不确定眼前的少年,还愿不愿意在插手此事。
今夜应该是个不错的夜晚!
“两件事;
天亮早朝,奏请太后,让楚王和绪王返回各自的领地。
再者通知镇北公,让皇城的铁甲军都放松放松,别太紧张,但必须盯紧了飞凤廊后面的秀丽殿,如有异常极速禀报,万不了轻举妄动!”
李逍遥俯身在闵王的耳边,轻声说道。
“让楚王和绪王出京本王有些理解,可那秀丽殿是何用意?据本王所知,那里已经荒废了很久。”
闵王微微仰首,很是疑惑地问道。
“那里可能藏着一条蛇!”
“你是说……”
话语虽然没有说完,可惊恐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那你怎么打算?”
“捉蛇!给王爷配的婢女呢?怎么也不懂随身侍候着。”
他微微一笑,缓缓坐在对面,频频向外张望着。
“好,本王等你的好消息,你的婢女本王亲自去请,这间卧房以后就是你的了!”
闵王微微一笑,起身快步走向门口。
李少侠回来了,那胜算起码已经超过五成了。
“王爷好好睡一觉,早朝的时候才有精神。”
“放心,本王现在精神得很!”
声音渐渐远去,带着无比欣然的气息。
李逍遥望着离开的书生王爷,微微一笑,心中也安定不少。
这虽是一介书生,可心怀天下,行事光明正大,如果皇帝真有不测,闵王有幸登基,必然也是一代明君。
他并没有将太后的懿旨,和先帝的遗诏告诉闵王,不是不相信,只是时机还未成熟,也许……
“哎呀,你可算舍得来看看我!”
一位紫衣少女奔出卧房,那倾国的容颜,调皮的神色,俱是让人眼前一亮。
虽然是一身普通衣衫,可周身的气息却是很不普通,白马山庄的九小姐,怎会是寻常之人呢!
“拜见少夫人!”
他急忙站起,竟然还微微躬身,眼中浮现一丝狡黠。
“滚啊!你这是要咒我早死不成?天亮我就告诉烟儿姐姐,有你好看的。”
少女急急躲开,娇容一片嫌弃。
这家伙怎么越来越坏了?
“我是谢谢九小姐,怎么还不领情呢?”
“真谢我啊?先给个几百两银子吧!”
“几百两?你看我身上哪里值几百两,尽管拿去就是。”
“是吗?这我倒是要好好看看!”
少女缓缓转身,竟然还真仔细地观看着,犹如发现个巨大宝藏一样。
“唉!唉!别看了,我没有你们家的猪值钱!”
“知道就好!再敢欺负我,我就告诉烟儿姐,让她帮我切点什么!”
“清菊乖,清菊最好看了,我这身上都没有二两肉,真不值什么银子,你还是好好盯着你们家的猪吧!”
他无奈地一笑,搀扶着少女坐下。
“那当然,我家的猪最好!”
“好,好,你们家猪最好了,说点正事行不?”
“说吧,怎么了?”
“你既然跟烟儿见过面了,可有发现异常?”
李逍遥微微俯身,急切地问道。
“没有,皇宫那么多人,我不得挨个找啊!”
“嗯好,明日起,你不妨多去去秀女们住的地方,也许会有些收获。”
“秀女?可我不知道在哪里呀!”
“哎呦,怎么变笨了呢?让闵王爷陪你去一趟不就知道了”
“噢!我倒是忘了!”
少女轻轻一笑,笑容有些尴尬。
“还有,铁甲军们若有消息,定会报知闵王,若我不在,你可一人前往,不过要注意安全,尽量不要轻易动手。”
“嗯!知道了!帮你跑前跑后的,多付点银子就行!”
“我哪有银子?现在连身新衣服都买不起!”
李逍遥缓缓坐下,头都大了。
现在最不能听到的,就是银子二字。
太苦逼了!
“对了,清菊,你在白马山庄见过一匹乌驹马吗?”
“倒是见过,好像是少主亲自喂养的,不过具体的不知,你问这个干嘛?”
少女疑惑地问道。
“呵呵,我新得了一匹乌驹马,应该就是你们少主的那匹马!”
微微的笑容,可眼中却浮现一丝精光。
有点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