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乐八年,中秋佳节后的第二天!
定国公府小世子失踪的消息,人尽皆知。
定国公府就这么一根独苗,可谓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如今,定国公还在北境对抗鞑靼,百姓无不日夜祈祷,希望小世子能够安然无恙,早日归家。
而被所有人惦记的元盛井,人在哪呢?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因为他醒来时,就发现自己躺在一辆马车上,马车还在哒哒地跑着,也不知道要带他去哪。
马车门上就挂了一张粗布帘子遮挡,透过外面的光隐约映出两个身影,一个高大壮硕,一个低矮瘦弱。
他虽然醒了,但是迷药的药效还在,他此时浑身无力根本无法动弹,只能睁着眼睛观察四周。
马车上除了自己还有几个小孩,男女都有只是年龄都不大,最大的应该也不过六岁。
还都没有醒,应该也是中了迷药。
看来自己这是遇到拍花子了。
原本以为那样贪婪是个小贼,没承想竟然不是偷钱的,而是偷小孩的。
看来这个拐卖小孩的团伙还挺专业的,不然也不能将他这个烫手的山芋,从暗卫和定国公府府兵的搜查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他带出京城。
不过他也不能任由这些拐子将自己卖掉。
还有这些孩子,既然自己遇见了,就不能放任不管,得想办法将他们一起救下。
就在元盛井思考要怎么办时,耳边忽然传来嘤嘤的哭声。
哭声很小,要不是离得实在太近,元盛井可能都听不到。
他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就看到是一个约莫不到两岁的小女孩醒了。
这个小女孩算是他们中最小的了。
估计是因为看不到父母,又在陌生的地方,才既害怕又难过地哭了起来。
不一会儿,马车上的小孩子陆陆续续都醒了过来,大一点的孩子都明白自己是被拐了。
其中最猛的还是一个小胖子,只看他身上的衣服料子,就知道他的家境也不差,不然也养不出这么一身肥肉。
白天的温度本就在不断的升高,马车空间也不算大,很是闷热,再加上小孩子火气旺,在躺的所有孩子都已经热汗涔涔的,当然也包括元盛井。
这小胖子自然是最难受的,他扯着嗓子就朝外面喊:“你们这些拐子竟然敢拐小爷,知道小爷是谁吗?”
小胖子这一嗓子动静不小,成功惊动了外面的两人。
马车的帘子被人从外面拉开,露出那个矮小瘦弱身影的全貌,是一个其貌不扬的女人。
方圆脸、细长眼、塌鼻梁、厚嘴唇,说她其貌不扬,都算是夸奖了。
她的目光横扫过车内的每一个小孩,最后落在小胖子身上,皮笑肉不笑:“谁家的小爷我不知道,但我能送你去当兔儿爷。”
小胖子应该算是他们间年龄最大的,大概五六岁的样子,兔儿爷是什么他也不清楚,但不妨碍他知道那不是什么好事。
一张白胖的小脸瞬间憋成了紫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是被养得有些痴肥,但不代表他真傻,分不清现在局势敌强我弱。
刚才那一嗓子也只是想要用家世来吓唬对方,现在发现对方根本不怕,便立即认怂,不敢再多说什么。
免得真被送去当那什么兔儿爷了。
“都给我老实点。”女人警告完后,便将帘子重新放下。
元盛井试着动了动手,依然浑身无力,只能继续躺着,等待着药效散去。
刚才女人撩起帘子时,他趁机观察了一下车外的景色。
他得知道这伙拐子要将自己带去哪里。
但只看这么一眼,他也无法判断马车前行的具体方向。
但已知中秋节这天太阳的位置与赤道垂直,而京城在安朝的正中,所以如今在京城中午看太阳,太阳的位置是往南偏移的。
他完全可以根据过一段时间后,太阳移动的位置,来判断马车行驶的具体方向。
所以元盛井只能等……
刚才被那女人警告过后,车里的小崽子们果然安静了下来。
车外男人侧耳听着鸦雀无声的的车厢,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
“果然还得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好看,一个个都玉雪可爱,一定能卖个好价钱。”女人打开水囊喝了一口水:“你喝吗?”
“喝。”男人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接过水囊,仰头灌了两口水,便将水囊还给女人:“这天真是太热了。”
女人接过水囊将剩下不多的水喝完,然后将水囊盖上放回身旁的竹筐里:“你赶快些,我总觉得心底不安。”
“怎么?”
“就是感觉不是很对,心下慌得厉害。”这女人捂了捂心口:“咱们换条路线走。”
“行。”男人答应得很是干脆。
倒也不是他怕女人,只是因为他相信女人的直觉,女人的直觉之前救过他们好几次。
到了岔路口,男人果断驾车拐向了平时不走的那条道。
就在他们拐上小路进到一个村庄里后,没多久就有一行黑衣人,快马经过那个岔路口,朝着他们原本要走的方向飞驰而去。
还不等元盛井判断出他们行进的方向,马车便晃悠着停了下来。
女人跳下马车,然后便传来的院门被打开的声音,马车又动了起来,只是很快又停了下来。
几乎同时又传来一声关院门的声音,这次男人也跳下的马车。
两人在车外似乎说了什么,只是元盛井听不太清。
但是忽然传来一声清晰的牛叫:“哞~”你们是谁,为什么进我家?
这声牛叫吓了马车外的两人一跳:“这是哪来的牛?”
“不知道啊,之前来还没有。”男人摇摇头。
毕竟是做掉脑袋的事,他们都是提前踩过点,安排好藏身之地的。
这个小院是这个小村庄的一座废宅,他们路过借住一两宿,也只用给村长十文钱的借住费即可。
元盛井:看来这两人和牛都不认识彼此。
这个小院的牛棚里是有一间地窖的,男人将牛往一边赶了赶,女人走过去将地窖的盖子打开:“这牛在这儿没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