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杜妤笙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眼前出现的是奕詝那一张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脸。
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邋邋遢遢的奕詝。
平时的他都是高高在上,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不过这个样子却又让人感觉异常的接地气。
“妤笙,你醒了,可是要喝水,肚子饿不饿?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的?”
“咳咳咳……这是哪里?”杜妤笙眼睛四处转了转。
她发现,她们并不在房间里。
这里仿佛是野外,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应该是——一个山洞里。
闭上眼睛,回忆了一下。
是了!
他们坠下悬崖了!
可是他们居然没有死。
原来刚刚出现在她脑中的父母只是一个梦境而已,原来她没有死?
虽然她之前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也在期待着到时候能够回到她的世界。
可是到了关键的时候,她还是不愿意自己死掉的。
不得不说,这应该就是人的本能了吧?
“咳咳……”她再次咳嗽了起来。
奕詝赶紧将她轻轻的放下,“你等我一会儿,我去取些水过来!”
“好!”她虚弱的点了点头。
很快的,奕詝用一片树叶捧在手中,装着一点水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快喝点水!”
就着他的手,杜妤笙轻轻的喝了两口。
手臂上跟胸口传来的疼痛让她极度的不适应。
“是不是身上又疼了?来,让我看一看!”其实之前,他也有给她清理过伤口,但是这里毕竟是野外,没有什么好的药材,所以他只是撕了一块衣角,给她包扎了一下!
他轻轻的解开她手臂上的那块布条。
只见伤口因为没有草药,现在已经开始化脓。
而杜妤笙,则因为刚刚的撕扯疼得闭上了眼睛。
冷汗也在这个时候从额头滴了下来。
之后,她在身上摸索着,还好,绣花针还在。
取出了一根银针递给奕詝,让她插在自己身上的麻穴之上,这样她就感觉不到痛了。
奕詝手里捻着那根绣花针,照着她说的穴位刺了下去……
“嗯……”她闷哼一声!
“我是不是扎疼你了!”
“没有,我没那么矫情!”
之后杜妤笙示意他再重新将她的伤口去脓包扎了一下。
一番操作,两人累的大汗淋漓!
奕詝伸手替她擦去她额间的汗水,然后将一旁刚刚烤好的野鸡递到了她的面前。
杜妤笙伸手接过,她刚好感到饿了!她轻轻的咬了一口鸡肉,缓缓咀嚼,她不能吃的太快,容易伤到胃!
“妤笙,刚刚,可是又做那个梦了?”他问道,他知道,妤笙之前一直做着同样的一个梦,那是妤笙自己也无法理解的梦境。
他曾经也见过她做梦时候的样子,就像刚刚那个样,她不停的喊着什么爸爸妈妈之类的话。
“什么梦?”杜妤笙迷糊的问道,那个奇怪的梦?
她刚刚确实做起了梦,她只是梦到了自己的父母,她梦到他们要带自己离开,并不是什么噩梦啊!
“小的时候就听你说过,你常常会做一个梦,梦中你说你住在一个奇怪但是又很豪华的房子里,你说你的父亲不再是印象中温文尔雅的父亲,而是一个暴躁易怒的性质,几乎每天都可以看到他在你的面前咆哮……”
当奕詝第一次听到杜妤笙给他讲这个梦的时候,奕詝很难想象,自己饱读诗书的恩师一副暴跳如雷是怎样的场景?
可是杜妤笙却被他的这句话给震撼到了。
他说的是自己在现代的那个父亲吗?
杜妤笙是怎么知道的?!
“那她……呃,那我之前还跟你说了什么?”奕詝来到她的身边,将她轻轻地拥入怀里,一副宠溺的模样。
“你说你的家漂亮,院子里种满了一排一排的桃花,每到二三月份,桃花满园,美不胜收……
杜妤笙咀嚼的动作停止了。
原主居然知道她的家里种了桃树。
“还有呢?”突然,她的情绪有些激动起来。
奕詝伸出食指,在她的鼻尖刮了刮,继续说道,“你还说,你有一辆奇怪的马车,但是这个马车却没有马,只有四个轮子……”
当时妤笙这样告诉他的时候,他还在取笑她,马车怎么可能没有马?那四个轮子怎么跑起来?
“那……那个马车是不是红色的?”她突然问道。
听到她的问话,奕詝也是一愣,“妤笙,你是不是想起之前的事情了?”
不错,妤笙确实告诉过他,那个 只有四个轮子的马车是红色的。
我想起来个屁!
杜妤笙不禁在心里飙了一句粗话!
那可不是什么马车?那可是她限量版的玛莎拉蒂。
可是为什么原主会梦到她在现代的生活。
突然,一个想法冲进了她的脑海中。
会不会是……
其实杜妤笙跟景飒本来就是同一个人。
或者说,她其实一直都是杜妤笙,只不过她到未来世界游历了一番,后又重新回到了这里——
那是不是就说明,她其实本来就是杜妤笙,那未来世界又是真实存在的吗?
突然,她的脑瓜子一阵浆糊。
难道说?她在现代生活了近20年的日子都是虚幻的吗?
她到底是谁?是杜妤笙还是景飒,她使劲的甩了甩头。
“妤笙,怎么了?头痛吗?”奕詝关切的问道,难道说是她刚刚想要费力的回忆起什么,然后伤到了脑袋。
杜妤笙摇了摇头,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随后,她问道,“你为什么会突然掉下来?其实你可以不用理我的……”他知道在之前的那种情况,如果奕詝放开她,他完全有能力离开那里。
如果说他想应用这种方法来证明他其实是在乎她的,那大可不必。
因为就算是杜妤笙还活着,他也不会想看到他因为自己而死掉的。
更何况,现在的她跟他之间根本没有一丝关联。
“妤笙,你还在怪我吗?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对吗?”弈詝的语气已经有了一丝丝的伤感。
杜妤笙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弈詝,我没有怪你!”她相信,就算是原主看到这个样子的弈詝,也不会忍心怪他的吧?
毕竟,她也曾用心爱过这个男人。
“既然你已经不怪我了,那我们将之前的事情都忘掉,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弈詝难得卑微的祈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