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詝揉揉额头!
不知如何是好!
“皇上,到时候给她一个妃位就是……”
肃顺倒是想的简单,不就是一个女人,给她一方天地,宠不宠幸随你高兴!
“可是……”
“皇上,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我们需要力量……”
“容朕再想想……”奕詝头大!
“唉……”肃顺摇摇头,皇上总是这般优柔寡断!
肃顺不知道,弈詝的全部心神都给了西延宫那位!
翌日一大早,阿继来到了御花园,采集着花朵树叶上面的露水,顺便看看那个女人……
每天,那个女人都会一大早来御花园走走!
今日也不例外!
“太妃,休息一会儿吧!”
梅陇扶着太妃坐在了一旁石凳子上!
“梅陇,你说哀家这是造了什么孽!”
太妃捶着腿,叹息道。
“太妃!”梅陇四下看了看,“太妃,莫要胡言乱语了!”
太妃昨日又梦到了那个孩子,又是整夜的睡不着……
“早知道,当初哀家就该将他挫骨扬灰,也免得遭受这许多罪……”
阿继一听,又是一阵心酸!
虽然这样的话,他已经偷听了很多遍,但是每听一遍,他就难过一次!
“太妃,那人早就不在了,您别多想!”
“最好死了,要不然,哀家让他轮回不得!”
哐当——
阿继心下一紧,手中瓷碗落地……
原来她这般心狠……
“谁!”梅陇大喝出声。
太妃立即紧张起来。
有人偷听!
“出来!”梅陇对着声源处吼道。
阿继慢悠悠的走了出来,尖细着声音下跪,“奴才叩见太妃娘娘!”
“你是哪个宫的,为何会到这里来?”
平日里,卯时初御花园是不允许宫女太监出现的,这个太监是怎么回事?
他不知道规矩吗?
“奴才西延宫小木子,来御花园采集露水熬药用的!”
西延宫?杜妤笙的人!
“抬起头来!”太妃突然说道,她总有一种感觉,这个太监不寻常!
阿继缓缓抬起头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他眼角那颗大黑斑,再然后是他黑黑的皮肤,丑陋的五官,一双幽深的瞳孔,仿佛要将人深陷……
太妃大惊,这个人……
“你刚刚在那里多久了?听到了什么?”压下心底的不安,太妃冷声询问。
“奴才刚刚到,不知道太妃也来了这里……”
“贱奴!还敢说谎!你可知道你面前的是谁?!”
梅陇将他收集露水的瓷碗找到。
虽然碗碎了,但是他收集的露水可不少,已经将那片地面打湿了,不可能是刚刚到的?
“说,是不是杜妤笙派你来打探消息的,她让你监视哀家是也不是?”
“太妃,娘娘没有吩咐奴才,奴才真的不知道太妃娘娘在这里!”
“不说实话,哀家就要动刑了!”太妃对着他冷冷的说道。
“太妃,太妃,奴才真的不知道,奴才只是来采集露水的,没有冒犯太妃的意思!”
想不到他竟然有给她道歉的时候。
他自问自己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如果说有错的话,也是这个女人对不起他在先。
“来人!”突然,太妃怒了,“将这个贱奴给哀家拉下去,鞭责二十……”
什么?
她要惩罚他!
为何?
“太妃饶命,太妃饶命!”他对着她磕头。
想不到他们今生的第一次单独见面,居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突然,他有些后悔了,后悔来看她,后悔来到她的身边。
本来他还有很多问题要问她的,可是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不多久,便有太监手拿带着倒刺的鞭子来到他们面前。
“太妃娘娘!”一行人一来到,给她行了个礼。
“这个狗奴才居然敢对太后不敬,你们给他一点小惩大诫吧。”
梅陇对着来人说道。
“嗻!”
“太妃!”男子震惊的抬起了头,满眼的质问。
就是这个眼神!
这个眼神让太妃心尖儿发颤,心底发凉。
这样的眼神!
曾经无数次出现在了她午夜梦回之中。
她怕!她恨!
“打!给哀家狠狠的打——”
阿继被拉到了十米之外。
啪——
鞭子毫不留情地抽打在他的脊背上,一道鲜红的伤痕立即就出现了。
这样的刑罚在狩猎场的时候,他已经承受过无数次了。
可是这一次,却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还要痛,还要让他难以忍受……
那执鞭之人宛若没有灵魂的器械,使出浑身的力气,一鞭一鞭的打在他的背上……
倒刺让他本来就伤痕累累的背脊瞬间血肉模糊……
他没有求饶,没有哀嚎,就只是静静的看着太妃娘娘。
眼中满满都是对她的控诉。
梅陇看到这一幕,再次上前,伸手就是一个耳光,将他的脸打偏。
“贱奴,你看哪里呢?”
低贱的奴才是没有资格直视太妃的!
呵!
原来不是谁都跟杜妤笙一样有一颗善良仁慈的心!
啪——
虽然还没有到寒冬腊月,但是初冬的寒风还是将他的伤口吹得生疼。
他静静的跪在那里,眼神之中没有一丝悲切,有的只是带着寒凉的冷漠……
像他这样奴才,若是放在其他人身上是没资格进宫的。
他能有机会见到高高在上的太妃,是妤嫔娘娘给她的恩赐。
在这个时候,他脑中出现的却是杜妤笙那张温和而关怀的脸。
他想,那也许是他这辈子唯一对她好的人了吧!
她不仅从来没有对他恶语相向,还为他这个奴才治疗伤口,他很感恩……
鞭子抽在身上的啪啪声没有让男子惧怕!
但是这一声声却仿佛是打在太妃的身上,每打一下,竟然让她有一种浓浓的罪恶感产生。
这罪恶感让她突然呼吸不畅。
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曾经她也收拾过很多不听话的奴才和奴婢,她也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但是偏偏今日这个贱奴却让她有了这样恐怖的感觉。
阿继依旧冷冷地瞪着她,仿佛在对她无言的谴责!
太妃心惊,这些奴才在他的眼里根本是连狗都不如的东西。
就算将他们打杀了,又能如何?
可是心里的那种感觉是无法消磨掉的,那种害怕,无助都折磨着她。
莫不是她也被邪祟附身了。
思及此,她转身紧紧的握住梅陇的手。
“太妃娘娘,你怎么了?”梅陇发觉她的不对劲,赶紧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