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老板听了刘老板的称赞,心中暗自得意,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地微笑着回应道:“这都是从我祖父开始的规矩,我只是遵循祖训罢了。能为这些可怜的孩子们提供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也算我做了点力所能及的事情吧。”说完,他还不忘谦虚地补充一句:“实在是举手之劳而已。”一旁的刘老板连忙点头附和,表示赞同。
而王郎君则在他们交谈的过程中,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小孩子们。正如刘老板所言,这些孩子们看起来都长得还算周正,其中还有几个显得格外机灵可爱。王郎君不禁露出满意的笑容,眼中流露出一丝欣喜之色。尽管余老板和刘老板一直在互相恭维,说着客气话,但两人还是时刻留意着王郎君的反应。
当看到王郎君露出满意的神情时,两人都暗自松了口气。余老板心想,看来这次自己真的赌对了。这位王郎君果然如同他所猜测的那样,是个心地善良、热衷于行善积德的人。对于这种善举,他似乎有着浓厚的兴趣。感谢祖父留了这么条祖训,为自己的又增添了一条出路。
王郎君观察了这些孩子们有好一会儿后,才起身表示还有事要忙,要离开了,留下了一点钱财说是捐给善堂的人用。
王郎君自那日告辞后就再也没有音讯传回来,余老板有些忐忑,难不成真是做个善事就走了?那他的事岂不是没希望了?
他想着法子看看如何能再联系上这个王郎君,可是每次到王郎君赁下的房屋的时候,看门的人都回复他没在,不是今日去郊外,就是明日去游玩,让他一次次的扑空。
他抓耳挠腮,苦思冥想,实在想不通自己究竟哪里冒犯了王郎君,为何对方突然对他避而不见。无奈之余,他寻得一个良机,拉住刘老板,盛情款待。
待到酒过三巡,他才吞吞吐吐地向刘老板问道:“刘老板,实不相瞒,这段时间我内心忐忑不安,本打算找个机会跟王郎君见面,谈谈加入草原商队的事宜。没想到,我几次前往他家,门口的仆人都称王郎君不在家,不知是否因为我有招待不周之处,惹恼了王郎君。”
刘老板连忙摇头道:“怎会如此?王郎君向来和善,即便你有招待不周的地方,他也不会在意。或许他真的没空吧。你也晓得,王郎君手头掌管着众多生意……”
“正是这么个理,可是刘老板也知道,现在虽说是冬季了,入草原的商队都停歇了,但眼下正是筹备的好时机啊。若是能得了王郎君的准信,与那商队的领头人接上头,余某也好抓紧时间准备,免得误了时机是不是。老弟这才厚颜叨扰刘老板,这事要是成了,老弟肯定不会忘了王郎君跟刘老板的好。”余老板连忙亲自给刘老板倒了酒,希望他能帮帮忙。
刘老板看着余老板殷切的眼神,心中也在盘算着他自己的事,他知道余老板是想通过他搭上王郎君这条线,从而获得更多的商机和利益。这个忙他肯定是要帮的,毕竟这对他来说也是有好处的,但是他也得拿捏一二,太容易得到得东西,就显不出自己的价值了。
“余老板找我,倒是找错人了,王郎君与我的交情虽然不错,但是生意上的事,都是王郎君自己拿主意的,又岂是我能置喙的。”刘老板有些为难地推脱道。
余老板听了这话,脸上露出一丝失望之色。他原本以为凭借着与刘老板的关系,可以得到一些帮助和支持,没想到刘老板却如此坚决地拒绝了他。不过,他并没有放弃,而是继续试图说服刘老板。
“刘老板说的哪里话,您与王郎君的交情,谁不知道呢?只要您肯帮忙,这件事情一定能够办成。”余老板说道。
刘老板 听了这话,有些自得,但还是压低了声音,悄声的跟余老板说着话:”其实吧,这忙也不是我不想帮你,只是嘛,我说话,肯定没有王郎君身边亲近的人说话好使,是不是?”
“刘老板所言极是,可是我一个外男,怎么好到王郎君的内宅去呢?再说,王郎君此趟前来,也没听说有带家眷,我就是想送礼,也找不到人送啊。”余老板有些无奈,刘老板这主意出得,让他觉得他是在说醉话。
“这没带家眷,不是正好的事吗?”刘老板回道。
“刘老板说的,这没带家眷,怎么就成了正好的事呢?”余老板不解。
“余老板,我话都给你说到这了,你怎么还想不明白呢?这没带家眷来,不是正正好吗?眼下虽是初冬,但这天气也日渐凉冻起来了,王郎君身边没个伺候的人,你给安排个两个贴心的人送过去,再送两个机灵的小伙子过去供差遣,可不就显出你的好处来了吗?”刘老板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这人姓余,当真有个榆木脑袋一样,怎么点也点不透,非要人把话掰开了,揉碎了喂进去才能明白。
“刘老板这主意当真是出得好啊,只是不知道王郎君喜欢怎么样的女子,现在就去那青楼里买清倌也不知道来得及不。”这塞进脑袋的办法,余老板还是能听明白的。
“余老板怎么还是不明白呢?”刘老板真是恨不得把余老板的脑袋给掰开,看看里头装的是啥,怎么会有这么不开窍的呢?
“什么?”余老板是真的不明白,送人不是刘老板说的吗?那自己去青楼采买个清倌不是正常的吗?这送人,肯定是要送好的啊。
“你这买来的人,能跟你是一条心吗?这还能帮你吹枕头风吗?那青楼买来的清倌,最是拿捏客人的心思,你买来送去伺候王郎君,她肯定只管讨好王郎君对自己好便是了,哪里还能想起你,为你说话呢?”刘老板又细细的给他分析道。
余老板这才恍然大悟,“刘老板说的有道理,有道理,我竟没想到这点,真是汗颜,汗颜啊。可是我家中那些丫头,只怕是入不了王郎君的眼啊。”
“才想说你上道了,你怎么又犯轴了。这家里头伺候人的丫头,那王郎君能缺吗?”刘老板都想骂人了,这人真该叫榆木老板,不该叫余老板。
“那清倌说不行,买来的不会为我说话,那只能是家里的丫头小子们,家人的身契都捏在自己手上,不愁不为我说话,这怎么又不行了呢?”余老板是真的不明白啊,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还有什么人可行。
“你,你……”刘老板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但是看到余老板那一脸认真的模样,又想到这事若是成了,自己能得到的好处,只好压下心中的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好好的又再次给余老板好好说道说道。
“你这是给王郎君送人,还是送仇啊?送过去的人,家人的身契都捏在你手里,那她们还能一门心思的伺候好王郎君吗?这王郎君敢放心的用你送的人吗?王郎君不敢放心的用,那这样的人肯定不会被安排到贴身伺候他,就是心里头再怎么想着你的好,也没办法到王郎君面前提你的好吧。是不是这个理,你自己好好想想。”刘老板又再次给他好好分析情况。
“刘老板的话,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我确实是没有想到这些,可是除了清倌跟家里的人,我也想不出还能给王郎君送什么人。还望刘老板帮帮忙,好人做到底,给余某出个主意吧。”余老板真是不知道还能送什么人过去。
“余老板真是一叶障目,你家那善堂里的人,不就正正好吗?一来,他们从小就是在善堂里头长大的,心里头肯定能记得余老板你家的好;二来,这些人大多都是无父无母的可怜人,王郎君也不必怕他们的家人身契捏在你手上,用起来也放心。这可是一举两得的上上人选,既能让王郎君放心的用起来,又能记住你的好,为你说好话。”刘老板索性就直接挑明了,免得这榆木脑袋想破头,干出些不着调的事来。
“这倒是个好主意,只是善堂里,一般把人养到十几岁左右,如果是有出息的,在学业上有进益的才继续养着,其他的基本上不是介绍到城里的人家去当差,或者给人当学徒等,让他们自寻生路。其余的,能留在善堂里的,都是些年岁较小的孩子,怕是伺候不好王郎君不说,只怕是还要给王郎君添麻烦啊。”余老板平日里虽然对善堂不怎么用心,但是该知道的还是知道的。
“这不正好吗?大户人家除了家生子,采买的时候,不都是要这种半大的小子,小丫头吗?年岁虽然小了些,但是调教起来,学得也快,你将他们送过去,这王郎君也能放心的用他们,对于这些孩子而言,也是个好的出路,将来肯定也是要感激你的。要知道,那王郎君家中的路子那么广,你搭上了他,以后还愁没有生意吗?”刘老板给余老板吃个定心丸。
这对余老板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从中挑出那么一两个人出来,只要跟他们说到大善人家去干活,那些孩子多半也是愿意的。对自己,对他们都是好事一桩,于是在刘老板的劝说下,余老板越发的觉得此事可行。
“我看你啊,也别耽误了,明天将那前几日我们去看过的,那两三个机灵的送过去王郎君。你早早的将这个事情安排下去,让王郎君早日看到你的诚意,那草原商队的事才能早日安排好。”刘老板觉得事不宜迟,快快的安排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余老板听了这话,立刻站起身来,拱手道谢:“多谢刘老板为老弟出谋划策,老弟我这就回去安排,以后绝对不会忘了刘老板你的好处的。”
刘老板摆了摆手,笑道:“咱们都是生意人,互相帮忙也是应该的。你快去吧,早做准备总是没错的。”
余老板点了点头,转身对酒楼里的伙计们说道:“你们好好伺候刘老板,可不能怠慢了!”说完,便匆匆离开了酒楼,前往善堂挑选合适的人选送给王郎君。一路上,他心中暗自庆幸,还好有刘老板这样的朋友,给他出了这么好的主意。这次若能顺利与王郎君搭上关系,拿到草原商队的生意,那可真是一笔大买卖。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冬季的天黑得很快,余老板匆匆赶到善堂时,天色已经开始暗下来了。善堂内的管事对他的突然到来感到有些惊讶,因为余老板平时只有在有善人或富户要捐钱,或者他认为有值得结交的人物出现时,才会亲自到场。
否则,通常情况下,他都会派遣家中的管事前来传达信息。尽管感到诧异,但余善堂毕竟是余家的产业,他有权随时前来。那管事小心翼翼地上前问道:“余善人,您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吩咐?”
余老板随意的“嗯”了一句,想了想措词,对管事说:“去把善堂里头十来岁的孩子都叫过来我看看。那些太小的,就别叫过来了。”说完便大剌剌的坐上了前厅里的主位。
管事的听了吩咐,连忙差遣别人去叫那些孩子过来,同时也不忘试探余老板:“不知道余善人叫这些孩子来是想做什么呢?”
余老板笑了笑,回答道:“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虽然我们开的是善堂,收留了这些无父无母的可怜孩子,但我们总不能一味地养着他们吧。我前几天观察到,一些已经半大不小的小子和丫头们,他们已经具备一定的劳动能力,可以开始为自己谋求生计了。这样一来,可以给他们找到一个好的出路,二来也能减轻我们善堂的负担。刚好我现在有个不错的去处,所以打算挑选两三个机灵点的孩子送过去,如果他们表现出色,以后我们善堂收留的其他孩子也不用担心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了。”
余老板当然不会把自己的真实目的给说出来,很快,那些年岁合适的小子跟小丫头就被带了过来,一字排开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