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记得你上回说,你养的那条,叫‘有为’?”
“?”
四爷拍了拍年今纾的脑袋,“爷已派人去年府了,只待你阿玛与大哥同意,爷给你带回来,你继续养,嗯?”
“真的?”
四爷揪了揪她脸颊上的肉,软乎乎的,有些心痒。
“好了好了,知道爷说的是真话了!”
“现在气消了?与爷说说方才为何那样吓马氏?”
其实四爷在处罚马侍妾之前大可先派人查明原因,或是听从马侍妾解释一二,但他并未。他相信年今纾并不是那般无理取闹的人,或者再说直白些,他的心,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偏向了年今纾。
在首饰铺子初见时,或许是惊鸿一瞥;在猎场时从独特的角度,提出了她自己的见解,让男人明白他眼前的女子,似乎有些不同,也悄悄的给他的心凿出了一个豁口。
更是在相处中,年今纾的种种举动,贴心的,活泼的,娇纵的,在他看来,皆是生动有趣的。所以,现如今在他面前,他是宁愿相信年今纾的。
“没理由!”
年今纾顿住,转了转身子背对着四爷。
沐浴后,她换了一身月牙色的旗装,整个人也是显得不同于先前的娇艳,温婉可人。
四爷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略带威胁,“说!”
她撇撇嘴,“马侍妾骂百福是畜生!”面前的女子嗓音脆生生的,却充满了委屈意味,眼尾微红,显得可怜极了。
四爷虽养了百福许久,且它的待遇比下人还好,但他不得不承认,百福在某一个程度上来说的确只是个牲畜。
不过马侍妾的话语着实难听了些,她大可用些别的词来代替畜生。
四爷无法,他隐秘的想着,还好方才是站在了年今纾这边,惩罚的是马侍妾。不然他今日又得被‘赶’出这素栖院了。
两人靠在一起看了会儿书,年今纾见四爷均没有在提起此事的意思,突然又扭扭捏捏开口道,“爷真不在问问了?”
“你想说么?”
“应该是想的吧?”
四爷笑了笑,继续说道,“那等你真正想说的时候再说吧”
“……”
“今纾,扪心自问,我从前没有勉强过你做任何事,往后也不会有。做你自己就挺好”
四爷如今仍然想不明白自己如今对年今纾是何情感,不过他最喜欢的,最希望的也是她能够像从前一样,不会为了任何人变成另外一副模样。
王府里形形色色的人太多了,为了利益,为了欢愉,变得面目可憎的,比比皆是。四爷对她的话,也算是警醒吧。
半晌后,四爷离开了素栖院。也是为数不多的一次,没在素栖院用午膳。
年今纾在四爷离开后,迅速的传了膳,称自己饿得慌,让人动作迅速些。
常嬷嬷正在小厨房给她盯着药膳,听见年今纾的吩咐,心里存了一丝疑惑。
年今纾今日正午用膳用得猛,且急促。常日里她不爱用的膳食今日也跟着用了不少,瑾心还在一旁高兴呢,只以为她今日想通了,不再挑食。
瑾言也跟着察觉出一丝不对劲来,从对面的常嬷嬷眼里同样读出了担忧之意。
年今纾用完后,摆摆手,示意不用跟进来。自顾自的上了榻,她现在不想让任何人进来打扰,自个儿脑海里一团乱麻。线圈从东边绕到西边,又莫名其妙的从北边绕去了东边。
她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被自己忽略掉了。倏然,她想起来这句话,她自己已经说了不下三遍了。
究竟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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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不好了,不好了!”
苏培盛恨铁不成钢,跺跺脚,将手上的拂尘甩在了那小太监头上“何事值得你慌慌张张?”
苏培盛跟着四爷一道,他陪着四爷处理了一下午的公务,王爷正打算出府去见年大爷呢,就被外面的小太监打断了去路。
“说!”四爷脸色阴沉,这太监最好是有重要的事情!
“是四阿哥不好了!钮祜禄氏格格她方才派奴才去请府医,府医已经在去的路上了!”
小太监的话颠三倒四,为他增添了不少可信度。四爷听见是四阿哥不好,也跟着紧张起来,带着人便匆匆赶往钮祜禄氏的院子。
“奴婢给王爷请安,王爷万福”
钮祜禄氏一脸的憔悴模样,可仔细分辨之下,还是能看出来她打扮的并不缺精致。
同样的着了一身月牙色旗装,脸上的惨败之感,更像是粉饰出来的,而头上的珠花闪闪发光。
不过,四爷如今没心情去注意这些,“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四阿哥如何了?”
“回王爷,方才府医已经率先进去看过了,说四阿哥是中毒之相!”
提起中毒,四爷脸色猛然黑了下去,中毒?呵,她怎么好意思提中毒之事?
“哦?”
钮祜禄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王爷听奴婢解释!”
“那你说说!”
四爷嘴上说着,脚步却未停,他想要先看看四阿哥如何了。
“四阿哥自猎场回来,便三番五次不适,常常夜里四肢乱动,犹如梦魇一般,可第二日又恢复正常了。奴婢以为起初只以为是正常现象……”
“你怎的不早些请府医?!”福晋恰在此时迈进她房里。
听说四阿哥请了府医,就连王爷也来了,她便马不停蹄通知了各处。
福晋身后跟着的是各位格格和侍妾。这种时候,哪怕不是真正关心四阿哥,也都得抓住机会在四爷面前露个面。天知道,她们已经多久没见到过四爷了。
“奴婢,奴婢不敢啊!奴婢害怕王爷以为,以为奴婢故技重施……”钮祜禄氏欲言又止,整个人却像是在说若不是今日四阿哥病得严重,她是真的不敢请王爷一般。在场之人皆是一脸迷茫,王爷为何说钮祜禄格格故技重施?
唯有福晋与耿氏知晓此话中含义,福晋到没什么表情,耿氏反而一脸戒备,生怕钮祜禄氏再拖自己下水。
四爷见到躺在床上的四阿哥,神情愈发严重,“弘历,弘历?”
四阿哥面色青紫,与上次不相上下,四爷眼神一凛,示意府医上前。
府医将脉诊放置在四阿哥手腕子下面,小心的掀开他的眼皮,鼻腔等一一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