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安侯府,药庐内,陆然正在专心致志地处理着此次云游带回来的药草。
药庐的院门被推开,药童气喘吁吁地捧着两个匣子进来。
他扯着嗓子喊道:“师父,快过来看看,这是谢老夫人送你的大婚贺礼。”
陆然放下手中的药材,走过来将匣子打开,里面是一座宅子的地契和一套贵重的红宝石头面。
“替我谢过老夫人……等等,晚些时候我亲自去过去一趟。”
陆然来谢府已经多年,谢老夫人很是关照他。
虽然这礼对于陆然来说并不算贵重,但一看就是用心准备了。
“对了,师父,还有这个,是街东头那家药铺子的老板让我转交给你的。”
药童想着这家药铺的老板真大方,他也只是受师父之托每个月去铺子里买一钱何首乌罢了,怎么还倒送他们东西?
陆然脸色微变。
他接过那小匣子,打开,里面静静躺着那一味他盼望已久的药材。
当归。
晚些时候,陆然去了趟松鹤堂向谢老夫人道谢,瞧见了一旁的柳月眠。
见谢老夫人似乎对柳月眠一副言听计从的样子,陆然觉得有些奇怪。
在离开的时候,陆然经过柳月眠身旁,闻到了一阵特别的香气……
他不由得皱了皱眉。
……
苏怡言生辰宴后,紧接着便是彩云和陆然大喜的日子。
宅子内一片热闹。
看着挂满红绸的院落,到处贴着大红喜字的喜房,再看一身火红嫁衣的彩云,苏怡言感叹道,自己身旁的这个小丫头终于也要成婚了。
陆然虽然出身普通了些,但对彩云极好,一直将她当孩子宠着,婚后二人定然会和和美美。
彩云抱着苏怡言哭:“呜呜,小姐……”
苏怡言一脸无奈:“咱们又不是嫁人,是陆然上门,你哭什么?”
“对哦,我忘了。”彩云一抹眼泪,不哭了。
这大半年的时间,彩云靠着经营京城中的八卦周刊和编写的话本子赚了不少银子,早就买好了宅子。
至于谢老夫人送给陆然的那处宅子,地契也被陆然自觉交到了彩云手中。
苏怡言一早就过来帮忙,没用早膳。
彩云这个新娘子也一样,睡得迷迷瞪瞪地就被下人们拖起来梳洗更衣打扮。
等到这会儿两人肚子都饿了,拿起桌上的喜饼就吃了起来。
后来二人干脆抓了把洒在喜床上的干果,边磕边聊。
喜婆在一旁想拦又不敢拦,后来听她们说得有趣,也抓了一把干果加入她们。
三人吃着京城中大大小小的瓜,聊得热火朝天,眉飞色舞,差点误了吉时……
酒席摆在外面前院,新郎官负责在前面敬酒。
苏怡言又陪了彩云一会儿,便起身离开了。
彩云在喜房内等啊等,陆然一直没有回来。
她唤下人去寻,下人回来禀报说是陆然出门送客去了,晚些时候回来。
彩云一直等到了子时,后来她实在困得不行,顶着喜帕睡着了。
半夜,彩云是被推门声惊醒的。
“怎么才回来,你去哪里了?”彩云睡眼惺忪,伸手要他抱。
陆然眼神躲闪,下意识地避开了她的手:“我去沐浴,你先睡,乖。”
陆然走至耳房,迅速脱掉了那身喜袍。
他的目光落在那喜服上皱巴巴的一角,一脸厌恶。
一番沐浴之后,他轻手轻脚地上了床榻。
彩云迷迷糊糊地嘟囔着:“掀盖头,掀盖头……”
盖头早就掉到了一旁。
陆然无奈地轻笑一声,将盖头重新盖到她的头上,之后又揭开盖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睡吧。”
彩云这下满意了,往他怀中拱了拱,终于再次陷入熟睡。
陆然看着怀中的女子,温柔的眼神渐渐变得凝重。
“……对不起。”
……
彩云将“一撮灰”抱来了公主府,与“一撮白”凑成了一对。
“一撮灰”是个老婆奴,别看它胖成了球,“一撮白”不高兴的时候用脚蹬它脸上,它都不敢吱一声。
平日里,“一撮灰”总是将最新鲜的苜蓿草叼给“一撮白”,一脸讨好。
陆然鄙夷道:“……真给咱们男子丢脸。”
彩云:“你刚才说什么?”
陆然立刻讨好道:“娘子,咱们回家,想吃什么为夫给你做……”
苏怡言被塞了一嘴狗粮,让他们小夫妻赶紧回家。
彩云和陆然两人成婚后过得和和美美,反观苏怡言的婚事简直就是鸡飞狗跳。
近日赵老将军回京述职,顺带求皇帝解除了苏怡言和自家小儿子的婚约。
皇帝本来是不想同意的,可转头赵老将军又提出了解除赵青青和太子的婚约。
赵老将军的态度很明显了,不想提前站位,让将军府卷入皇权斗争。
之前自己唯一的女儿赵青青以死相逼,非要嫁给太子,他这个做父亲的才不得答应了皇后这门亲事。
如今既然女儿已经不喜欢太子了,那他自然恨不得立刻退了婚。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苏怡言和赵青青两边都顺利退了婚。
太子听闻赵青青要退婚的消息时,皱了皱眉。
明明之前他烦透了赵青青,恨不得这个婚约赶紧取消。
可当婚约真的取消的时,他心中并没有想象中的轻松畅快。
自小,赵青青就跟在他屁股后面“太子哥哥”“太子哥哥”的叫,二人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她那么喜欢他,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了?
他点头告诉自己,赵青青一定是在欲擒故纵……
见太子还在神游,皇后以为他还惦记着苏怡言,气得摔了杯盏。
“太子,本宫告诉你,苏氏其实是你父皇的血脉,难不成你连人伦纲常都不顾了?”
“本宫不管,你必须把本宫看中的这个准儿媳哄回来!”
太子一愣,苏怡言竟然是他的亲妹妹?
其实他的确想过将来登基后将苏怡言纳入后宫,左右一个名义上的假公主罢了。
可现如今……
不行,这个消息他得告诉九弟去,不能让自己一个人不好受。
当夜,兄弟俩对月饮酒,喝了个够。
“小九,你不是总爱叫她姐姐吗?这下你可梦想成真了。”太子不忘挖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