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冘井然早知道那个孩子会夺走张裳的性命,他绝对不会让她怀孕生孩子。
如今,一切都太迟了,他只能承受着失去她的痛苦,悔恨交加。
秦氏深叹了一口气。
对儿子,她也无能为力了,她天天劝,冘井然一句也听不进去。
“你就继续这样下去?”
秦氏心疼地问。
“小娘,你不用担心我,过些日子,我就没事了。”
冘井然一时间接受不了张裳的死。
秦氏无奈道:“你这个样子,我怎么能不担心?”
“我没事。”
冘井然从地上起来,拿着酒壶猛灌。
“你喝吧,使劲喝,喝死了,留下我孤单一人,被人欺辱,被人嘲笑。”
秦氏见软的不行,她就来硬的。
她还不了解自己儿子?
装什么深情,只是娶了梦寐以求的女娘,新鲜劲儿还没过,人就去了,一时半会舍不得。
真要是用情至深,怎么不随她去了?
又没人拦着。
“小娘,我就想发泄一下心中的痛苦,你说到哪里去了?”
冘井然把酒壶放在桌子上,用手理了理头发,“我过两天就好了。”
秦氏果然没猜错,“你收拾收拾,用功读书,考个功名,有个盼头,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老子、儿子都是一个德行,表面重情重义,还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冘井然摆摆手:“功名就算了,我只是个庶子,再出息,也越不过大哥。”
“那可不一定。”
秦氏靠近冘井然,悄悄说,“大夫人最近很不对劲,精神失常了一样。”
秦氏幸灾乐祸,“说不定,我还有奔头。”
她是正儿八经的妾,大红花轿抬进冘府大门的,大夫人要是不在了,她或许能当上继室夫人。
“大夫人最疼六妹妹,六妹妹纵火自焚,她当然会伤心欲绝。”
冘珍珠的死,冘井然也是有些伤心的,再怎么说也是他的妹妹。
“没想到,你六妹妹的性子居然这样烈,选择引火自焚,这么痛苦的方式离开人世。”
要不是亲眼见到冘珍珠的尸体,秦氏真有些不太敢相信,一个养尊处优的人,会以这么惨烈的方式自裁。
冘井然的脸色显得十分复杂,他沉重地叹了口气,道:“女子最为看重的便是自己的名声,六妹妹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对她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打击,一时之间,难以接受,产生轻生的念头,也属正常。”
他的语气中透露出对冘珍珠的惋惜和忧虑,也只是一点儿而已,还比不上失去张裳的痛苦。
毕竟,也不是一个娘生的,也就那么点儿感情。
“井然,咱们娘俩就快熬出头了,你可要争气一点儿。”
秦氏盼着好日子。
“我知道了,娘。”
冘井然当然也想有出头之日,如果大夫人真的出了事,他的小娘成为继室夫人,他的身份也就高人一等。
冘大夫人被冘大爷软禁以后,就乖乖地待在冘珍珠的闺房里,除了一日三餐,就是看着冘珍珠的衣服或者她用过的东西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