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很快烧开。
陆湛灌了满满两大暖壶,另外还兑了一大盆温水。
“这木盆是部队统一发放的,平时可以用来洗衣服,洗澡的话也足够用,我已经清洗过了,还用热水烫了两遍,你放心用,家属院有澡堂,不过这个点儿可能没有热水了,今天就先将就下,明天可以早一点去澡堂洗。”
澡堂就是那种公共澡堂。
一排淋浴头,所有人脱光光一起洗,身上有个痣都能被看得一清二楚,宋凝可以接受,还是那句话,入乡随俗,做人不要太矫情,她点头应下。
“嗯,谢谢陆大哥。”
她又对自己说谢,陆湛颇有些无奈。
小姑娘和自己还是太客气,不过没关系,人都来了自己地盘,她对自己亲也亲了、摸也摸了,不对自己负责可不行。
“你先收拾一下,我去趟师部。”
等陆湛走后,宋凝去闸门,不过她很快发现,门上只有插销孔,少了插杆儿,这也太不安全了,万一自己正洗澡呢,突然有人进来怎么办。
最后,她想了个办法。
拖了两把椅子过来抵在门后,暂时充当“木头保镖”。
做完这一切,宋凝快速洗了个战斗澡,就怕陆湛会很快回来,没想到洗完澡正要擦干身体,耳边突然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她下意识顺着声音看过去——
刚好与一只大老鼠四目相对。
一瞬间,一股冷麻感直冲天灵盖。
“啊!”
那老鼠足有成年人小臂长,不光不怕人,甚至还试探地往前窜了过来,宋凝吓得花容失色,恨不得当场再来个穿书,随便穿到哪里都行,她最最最怕老鼠了。
外边。
陆湛刚踏进院子就听到一声惊恐的尖叫,他脸色一变,一个箭步冲进屋内,踹开了卧室门,门开的一刹那,眼前似乎有白光闪过。
“抱歉!”
房门猛地关上。
宋凝再度与老鼠独处。
“……”
她小脸爆红,只想将那老鼠拖过来暴打一顿,穿书前她连男人的手都没摸过,一穿书,亲过男人的唇,摸过男人的腹肌,现在倒好,竟然被看光了。
吃亏了,吃亏了啊!
最气人的是罪魁祸首竟然藏起来了,合着看自己好欺负?
宋凝气咻咻地穿好衣服,脑子里闪过一百种折磨老鼠的方法,深吸了一口气,安慰自己没什么好尴尬的,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她一把拉开了门。
门外的男人身姿笔挺,背对着自己。
听到开门声,陆湛身形一僵,额角青筋突突直跳,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刚才看到的一幕,如玉般的肌肤、玲珑有致的曲线……他用力攥拳,掌心炽热滚烫。
“刚才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
宋凝相信陆湛的人品,他应该是刚好回来,听到自己的尖叫声,以为自己有什么危险,情急之下才踹门而入,她很大度地表示这就是个意外,当务之急是将那快成精了的老鼠找出来。
“那老鼠特别大,还不怕人。”
陆湛一听,立马迅速进入战斗。
“你先去另外一个房间,我来搞定老鼠。”
“能找到吗?”
“肯定能。”
半个小时后。
前一刻还将胸脯拍的咚咚响,保证能将老鼠抓出来大卸八块给小媳妇出气的陆营长,灰头土脸地走出了卧室。
“咳,那个什么,没找到。”
“不过你别害怕,明天买几包耗子药,肯定能将那耗子药死。”
宋凝:“确定吗?”
一想到要与老鼠待在同一个空间、说不定那成了精的老鼠半夜还会爬出来咬自己脚指头,那种浑身不适的感觉又来了,今晚,别想睡好觉了。
这次陆湛没轻易下定论。
“应该能吧。”
宋凝:“……”
行、行吧。
“那我们晚上怎么睡?”
她肯定不打地铺,睡地上,老鼠半夜钻被窝咋办?
陆湛看了眼那张足有一米八的大床,眸光深了几分,顿了顿,他嗓音沙哑地说:“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们都睡床,床的宽度睡两个人绰绰有余。”
中间还能隔出一条楚河汉界。
听他这样说,宋凝有一瞬迟疑,不过很快就想明白了,猜测陆湛可能也怕老鼠,不过对于男人来说,这事儿似乎有点有损威严,因此她也就没有挑明了说。
很痛快地答应了。
“行,今晚先这么睡。”
今晚?
陆湛眸光动了动,呵,只是今晚?小媳妇很天真。
很快,两人各自收拾好,躺到了床上,中间果然隔着不小的距离,再睡一个人都不成问题。
晚饭在火车上就解决了,现在也才刚九点,以往,陆湛一沾枕头就能睡着,此刻,一颗心却乱糟糟的,浑身的血液也在急速奔流,一闭上眼,那一抹晃眼的白就出现在脑中。
他浑身绷紧。
极力克制着自己不乱想。
可对于一个单身了二十五年的男人来说,那一幕的后劲儿着实不小。
另一侧的宋凝也难以入睡,毕竟是第一次与男人同床而眠,不适应也正常,何况还有个耗子精不知道藏在哪里,说不定只等夜深人静就出来作乱。
想到这,她脚趾蜷缩了下,将自己整个人都裹在了被子里,慢慢睡着了。
睡到不知什么时候,朦朦胧胧似乎听到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宋凝浑身一个激灵,顿时睡意全无,她猛地睁开眼,脱口而出地道:“有老鼠!”
喊完才发现陆湛就站在床边。
“陆大哥,你也听见老鼠声了?”
陆湛呼吸一滞,过了一会儿才说:“不是老鼠。”
他攥紧手中的短裤,冷峻的轮廓在夜色中闪过一抹不自然的潮红,幸好有夜色遮挡,不至于太丢人。
“你安心睡,我先出去一趟。”
宋凝“哦”了声,并没有多想,只是听着屋外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有点疑惑,大半夜的不睡觉洗衣服?
第二天。
起床号一响,陆湛立马睁开了眼,昨夜他几乎没什么合眼,前半夜想入非非,后半夜起来洗短裤,凌晨时刚有了点困意,旁侧的小媳妇就像是八爪鱼似的缠了上来。
温香软玉在怀,还睡什么睡。
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睡相能差到如此地步,包括现在,肩膀上枕着个小脑袋,胸口处搭着一条白嫩嫩的胳膊,最要命的是女人的腿就搭在腰腹部,时不时还要蹭一蹭……
每动一下,都能带起一片火苗,直往下腹处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