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君辱臣死,臣等定要救回皇上。可瓦剌贪婪,如今挟制皇上为人质,就是喂不饱的狼。大明国库空虚,也拿不出这么多的钱财啊。”
户部侍郎陈循面色沉痛,皇上要救,但不能只靠着国库啊,更何况国库空虚。
兵部侍郎于谦也站出来反对,“自古国库空虚,便掠之于民,民变则内忧。大敌当前,内忧外患,大明将不保也。”
“那现在怎么办,你们赶紧商量对策,救出皇上啊。不管什么金银珠宝、丝绸茶叶瓷器,大明都有。”
孙太后甚至想说,美人也可以,大家都有。
只要瓦剌同意,大明都可以送过去,只要换回儿子。
心里有气,她才不信国库空虚,明显是不想给银子。
但孙太后也不敢这个时候发火,说话在也更加的谨慎一些。
她还要靠着群臣们救她的儿子,只能示弱的红着眼掉眼泪。
孙太后都哭了,钱皇后也跟着哭,这一刻婆媳俩如出一辙。
“本宫嫁妆和体已全在这里了,不够,本宫再想办法,众位大人确务必要救回皇上啊。”
婆媳俩哭的朝臣们心里也异常的难受。
皇上被俘虏,他们这些正统年的朝臣也大失颜面。
“你们说什么,大明兵败了,皇兄被俘虏了?”
朱祁钰大惊失色,脸都白了。
众人这才看向郕王,谁也没有想到,郕王竟然不知道。
“怎么会这样,数十万的精锐怎么打不赢小小瓦剌?到底是什么问题,是不是你们害了皇兄?”
朱祁钰愤怒的看向一众大臣,眼泪哗啦啦的流,心里暗骂着舒朗在他手中身上喷这么多的薄荷汁,这一抹眼,泪水就停不住。
他不用薄荷汁也能哭出来的。
“郕王冤枉啊,臣等当初可是劝过的。”
众臣这话一出,孙太后脸色很不好看,心里也后悔当初没有劝着儿子。
“报”
“禀太后娘娘,瓦剌大军挟持皇上挥师南下……”
轰!
众大臣身子一晃,瓦剌挟持皇上打过来,若把皇上当肉盾,各路将士谁敢抵挡,谁又能拦的住。
于谦道:“土木堡离京师两百多里,十数日便可到达京师。太后娘娘,皇上要求,可京师也要保住啊。”
“是啊,不能让瓦剌打过来,不然大明就亡了。”
“怎么会亡了,我们可以退出京师。”
一道急切的声音传来,众人看了过去,是正六品翰林院侍讲徐珵(chéng)。
一些大臣听了顿时大怒,正想驳斥,徐珵高声道:“启禀太后,臣夜观天象,发现萤火入南斗,天命已去,只有南迁可以解决当前的危机。”
南迁!
众大臣一顿,一些大臣听了都觉得可以,他们最害怕瓦剌杀进京了。
想到北宋的靖康之耻,再想唐玄宗的安史之变,若不逃离京师,到时候大明和北宋一样的下场了。
“是啊,太后,要尽快南迁,不然瓦剌打到京师,就来不及了。”
一些大臣纷纷附和,支持徐珵。
“建议南迁者,斩!”
于谦站了出来,声若洪钟,怒发冲冠瞪着徐珵,“京师是乃国之本,是太宗的龙兴之地,太宗、仁宗、先帝宣宗的皇陵皆在此,你们要把京师拱手让出去吗?
还有京师三大营数十万将士战死,尔等身为朝廷众臣,百姓父母官,却要弃京师百姓,弃数十万将士的父母妻儿女至亲于不顾。
你们可对的起头顶上的乌纱帽?”
徐珵不服,“这是最稳妥的办法了,只有迁回南京,才能保全朝廷,到时候迎回皇上,大明才有活路。皇上和朝廷在,大明朝就还是大明朝,皇上和朝廷不在,大明也不复存在了,到时候再迁皇陵便是。”
“借口,你这是贪生怕死,分裂朝堂,弃百姓不顾,其心可诛。”
于谦杀了徐珵的心都有了。
“那你想如何,让大家跟着你一起死吗。你家里就父子二人死不足惜,但宫中太后娘娘太妃及皇上的后妃皇子公主,众位大人家中几十口上百口一大族人,难道就跟着去死吗。”
“所以你们的命是命,百姓的命就不是命吗?若弃了百姓,大明还有信誉可言吗?京城是天下的根本,一旦迁都,大势不可挽回,尔等要效仿宋朝南渡,可瓦剌会就此放过吗?”
于谦满眼的悲凉和愤怒,像徐珵如此妖言惑众,动摇人心之辈,就该拖出去斩了。
这一声声怒吼,让不少人醒悟过来。
吏部尚书王直,礼部尚书胡濙等站出来支持于谦。
“你们不要吵了。”
孙太后这才制止了话题,她烦躁皱眉,吵有什么用,赶紧拿出对策出来,救回她的儿子啊。
她不愿意听他们吵,只想要他们想出好计策来。
她看向于谦:
“于侍郎,那你说该怎么办吧?”
“唯有死战,臣愿与京师共存亡。”
于谦话一落,礼部侍郎杨善道:
“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于侍郎说的太严重了。”
“杨侍郎,瓦剌贪得无厌。太宗规定瓦剌来使不得超五十人,可这十几年来,每次朝贡都上两千人,今年甚至来了两百五百人,虚报人数三千。
这一年年养大了胃口,皇上如今又在瓦剌的手中,我们如何满足瓦剌的胃口,难道真要向靖康之耻送钱送物送美人,割地赔款?若真如此,我等都是大明之耻。”
当下朝中分为四派,主战派、南迁派、主和派、观望派。
于谦的主战得到了吏部尚书王直,礼部尚书胡濙,还有户部侍郎陈循等人的支持。
礼部侍郎杨善和徐珵等人主和。
还有一些人等在观望。
而此时,大家争议讨论之后,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他们齐看向了孙太后,孙太后心中一喜,总算到了让她决断的时候了。
但大臣们却奏请郕王监国。
孙太后脸色一变,锐利的目光射向了哭过之后一直背景板的朱祁钰。
朱祁钰一直克制着不参与话题,可突然被大臣们奏请监国,心中一惊 。
当太后瞪过来的时候,朱祁钰整个人警惕到了极点,他连连摆手,“众位大人太抬举本王了,本王只是一个闲散王爷,担不得监国的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