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岁安走后,谢商陆又逮着弟弟,咬牙切齿道:“把你家门口那个猫不猫狗不狗的上吊玩意儿给我摘了!”
“啊?”谢隐愣了一下,才想起来是那个戳戳乐,为难道,“哥,那是安安的东西,我不能动的。”
谢商陆一脸吃屎的表情:“你一个无神论者,科学家,不觉得在门口吊那么个东西很怪异吗?”
谢隐低头笑了笑:“安安吊的,还好吧~”
谢商陆抽了抽嘴角,皱起眉头回头看向了周续断。
周续断赶紧出来打圆场:“小隐,要不你跟岁安商量一下吧,我给你们买个展示盒,放在里面也好啊,吊着挺吓人的。”
谢隐思索着点点头:“那我问问安安吧。”
周续断笑了笑,暗中拍了拍谢商陆的胳膊:“那谢总,咱们也先回去吧?”
“不,”谢商陆抓住弟弟的胳膊,“上次答应我回家,都多久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啊我……”
谢隐还没说完,谢商陆就打断了他:“送你的安安有时间,回家陪爸妈没时间是吧?”
谢隐听着这话,总感觉有威胁的意味。
谢隐不是不想把贺岁安的事情告诉父母,但在贺岁安同意之前,他是不会擅作主张的。
无奈,谢隐只能答应:“好吧,那礼物……”
周续断道:“我去准备。”
这次谢商陆长教训了,直接把谢隐推到了可视电话面前。
没想到谢母也没给什么好脸色:“哟,你还知道回来呢。”
谢商陆没忍住,幸灾乐祸地偷笑了一下。
谢隐转头看了一眼亲哥,又讨好地看向亲妈:“妈,我最近不是太忙了吗,有空就回来看您了啊。”
谢母开了门,没好气地看他一眼:“你每次回来都这么说,上次我让你去孙总家女儿相亲,你怎么不去?”
“哎哟妈,”谢隐哄着她走了进去,“我太忙了,人家孙总怎么可能愿意把女儿嫁给我,到时候我天天泡在实验室里,让人家守活寡……”
话没说完,就被谢母打了一嘴巴。
谢隐顿时收了声,还好,已经被打习惯了。
“还大博士呢,就是这么说话的?”谢母走进屋里,对着书房的谢父大喊了起来,“还不快出来,你俩儿子都回来了,历史性时刻啊!”
谢商陆自觉地去厨房帮忙切水果了,周续断自觉地去厨房帮谢商陆切水果了。
谢父听到喊叫,赶紧一路小跑了出来:“都回来啦,那我得让老周去弄点好菜。”
谢父笑着走过来坐在谢隐旁边,还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厨房:“小隐,你跟爸说实话,你不去相亲,是不是不喜欢女孩儿啊?”
谢隐一惊:“爸你……”
“哎,”谢父抓着他的手,“其实爸妈还是很开明的,爸妈就是想你得有个人陪着,你总不能一辈子都活在实验室里吧?你要是不喜欢女孩儿,要不爸给你找两个……”
“爸!”谢隐双颊发红地站了起来,“您说什么呢?”
谢父看他这个样子,又叹了口气:“哎,看来他还真一辈子泡在实验室了。”
谢母白了他一眼:“让他跟他那个菌过一辈子吧。”
谢商陆和周续断端了水果出来,谢父谢母看到他俩,又悠悠地叹了口气。
谢隐不明所以,爸妈怎么越来越爱叹气了,以前明明挺活泼开朗的啊。
吃完饭,谢隐迫不及待地回了家。
到门口时,他看到门上吊着的戳戳乐,停下脚步观察了一会儿。
“哪里吓人了,挺可爱的啊。”谢隐温柔地笑了笑,还伸手去拨了一下那戳戳乐,看着它左右摇晃着。
等戳戳乐不再摇晃了,谢隐又去拨了一下,然后打开门走了进去,直奔冰箱。
他以为贺岁安留给自己的不是什么正经东西,没想到贺岁安留的是一管血。
谢隐顿时脸色大变。
罐子育菌失败后,谢隐一直在尝试新的育菌办法,但他从来没有在贺岁安面前提起过半分,他不想让贺岁安为难,更不想看到贺岁安伤害自己。
“安安……”谢隐捏着那管血,心如刀割。
谢隐知道,贺岁安虽然大大咧咧的,脑回路清奇,但他一直很在乎自己,很关心自己。
或许是这段时间自己泡在实验室的时间太多了,安安知道自己很为难,所以才留下了这管血。
但谢隐并不打算用它,他绝不会用贺岁安的血来育菌。
谢隐算算时间,贺岁安已经到地方了,如果他留的是那些不正经的惊喜,现在一定打电话问自己有没有看到,然后顺势跟自己来一波调情。
但他现在并没有给自己打电话。
谢隐深吸一口气,打开微信,给贺岁安发了个消息:安安,到了没有?
贺岁安很快就回复了:到啦,私人飞机好快哦,我爱温水,就让我在里面沉沦吧!
谢隐还是不知道他说的意思,浅浅一笑,又回复道:安安,这对我来说不是惊喜,我也希望你以后不要这样做了,我会心疼的。
贺岁安过了一会儿才回复:可是我也会心疼你呀,我知道那是你的梦想。
谢隐道:可你是比梦想还要重要的人。
贺岁安没想到他能说出这样的情话,贺岁安了解谢隐,他刻意说出的情话,都又尬又二,像这种特别深情的,那一定是有感而发。
全是感情,毫无技巧。
贺岁安感觉心里甜丝丝的,把手机抱到胸前捂了捂。
谢隐见他一直不回复,有点儿着急,给他打了电话过去。
贺岁安很快就接了:“喂?大博士呀,我还以为你皮下换人了呢,说出来的话好中听哦。”
谢隐见他没事,松了口气,又无奈笑笑:“安安,我是很认真的,我不会用你的血的,如果最终培育不出来新的菌,那我也认了,是我的能力不够,我不会有什么遗憾。”
“可是我会替你遗憾啊,”贺岁安道,“在我出现之前,你就是想把菌培育成功嘛,所以你才那么怕我死。”
“我现在也怕你死,我还怕你流血、受伤,”谢隐的语气变得急促,“我怕你出任何事。”
贺岁安陷入了沉默。
谢隐等了半天,没等到回应,不禁有些着急:“安安,你怎么了?”
“别吵,我在思考,”贺岁安的语气一本正经的,“亲爱的,我有了一个新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