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墨举起手,微微摇了摇手指,轻轻晃动着脑袋,很明显能看出——他并不赞同这个观点。
野瑞蹙着眉头,眼前的顾问虽然颇具权威,但是年纪比起大古也是大差不差,他不相信自己的数据会出错。
“顾问先生,您有什么高见?”
侯墨笑了笑,调动画面进度条,调到了空中型展示的页面,然后解释道:
“你看啊……在空中形态的时候,迪迦并没有过多使用打击类格斗技,反而是使用的光线技颇多,发动速度也很快。”
大古和野瑞同时陷入了思索,野瑞试探性询问道:“您想表达的是……”
侯墨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继续介绍道:“而在力量型状态下,你目前并没有发现迪迦使用光线技…是吗?”
大古突然后仰,点了点头,似乎已经了然于心。
野瑞也猜出了个七七八八,沉默良久,不死心地追问:“难道力量型就不强吗……”
侯墨笑了笑,微微后仰着身子,双手合十,指尖相抵比出了个三角形。
“我只是想说,术业有专攻,迪迦可以根据敌人的弱点做出相当的改变,遇到力量薄弱的怪兽自然是靠力量型决胜负,而空中型则可以应对攻击范围不大,反应迟钝,光线抗性弱的家伙…”
野瑞也不由得点了点头,赞同了侯墨的说法。
侯墨缓缓离开了电脑前,拉起卡夫卡的手,拎起装着肠粉的袋子,回过头笑着凝视着大古,冲他说道:“大古!你个前辈不给我带个去宿舍的路?”
大古旋即反应过来,小跑着来到了侯墨前方,领着路。
而电脑上传来了一道讯息。
……
看着稍显局促的单间,侯墨也是欣然接受,看来自己这个顾问待遇还挺不错的。
大古的宿舍虽然比自己的单间要宽敞,可是那个是员工宿舍,是集体合住的。
大古此刻已经回到作战室,说是有紧急情况,有必要会寻求侯墨的帮助,不用想都能猜到,接下来估计是要打久良岛的加库玛了。
侯墨将袋子放在了小桌上,把肠粉的食盒取出,弯腰放在了有些窄小的桌上,然后抽出小凳子坐了上去。
而此刻的卡夫卡已经换回了常服,坐到了小桌旁另一张凳子,与侯墨差了不过一掌的距离。
侯墨看了看钟表的时间,是地区时 下午14点,他不由得望向海面的西南方向。
这个时候自己的老家估计才吃上午饭吧……
没有过多陷入回忆,侯墨将袋装的生抽汁儿开了个口子,缓缓浇在了肠粉上。
卡夫卡看得是两眼放光,这是她第一次尝试中式食物。
侯墨操起了筷子,轻易地夹起了一卷肠粉,送入了口中。
不热不凉正合适的肠粉熟悉的味道充斥着口腔,滑嫩的面皮滑入咽喉,让侯墨不由得陷入街边的回忆中,有些流连忘返。
他瞥了一眼,看见了口水淌出嘴角来的卡夫卡,笑了笑,卡夫卡脸色微红,却很诚实的撩动发丝至而后,侯墨夹起一卷肠粉送入她的口中。
少女有些惊喜地浑身一颤,只感觉回味无穷。
侯墨撑住脑袋,温柔地看着眼前的有些憨憨的贝鸟,说道:“不会用筷子啊…我教你啊…”
卡夫卡点了点头,干脆利落地掰开竹筷,但是手一直握不好,侯墨叹了口气,在她的身边手把手耐心地教导。
最后学是终于学会了,就是卡夫卡扶着有些发烫的耳根,刚才侯墨的气息都喷洒在了耳边。
两盘肠粉下肚不久,通讯器响动,侯墨摘下通讯器,抵在嘴边,出声询问道:“怎么啦?”
“侯顾问,我们现在接受了去疏散群众,击败久良岛上怪兽的任务,话说您有什么看法吗?”
“你现在在哪?”
“我现在和新城驾驶飞燕一号前往调查。”大古爽快地回应道。
侯墨嘴角一抽,暗自吐槽。
看来这俩亡牌驾驶员的身份是要被坐实了。
侯墨晃了晃脑袋,开始清理杂念回忆着剧情,说道:“久良岛的这怪兽被早期岛民们称为加库玛,是庇佑他们的神明,加库玛是以岩石为生的天性温顺怪兽。”
“但随着时代的进步,岛民开采矿石的需求与加库玛以岩石为生的需求产生了难以调和的冲突。”
“要记住,加库玛总共有两只,不要掉以轻心啊。”
但是大古却沉思起来,举着对讲机思索着,迟迟说不出话来。
他向侯墨自来到这个宇宙龙来发出了他的第二声质疑。
“如果我们一定要以牺牲其他生灵的利益来牟取人类的私利……”
“我们这样,又有什么意义呢?任意践踏其他人的自由……”
侯墨的对讲机传来了茫然失落的声音。
“这又算什么正义?”
对讲机那头恢复了平静,有得也只是驾驶舱里仪器表盘的声音,显然新城也把话听进了心里。
侯墨顿了一下,并没有立即回以答复,而卡夫卡接过了对讲机,回应道:
“人类是博爱的生物,往往会因为其他种族的安危而担忧,可大古先生,你别忘了……”
卡夫卡清了清嗓音,回忆起自己在遇到侯墨之前在宇宙之中的游荡生活。
“这个世界,乃是宇宙都是遵循弱肉强食的守则,你以君子之心度人,他人未必会以德报德。”
卡夫卡知道自己的这套说辞并不能从根源上消除大古的疑惑,但是还是继续说道。
“生灵想要存活,本质就是掠夺,生物通过抢占地盘而生存,这对于他们可能没什么裨益,但是能使他们身心悦愉。”
“所以说!请不要放下戒心,也不要选择当一座慈悲灯塔,你的选择决定的不仅是其他的种族的命运,还有你的种族。”
一口气说完自己想说的话的卡夫卡微微喘着气,胸膛一起一伏。
侯墨揉了揉她的后脑勺,接过了对讲机,轻咳了几下,放缓语气说道。
“你代表的不只是你自己的选择,还是人类的选择。”
动荡年代下,对于未知的对方的仁慈,可能在数日后,就会化为刺向两肋的利刃,就是对于自己的残忍。
每个种族都像在深不见底的海洋中,寻觅着血腥味的鲨鱼,不断摸索着新的讯息。
但凡只要有一点血腥味,他们就会不管不顾地冲过来,不断扑咬着。
所以放下不该泛滥的圣母心,放下助人情节。
“希望你能通透一点……”
通讯器的声响传进大古的耳中,他挂断了对话,有些疲惫地躺在靠椅上。
他看了看有些老茧的双手,反复瞧着,似乎想通过看来钻探出生命的意义是什么。
“我的…选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