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湘云楼包间。
越妍佳吃了蒙汗药缓缓醒来,发现自己的衣物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褪去了,外面还围着好多人,她赶紧拿被子遮掩住自己的身子。
安凯泽也一脸的不可思议,明明众人进来抓奸,应该抓的是自己和越夏啊,怎么会变成越妍佳,这全都乱套了。
“怎么会是你?”
安凯泽眼底闪过一抹不可察觉的厌恶。
一个越妍佳不足为惧,可他到底是二皇子的侍妾,自己这不是给二皇子没脸吗。
安凯泽再傻也明白自己父亲支持二皇子,自己此举一定会让安家和二皇子离心啊。
越妍佳抱着被子,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自己在床上,出现在这张床上身败名裂的应该是越夏啊。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越妍佳摇着头,怎么会变成这样,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自己这一辈子算是毁了,一切都毁了。
安凯泽赶紧把自己的衣服全部穿好,冲出人群。
“都给小爷让开。”
“听不懂话吗?都让开。”
安凯泽一阵怒吼,吓的外面围观的人给他让出了一条路。
完蛋了,这回去要怎么解释。
安凯泽觉得自己解释不清楚,父亲一定会把自己杀了的。
安凯泽走了,留下越妍佳接受大家目光的审判,她也实在忍不住了,勉强穿好衣服,穿过人群,落荒而逃。
围观的百姓看见越妍佳这副模样,无不感叹家门不幸。
这样忠君爱国的越家,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不要脸的越妍佳。
……
安凯泽一路逃回家,先是求母亲给父亲说情,后来又谎称不舒服,要去庄子上将养。
总之这段时间,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见父亲。
“母亲,都是那个越妍佳,她对儿子用药,迷惑了儿子,不然儿子不可能跟她躺在一张床上的。”
安凯泽双目通红,都是越妍佳这个蠢货,这么小一点事情都干不好,反而拖累了自己。
安母抱着儿子,自己的儿子怎么这么命苦,到处被这些小贱人设计。
“你放心,凯泽,母亲一定会跟你父亲说明真相,你父亲不会怪你的,都是越妍佳这个小贱人,一定要二皇子处死她!”
“你快些走吧,马车已经备好了,再不走,你父亲回来就该说你了。”
安母一路送安凯泽至马车,车上备好了安凯泽衣物和吃食,甚至还跟了两个侍妾。
安凯泽心情美美的,还是母亲了解他,京郊的庄子那么荒凉,要是没有美人作伴多么孤单。
“母亲,那我走了,你一定要跟父亲好好解释啊。”
安母点头,自己就这么一个儿子,在哪都不能吃了苦。
帘子关上,安凯泽调戏着侍妾,“美人们,我来了!”
本还在跟二皇子议事的宁伯侯听了这种事情,没脸待下去,自请回来教训安凯泽。
人一回来哪还有踪影,只有哭哭啼啼的安母。
“侯爷,咱们可就这么一个嫡子,千娇万宠的长大,什么都未曾缺过,怎么会跟越妍佳那样的女人搞在一起。”
“一定是这个女人不守妇道,故意勾引我们凯泽。”
“凯泽都跟我说了,他是被越妍佳下了药了,他都是被动的。”
安母哭的泣不成声,她儿子没错,要怪就怪那个越妍佳手段卑劣。
宁伯侯拿自己的妻子没有办法,甩开她的手,“你真是糊涂,就这么让他走了。”
“越妍佳再怎么样,她到底是二皇子的女人,二皇子丢了面子,凯泽怎么可能一点代价都没有。”
“你真是老糊涂了!”
安母听的心惊,她只想着自己儿子不能吃苦,没想到这一层,“这怎么办?”
“能怎么办,人你都放走了,还能追回来不成。”
“只能老夫亲自去请罪了。”
“以后宁伯侯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交给柳姨娘。”
二皇子看在自己安心辅佐他的份上,应该会给自己几分薄面,只要处死了越妍佳,这件事情就算是过去了。
到底是自己唯一的嫡子,又不能处死,老子只能兜着。
宁伯侯大步朝外走去,完全不管颓然的安母。
安母枯败的坐在地上,侯爷竟然要将侯府的管事权交给柳姨娘那个贱人。
贱人,贱人,贱人。
……
“殿下,宁伯侯求见。”仆从进来通报。
二皇子看着手里的奏章,不予理会。
仆从悄悄退了出去,“二皇子殿下不见,还请侯爷回去吧。”
宁伯侯有些错愕,二皇子竟是真的生气了?竟然连他都不见了?
宁伯侯一步三回头,或许是二皇子在忙,一定是这样的,二皇子不会因为这么小的事情就舍弃一个重要的棋子。
柴房里,越妍佳。
“我要见殿下,你们放开我,我要见殿下。”
“殿下不可能这么狠心的,我要见殿下,我是被冤枉的。”
“是越夏,是越夏那个贱人害我的。”
越妍佳挣扎着乱叫,控制住她的人却不为所动。
“你这辈子都没机会见殿下了。”
“二皇子殿下有令,赐你一杯鸩酒,让你走的体面些,算是全了你们的露水情缘。”
粗使嬷嬷一把将鸩酒灌到越妍佳的嘴里,强迫她喝下去。
越妍佳无助的挣扎,想推开嬷嬷,可她这样的娇小姐哪里是粗使奴婢的对手。
还是尽数喝下,不久毒发身亡,她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门外,她幻想的富贵的生活啊,为什么全都化作了虚无。
自己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要是有下辈子,她就不会让越夏进这个家门。
粗使嬷嬷探了探越妍佳的鼻息,见没有一丝气息以后回去复命了。
……
季淮之将最近下面查到的线索全部汇总起来,呈给了皇上。
“陛下,这就是宁伯侯一下贩卖私盐,贪污公款,以权谋私,非法开设赌场妓院等证明。”
“这里还有一本他和二皇子来往的记录。”
季淮之双手奉上,眼神中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
皇帝一一阅览,将折子摔在了地上。
“宁伯侯真是好大的胆子,看来之前那些敲打他是完全没听进去,得寸进尺。”
“二皇子也坐不住了,这么想得到朕的位置吗?”
“这一群人真是叫朕心寒。”
皇帝凌厉的眼神突然变得柔情起来,“还是淮之你最让朕放心,他们谁背叛朕,你都不会背叛朕的,是不是!”
“这么快就把这些查清费了很大功夫吧,应该是累了,你看你都瘦了。”
周围守着的人都见怪不怪了,似是这样的场景经常发生。
皇上无论生多大的气,但面对宪安王世子,永远都是这样温柔,就像是对小时候的世子一样。
“不累,这都是臣应该的。”
季淮之冷静的脸没有一丝变化,任何人都从中窥不到他的情绪,甚至是皇帝有时候都弄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
“说吧,这次立这么大功,你想要什么赏赐。”
“先说好除了离开,什么都可以。”
“朕老了,身边唯有你这你可信,你不会叫朕变成孤家寡人吧。”
皇帝的语气不再那么强硬,此刻他更像是一个垂暮的老人。
季淮之抬头看了一眼见的并不多的伯父。
记得小时候所有人都称陛下为皇上,唯有他一人,喊得的是寻常百姓家的称呼——伯父。
他说只能在他这里体验到亲情的滋味,对他来说自己不是儿子胜似儿子。
“伯父,功名钱财,我什么都不缺,我只想向你求一个恩典。”
季淮之这次没有跪拜,像是寻常人家在问自己父亲要一样再平常不过的东西一般。
皇帝也为之一振,淮之到底有多久没有喊自己伯父了,好像是从成年之后,好像……好像他也不记得了。
“行,你说吧,想要什么。”
“这天下还没有伯父做不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