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水自生在姜沐婉仍熟睡时,亲吻了她的额头,然后轻轻的走出房门。水自生离家后,姜沐婉醒来,默默注视着房门。
半个时辰后,水自生远远看到了熟悉的山峰,儿时与伙伴们上山采摘野果、砍柴的场景便浮现在了眼前。他降低飞行高度,紧贴树顶飞行。不多时,看到了熟悉的简易木制牌楼,便下落进树林,随后走出树林踏上蜿蜒曲折的道路。步行片刻,年少时的场景不断在脑海中浮现,他不禁有些湿了眼眶。不知不觉走到了牌楼跟前,“梨花村”三个大字映入眼帘。走过牌楼,一条陡峭但不蜿蜒的道路出现在眼前,前方数十丈远的道路两旁稀稀拉拉地坐落着各户人家。水自生认准年少时的家坐落的地方,沿着山路走了一段后,凭借记忆拐入一条只能一人通过的小道。道路两旁长满了各种草木,但多年过去,此路依然通畅。
一盏茶后,当他走出小道时,几名孩童正在前方空地上玩耍着,嬉笑追逐,好不快乐。水自生还没走两步,一名女童就瞥见了他,随即停止了玩耍。她望向水自生,先是抿着嘴,小手不断挠着脑袋,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不一会儿,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张大嘴巴,满心欢喜地向着水自生跑去。
水自生站在原地,看着小女孩向自己跑来。待小女孩跑到跟前,立马抱住他的大腿,满心欢喜地叫他舅舅。水自生愣在原地,待回过神来,他问小女孩是谁家的孩子。小女孩自报家门,说自己叫林小花,父亲叫林铁。水自生听到“林铁”这个名字,回忆涌上心头。
林铁的母亲林水氏是梨花村本村人,父亲林一安是十余里之外的林家村人。林一安在一次上山采药时失足跌落山崖,不幸离世,本家趁机霸占了他家的房产和田地。林水氏迫不得已,只能带着林铁和省吃俭用攒下的积蓄回到梨花村。林铁比水自生年长几岁,为人憨厚老实。
水自生回过神来,面带微笑,俯身问小女孩是否真的觉得自己和她舅舅很像。小女孩说家里有母亲请画师画的画像。水自生表示好奇,想去她家看看。
小女孩转身向家的方向走去,水自生跟在后面。两人一路走来,这个方向正是去往水自生老家房屋的方向。
片刻之后,一大一小两人来到一户人家门前。这户人家的房屋基本都是木制结构,坐北朝南,院中分别设有厨房、牛棚以及旱厕。西边篱笆处有一块菜田和水井。
小花一脸活泼可爱,轻敲木门,喊道:“娘,我回来了。”喊声刚落,一女子便从屋内走出。水自生站在篱笆旁,一眼认出了对方。但他压制内心激动的心情,未第一时间与女子相认。女子看到篱笆处的水自生时,心中一惊,但时隔多年,她又不敢确定,于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向院门走去。
“小花,今天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女子走到半人多高的院门处,边开门,边面带微笑地同女儿说话,还时不时地偷看一旁的水自生。
“有个和舅舅长得很像的大叔说要到我们家看看,我就带他来了。”说话间,小女孩牵着母亲的手走进院中。
“你这丫头,怎么乱带人来家,不怕是坏人吗?”
“和舅舅长的像的应该都不会是坏人。”小花刚说完,突然昏了过去,其母见状,立马将女儿搂在怀里,警惕地望着院外的水自生。几个眨眼的功夫,院外的水自生消失不见,而院门也随之关闭。此番景象,让搂着小花的女子惊愕不已。
“姐,你弟弟千里迢迢来寻你,怎么也没个水喝啊。”
耳中忽然传来话语,院中女子生生被惊住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她定了定神,抱起小花向屋内走去。
“你真的是弟弟?”
面对姐姐的狐疑之问,水自生冲姐姐面带微笑地说道:“那还有假,还记得以前我给你做的彩石项链了吗?”
姐姐闻言变得异常欣喜,本要上前握住弟弟的手,发现自己还抱着女儿,随即转身将女儿抱进内屋。
待姐姐从内屋出来,向自己走来,水自生立马冲着姐姐深深地躬身施了一礼。下一刻,眼含泪水的姐姐拉着弟弟的手坐在木凳上。经过一柱香的畅谈,水自生得知父母在那场妖兽袭村时已经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了,村庄恢复安宁后,才在同村叔伯的帮助下给父母建了一座衣冠坟,就在西边的山脚下。
但水自生并未将自己修仙的事情告知姐姐,因为害怕她卷入不必要的因果中,只是告知了自己在大城中的某个家族中当武师。
“姐,我是向家族老爷请休才回来寻找你的,如今你安然无恙,弟弟我也就放心了。这是一些银子,你收好它,在以后的日子中以备不时之需。”水自生说罢,便将鼓鼓一袋银子递给了姐姐。
看到弟弟将一袋银子送到了自己面前,姐姐急忙推辞道:“使不得,既然你也成家了,这些银子你比我更加需要。”
“婉儿她十分通情达理,姐姐收下便是。再说,你弟弟现在是男子汉了,有把子力气,还能挣的。”水自生说罢,还举起双臂,做出一副强壮的样子给姐姐看。
见到水自生如此,姐姐眼中泪水还在打转的时候,就笑出了声。就在姐姐笑容还未消失时,水自生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压低声音道:“对了姐姐,我回来的事情你不要跟任何人说起。”
姐姐闻言一脸懵地看向自己的弟弟:“这是为何?”
“为城中家族效力难免有一两个仇家。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水自生低语解释后,姐姐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轻声道:“嗯,姐姐懂。”
“姐姐,我祭拜父母后就直接离开村庄了,你就不用去了,以免被别人看到。”
闻言点头后,姐姐指向西边说道:“嗯。父母的坟就在西边山脚靠里面,立有墓碑,很好找的。”
“好。姐姐,那弟弟这就走了。”说罢,水自生起身之后再次深深施一躬身之礼,转眼间便在屋内消失。下一刻,反应过来的姐姐立马站在门口向父母安葬之地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