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是五年。
这五年里,她考上了大学,有了新的生活,父亲成功换肾,她也谈了两任男朋友。
可是辞风哥哥,却也再没有消息。
她曾经想过自己会不会有精神疾病,辞风是不是她在最艰难灰暗的时刻,幻想出来的一个人。
因为这五年来,有一次她们家对门的邻居从国外回来了,时念向邻居打听之前租户的去向,可邻居说,他们从来没有外租过房屋。
时念一身冷汗。
辞风不是租户,又会是谁……
她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猜想,只是不敢确认,不敢深想。
时念自我催眠,辞风就是她人生至黑至暗时刻降临的天使,是她命中注定要遇到的人。
不论他到底是何身份,有着什么样的经历和故事,于她来讲,辞风就是那个风光霁月还有点黑色幽默的大男生。
是她的救赎……
故事讲到尾声,时念轻轻喘息,垂眸看向秦豫垣。
她想不到居然有朝一日可以遇到第二个认识辞风的人。
虽然是秦豫垣,但是她能将藏在心里五年的隐秘对他吐露,她还是感觉快意和解脱。
就好像,五年前把辞风当成树洞,对他诉说父亲的出差和母亲的暴行。
时间已经到了,时念把秦豫垣头上的针全都起下,扔进垃圾桶里。
她站直身体俯视他,冷声告诫:“你不应该每次发作才去治疗,这是个长期的过程,还是要以预防为主。”
秦豫垣淡淡道:“以后你来给我治疗,治疗费用由你开。”
时念冷漠至极:“不管多少钱,我都不会再给你扎针了,这是最后一次。”
秦豫垣掀起眼皮看她,勾唇冷笑:“因为霍辞风吗?”
辞风哥哥,姓霍?
时念神思游走一秒,而后摇头,“因为你是前男友,你有未婚妻,你身边有别的女人,秦豫垣,你不该再招惹我了。”
秦豫垣执着问道:“霍辞风如果回来了,你会和他再续前缘吗?”
时念一怔,如果消失了五年的哥哥回来了,自己还会是当年的感觉吗?
她想应该不会了,这五年她变了太多,经历过的人和事太多,而且,有一个渣男烂在她心里还没有消失。
可话一出口,却是:“这不是前男友该关心的问题。”
秦豫垣冷淡看她,面无表情。
时念拎着箱子走出休息室,把医药箱还给傅晏笙,“傅老师,我有事儿先走了,后续的治疗您跟进吧。”
话落,她直接拉开门走了出去。
傅晏笙看着时念纤细的背影,摸了一下鼻子。
他好像,两个都得罪了……
秦豫垣走出休息室,面容黑沉沉的,眼底一片阴霾。
傅晏笙瞅他,“真跟时念分手了?”
秦豫垣沉着脸,默不作声。
傅晏笙好奇:“为什么啊?你当初花了那么多心思?”
秦豫垣语气冷淡:“她把我甩了。”
傅晏笙不信:“怎么可能?你们分手时念很伤心,还请了一天假调整情绪。”
秦豫垣:“我找别的女人被时念发现了。”
傅晏笙:“……”
他爆粗口:“渣男!”
秦豫垣黑眸寒意一闪而过,语气肃冷起来:“老傅,你知道我的,就算是我不要的女人,也轮不到别人去沾手。”
傅晏笙无语。
说实话,他也知道自己对待时念特别,也曾想过自己会不会对她生出一些不该有的想法。
只是他摸着良心想了好几遍,他认为,男女之情应该不是这样的,他分明就是老师对学生的关心。
“我没有打过她的主意,她是我的学生!”
秦豫垣不信傅晏笙,往日可没见他关心过哪个女人。
“我只是提醒你,不要触碰我的底线。”
傅晏笙:“……草!”
随后他又拧了拧眉,“你到底怎么回事,我不相信你是那种人!”
秦豫垣沉默了半晌,没瞒他。
“害死师父的人找到了,跟时念有关。”
傅晏笙:“!!”
秦豫垣:“是她的父亲。”
傅晏笙:“……”
傅晏笙瞪大眼睛,无语了良久,唾弃了一把这狗血的剧情,然后问:“时念知道吗?”
“没告诉她。”
傅晏笙叹了一声,这事儿他实在不好提建议,一面是时念的血亲,一面是秦豫垣压在心底五年的恨。
跟秦豫垣兄弟多年,他也不是一直站在阳光里看不到世界黑暗面的清冷医生。
道上有道上的规矩,傅晏笙懂。
他就是可惜,甚至有一点心疼时念。
他太了解秦豫垣了,这位港城的秦爷,道上的霸主,绝对不是儿女情长为情所困心软的神。
他是最可怕的野兽,最狂恶的妖魔。
时机成熟,他定会举起利爪,将那小姑娘伤得片甲不留。
*
时念与秦豫垣分手后,生活逐渐归于平静。
白天在医院工作学习,晚上在宿舍睡觉,为了消磨时间不让自己再想起秦豫垣,她还去健身房报了一个肚皮舞培训班。
每天下班后,她就直奔健身房,在舞蹈室跳上两个小时,汗津津地去洗澡,然后回宿舍学习一会儿,倒在床上睡觉。
舍友好奇问她:“念念,你最近怎么回宿舍住了?你男朋友呢?”
时念面色平静:“分手了。”
舍友震惊,时念的男朋友据说是京城上流社会的有钱人,这才多长时间呀,就这么被甩了?
果然,资本家们哪有那么多真心,在他们眼中,女人什么的,都是玩物。
舍友坚信,她一定是被玩腻了,所以才会被甩。
一传十,十传百。
很快所有人都知道了。
由于前段时间秦豫垣为时念正名太过招摇,现在分手了,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除了心里窃喜外,还有就是对她嘲讽。
下班时分,之前被她打压过的师姐又找上门来。
医生办公室内,当着很多人的面,师姐语气尖酸刻薄。
“之前是谁说你男朋友有权有势,还要对我不客气呢,这才多久啊,就被甩了?”
办公室的其他人假装听不到,实则都在悄悄关注时念的动静。
时念双眸平静,没有半点躲闪,“师姐,你马上要毕业了吧?”
师姐神情倨傲:“关你什么事儿!”
时念:“工作找到了吗?论文写完了吗?”
师姐满脸通红,愤愤瞪她。
时念道:“与其来这里找我的不痛快,不如多关心关心自己,毕竟,毕业即失业的人又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