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念呢?”
“她在我的房间。”
秦豫垣瞪圆眼珠,抬起手臂用手指他:“鬼爷,你这个爹怎么当的,她都那么大个姑娘了,你睡她的床,她睡你的房?你恶不恶心!”
时源被他气得脑袋冒火,恶声恶气道:“那还不是因为你!时念还没有休息,你离开,她马上就回来!”
秦豫垣磨了磨牙,他知道今晚是抱不成女孩睡觉了,他也不想让时念大半夜的在别的男人房里多待,即便那人是她的父亲。
他只好退让一步,今夜就算了,明天,明天他一定要带时念离开这个破地方!
秦豫垣怒视时源,想起刚刚的事情,他不觉得尴尬,只觉得非常恶心。
他不由控制地yue了一下。
时源也好不到哪里去,看着秦豫垣的反应,脸色更是铁青铁青的!
他才是被他非礼的那一个,他还没怎么表现出来,他倒是先吐了?
洗漱过后的秦豫垣穿着一件灰色背心和一条浅色棉质半腿裤,明明是很居家的穿着,此时却在时源眼里有些辣眼睛。
他就穿成这样钻进了他闺女的被窝!
时源不由又想起一年前他去和园住的那两天,这孙子对他闺女做的好事!
他烦躁问道:“你到底要不要出去?”
秦豫垣狠狠别了他一眼,弓腰就要抱走时念的被子枕头。
时源伸手阻拦:“你干什么?”
秦豫垣阴森森道:“你盖过枕过的东西,再给她用?鬼爷,老脸还要不要了?”
时源:“……”
秦豫垣三两下把枕头被子包括床单在内的东西全都撤走,然后雀跃道:“如果你这里没有新的铺盖,我带时念去酒店住。”
时源脑壳突突直跳,绷着额间青筋看那孙子止不住上扬的嘴角。
忍住想打人的冲动,最后恨恨道:“必须得有!”
秦豫垣这才遗憾罢休。
两天一夜没合眼,秦豫垣其实很累,纵然是陌生的地方狭小的沙发,但他找到了心心念念的姑娘。
虽然此刻那姑娘不在他怀中,但是搂着她的枕头,盖着她的被子,鼻间是独属于她身上幽深的茉莉花香。
他便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秦豫垣努力忽略这枕头被她父亲枕过,这被子被他父亲盖过。
这只是她的,她的……
秦豫垣很快便进入梦乡,这是他这一年多来睡得最好的一觉。
秦豫垣被赶下楼后,时念回到自己房间,看着床上空荡荡的一片,陷入了沉默。
时源给她拿出一套新的被褥,千叮咛万嘱咐让她睡觉前把门锁好。
时念尴尬到脚趾抓地,她知道父亲的意思,僵着脖子点点头。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好睡眠只有秦豫垣一个人,时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他怎么都想不通秦豫垣怎么会看上自己的女儿。
秦豫垣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对于他,时源还是比较了解的。
那小子性情淡漠性格偏执,感情有,但不多。
毕竟能让手下几百号兄弟真心追随的人,倒也不是真的冷血自私。
但是在利益面前,感情也是他是最不值一提的东西。
就像许多年前,那小子刚在道上立足需要女人为他挡烂桃花,他就和周婉在一起,可又因为他和某个老板做交易,对方要求周婉陪酒,他也可以毫不犹豫地答应。
李妍那件事里,若说秦豫垣不是为了报复他,而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喜欢念念了,但是为了利益他还不是选择委屈念念,接受联姻。
虽然最后那婚没订成,秦豫垣因为念念弃婚了,在利益和感情中,他选择了后者。
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个人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是不会变的。
时源不相信秦豫垣会有脱胎换骨改邪归正的一天。
曾经时源觉得这不关他的事,秦豫垣是个怎样的人与他无关,大不了就是被他一枪打死,他和秦豫垣的关系也仅仅止于仇恨。
可现在,时隔一年,那孙子居然跟他说他放下了,不找他报仇了!
相反开始觊觎他的女儿,要娶他家念念!
时源心里就是一个“呸”!
那个薄情寡性的男人有一天会懂婚姻懂爱情?
可别逗他了!
操心的老父亲失眠到半夜。
这个夜晚时念同样也难以入眠,她躺在自己的小床上,一片漆黑中,纷杂的过往像碎片一样在她脑海里走马观花。
初见时的防备,后来的心动,再后来纠缠伤害,最后绝望离开。
可她离开后,那个男人却像疯了一样满世界寻找她。
她停留在秦豫垣对父亲说的那句话上。
“没错。我要娶她。”
曾几何时,她无比期待秦豫垣能够给她一个名分,心里也暗暗奢望过可以做他的秦太太。
没想到曾经的愿望会有成真的一天。
秦豫垣亲口对她说,他要娶她。
只是,几经波折,她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眼里只有他的小女孩。
对于他的承诺他的爱,她已经不再期待。
时念裹在被子里,敞着眼睛看窗外的月光,一行清泪从眼角滑落。
……
翌日,时念感觉有湿润温热的触感在她后脖颈游走,她一个激灵,翻身就撞进一个宽阔结实的怀抱里。
熟悉的手感熟悉的气息,时念缓下一口气,努力半敞开眼,迷迷糊糊问道:“我反锁门了,你怎么进来的?”
秦豫垣蜻蜓点水吻着她的眉眼和鼻尖,语气含着宠溺:“走窗。”
他还道:“睡觉不关窗,当心着凉。”
时念沉着脑袋推开他在床上坐起,秦豫垣没有桎梏她,随着她起身的动作,大掌从腰间滑落到臀边。
他躺在她的小床上,看着女孩如小鹿一样懵懵的眼睛,心里充斥着无言的幸福感。
时念怔怔缓了半晌,才问:“几点了?”
秦豫垣视线不离她的脸,“六点。”
六点!
时念叹一声,闭上眼睛耷拉下脑袋。
天杀的,昨晚她失眠到后半夜,凌晨四点多才睡着的!
这逼玩意儿六点就把她折腾醒!
时念果断又倒在床上继续补眠,秦豫垣看时念又躺了回来,心中一喜,又贴了上去,双手不老实地摸摸捞捞。
时念挣了两下,有气无力道:“秦豫垣,你别弄我,我四点才睡的,困……”
秦豫垣一愣,脸埋在她的颈间,嗅她身上的气息,用气音问她:“为什么那么晚睡?”
“因为你啊,失眠……”
秦豫垣心脏一缩,到底没忍心再打扰她,吻了吻她的额头,帮她掖好被子,又把窗关好,然后光明正大地从卧室房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