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念说完,一群男人面面相觑。
然后有人打哈哈:“嫂子,看错了吧,这里是庄园,都是自己人。”
“是啊嫂子,你累了,我们送你回去休息吧。”
他们想将时念请走,时念怎会轻易离开,怒声道:“我没眼花,那个凶手我记得,就是他!”
“嫂子,我们知道你心疼秦爷,但也不能看谁都说是凶手吧!”
“嫂子,你这是创伤后应激,记忆混乱了!”
无论时念怎么说,秦豫垣手下这帮兄弟都不听不信,并且还劝她回去。
时念又气又急,也怕那人逃跑,索性不再指望这群不相信她的人,准备独自过去。
只是这群手下不信她就算了,她自己去,他们还挡她的路。
时念冷眼看他们,狐假虎威:“谁敢拦我,等你们秦爷回来,我就告诉他,有人摸我了,我看是谁呢?”
这话一出,一群男人瞬间老实了。
她抬起手一个一个指,嗓音带着寒意:“是你?你?还是你?”
时念手指将将指向一个人,那人飞快闪退,向她讪笑摆手,立马让开了路。
“嫂子千万别开这种玩笑……”
最毒妇人心啊!
一群人苦着脸,秦爷有多爱她他们又不是不知道,如果她跟秦爷告他们的状,还是以这种名头,那大家都不要活了!
没人再敢阻拦,时念顺利走近灰色小楼。
转头看了眼后面眉毛皱成一团的手下们,她压住惧意,冰凉小手果断推开房门!
这是一间防御室,里面布有监控,和一些时念只在电影里看到过的武器。
而那个男人就站在监控器旁边擦着枪。
听到开门声,他淡淡转头,看到他的脸,时念的心脏似要蹦出喉咙!
她终于窥见了这个男人的全貌!
他的五官很立体,应该有一半俄国人的血统,可气质却是冰冷、邪性,没有一丝人情味。
她怔怔站定,手脚冰凉,全身血液倒灌。
这一刻,时念非常确定,这个人,就是飞车追击试图开枪射杀秦豫垣的杀手!
南一看着面前强装镇定的女孩,面无表情:“嫂子,请回,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嫂子!
他和外面那些人一样,叫她嫂子!
时念愣住了。
可是她不会记错,记忆里的那双眼睛,那张侧脸,与他重合,他分明就是凶手,那个差点要了秦豫垣性命的凶手!
可就在这一瞬间,时念醍醐灌顶!
刚才外面那些手下的百般阻拦,现在这个凶手叫她嫂子。
一个可怕的猜测诞生于她的脑海。
飞车追击,莫不是一场局?
那场对秦豫垣的枪杀,难道是他在做戏?
只是,秦豫垣的伤是真的,他差点丢掉性命也是真的。
她本就习医,又贴身照顾他两个多月,怎能分不清他是真的受伤还是装的。
只是……时念忽然想起他受伤之前,他们的感情恶劣到极点,她对他的排斥也到极点。
那么是从什么时候变的?
是他出事之后。
自从他出事后,一切就变了,她逐渐接受他,他也愈发对她得寸进尺。
可去墓园祭拜师父之前,他曾答应她,陪他祭拜完师父,他就放她回京。可是祭拜完师父后,他就受伤了,回京之事也变得遥遥无期。
时念蜷起手指,后背爬上冷汗。
如果真的是那样,秦豫垣太可怕了。
他不惜让自己丢命,也要留住她。
可是他还让她开车!
是因为他知道凭他的车技以及那个车子本身的性能,若他开车破绽太多,所以他把方向盘交到她的手里,把他们二人的命也交到她的手里。
可她是一个新手啊!
他有没有想过,一个不慎,不仅是他,她也会死……
时念第一次感受到了秦豫垣的偏执和疯狂。
他要和别人结婚让她当小三时她只觉得他有病和大男子主义,她消失一年他满世界找她她也只是觉得他不甘心,可现在,若这一切真的是他策划的,时念从心里感到害怕。
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他比她想象中的,病更重,人更疯……
她又想到警局办案,当时秦豫垣在医院看似很认真地回忆,列事实、做笔录,可是那么大一个案子,没多久找到了嫌疑人,就草草结案了。
那时她不服,还想去上诉,可秦豫垣说港城一些法律法规与内地不同,这种仇杀,还得是他亲自去算。
可没想到,原来那是他的手笔,他在自导自演。
原来从始至终只有她一个人当真了。
只有她一个人执着于寻找想要杀害他的凶手。
秦豫垣一直在骗她!
用他自己的命,骗她心软,骗她重新去爱他。
时念指甲深深掐进肉里,眼眶红红,眼睛瞪得大大的,她盯着南一的脸,一字一句:“是秦豫垣让你那么做的?”
南一:“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
南一不答。
时念冷笑:“我不配知道?”
南一犹豫,最后还是对她道:“南一。”
时念点头,逼回眼里的泪,冷冷道:“既然你不懂我在说什么,那就去告诉秦豫垣,我看到了你的脸,他会告诉你我在说什么。”
而后她也不再多言,深深看他一眼,转身走出灰搂。
*
秦豫垣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最近他早出晚归忙的要死,时念也没问过他在忙什么,总归是他生意上的事,而他生意上的事她从不关心。
彼时秦豫垣回到别墅在卧房里不见时念,问佣人,才知她一个人在露台吹风。
他眉头拧起,更换方向,迈步向露台走去。
时念听到身后熟悉的脚步声,没有回头,心里的惧和怒在秦豫垣到来后达到顶峰。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质问,男人从后一把将她抱住,低哑的嗓音钻入她的耳里,带着一种隐晦的勾引,“这么冷的夜,这么薄的衣服,想让我抱你吗?”
时念用力想挣开,秦豫垣抱紧不放,时念踩他皮鞋,气到飙脏话:“莫挨老子!”
秦豫垣一顿,不仅没有如她愿,手臂还勒得更紧,语气又痞又浪:“姑娘家,少说‘老子’,但你可以自称‘老娘’,我允许你扮演我的小母亲。”
时念咬牙:“……”
秦豫垣垂眸瞅她,虽然她气到失语,但铁青的脸色也能让秦豫垣看个分明,她的心情不太好。
心悬在半空,但语气还算镇定,秦豫垣清嗓子:“听说,你今天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