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姨娘夹着嗓子,娇滴滴地开口:
“姐姐,您怎么能这般恶意揣测我呢?妾身不过是说出事实罢了呀!”
“在这个家里,谁不知道大小姐是嫡长女,身份尊贵,人品贵重,天人之姿,天壤之别……得老夫人和老爷看重也是应该的。”
“再说了,二小姐已经不是第一次犯错了,长辈们给了这么多容忍和体谅,她这个小辈还这般……不光彩,不体面,长辈有慈心,小辈却无孝心,可怜可悲啊!”
“妾身,妾身实在是心疼老爷啊!好人却没得到好报,难为老爷宰相肚里能撑船,可老爷不计较,姐姐您也不在意,我却心疼老爷!”
一番很是“动人”的绿茶情话说下来,宴忠淮看向徐姨娘的眼里,都忍不住带了些感动:“飘飘……莫喊我老爷,喊我淮郎吧。”
徐姨娘亦是配合地眼里喊着水光:“淮郎……”
“郎情妾意”的一幕,看得一旁的魏采岑简直如同火上浇油。
若不是眼前这女人煽风点火,她也不会非逼着宴丞相把老人参拿出来……
她的女儿就不会因此再不能有孕……
她也不会被宴丞相和宴老夫人责骂……
现在这个小妖精,还蹬鼻子上脸,竟然当着她的面,和她的夫君卿卿我我!
于是魏采岑哆嗦着起身,声音尖锐:
“徐飘飘,你别在这里假惺惺!虚伪造作,让人恶心!”
“若你没有坏心思,刚刚为何要提议拿回剩下的老参?我宴家也是书香门第,这般行事,岂不抠搜又失了脸面?”
“哼,到底是泥腿子出身,没半点眼界胸怀!”
徐姨娘一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姐姐,你这话可就冤枉妾身了。”
“妾身提醒拿回千年老参,是因为老爷之前提过这药有多珍贵,可谓世所罕见。”
“妾身确实不及姐姐知书识礼,妾身心里只有夫家,这般医死人救白骨的奇药,妾身私心里,自然是得留给老爷和老夫人的。”
“至于孩子……自然也是重要的,可到底要排在老夫人和老爷后头。”
魏采岑闻言,更是气得浑身发抖:
说什么孩子不重要?
谁在这里摸着肚皮不放手!
她怒视着徐姨娘:“你好大的胆子!身为妾室,竟敢责怪主母?!”
“老爷,老参的事情,定有这狐媚子插手!不若派人去她院里搜查一二,定有结果!”
徐姨娘一听,顿时连连摇头,脸上露出一副难过委屈的神情:
“姐姐,你这话说得太重了!我哪有那个心思?还真是太让人伤心了!”
“妾身与这老参毫无瓜葛,为何一定要攀扯于我呢?”
“何况,妾身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又怎么可能为了这点小事就去做恶?妾身可是要为孩子们积福的。”
“这搜查之事,待妾身产子后,随姐姐怎么查。可现在,万一有人趁搜查,往妾身院子里塞些别的,伤了孩子,可如何是好啊!”
“毕竟,刚刚妾身特意寻了府医,府医说了,这肚子里的,九成为男!”
说着,徐姨娘还特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宴忠淮听到这话,立刻眼睛一亮:“好啊,好啊!飘飘,你是有功的!”
“你说得对,我的小儿子要紧,何况这事本就与你没什么关系,何必多此一举胡乱攀扯?”
“夫君……徐氏!你……你……”魏采岑看着徐姨娘这副得意的样子,心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压根说不出半点反驳的话。
而周围的姨娘们则像是看大戏一般,纷纷议论起来。
“哎呀,看看夫人这脸色,跟吃了苦瓜似的。”一个姨娘掩嘴轻笑,眼神里满是戏谑。
“可不是嘛,徐姨娘肚子里有货,自然腰杆子硬。哪像她,就生了个女儿,还整是个惹祸精。”另一个姨娘附和道,语气里充满了不屑。
“说起来,咱们这位主母也真是可怜,女儿不争气,自己又不得宠。这日子,可怎么过啊。”又一个姨娘摇头叹息,但脸上却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容。
……
魏采岑听着这些小妾们的风言风语,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
她死死地盯着徐姨娘,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徐飘飘!我警告你!你少在这里仗着肚子那块肉,睁眼说瞎话,嚣张跋扈!”
徐姨娘一听,又是反击:“姐姐,你这话可就说得不对了。我方才说的可不是瞎话!”
“还有,什么叫肚子里这块肉,老爷和老夫人可都盼着这肚子里的孩子呢。”
魏采岑被徐姨娘这番话气得浑身发抖。
她张开嘴想再反驳,却发现自己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
下一瞬,一句不经脑子的话已经脱口而出:“你……你、你这个贱货!我告诉你!能怀是一码事,能生才是真的本事!你别得意得太早,等孩子真生下来了再说!”
这话一出,周围的姨娘们都愣住了。
她们没想到魏采岑会如此失态,竟然直接开口诅咒徐姨娘肚子里的孩子。
“夫人这话……未免太过不客气了吧?”一个姨娘张大嘴巴,震惊道。
“不客气?何必说这么好听,分明就是嫉妒!她这般善妒,若是将来我们有孕,怕也是危险得很!”另一个姨娘冷哼一声,眼里满是防备。
“可恶!我等求一个子嗣安享晚年有何错处?若是事情做绝,不给人留后路,焉知会否自食恶果!”又一个姨娘眼里满是不忿。
……
而徐姨娘听着魏采岑那番诅咒的话,心里也是猛地一紧。
但她很快镇定下来。
想到自己这胎确实反应大,身上长了不少红疹,胃口也是时好时坏。
但孩子却异常活泼,时常在她的肚子里拳打脚踢。
这般胎动的动静——
不正是说明孩子健康有力,没有早夭难产之相吗?
虽说如此,可被魏采岑这番诅咒,心里也不好受。
徐姨娘也不是个吃干饭的。
她歪脑筋多着呢。
于是故意装作被孩子踢了一脚的样子,捂着肚子,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嘴里还哼哼唧唧地叫着:
“哎哟,我的肚子、我的……肚子怎么痛了……”
“我的孩子,你是伤心了,还是受了刺激,怎么踢得这么用力啊?放心!娘亲定不会让你受了委屈,乖些,停下来吧!”
宴丞相一听徐姨娘这话,立刻紧张地看向她,关切地问:“怎么了?孩子没事吧?快让我看看。”
徐姨娘趁机倒进宴丞相的怀里,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着几分委屈和柔弱:“丞相大人,您可要为我做主啊。姐姐她……她竟然诅咒我们的孩子。”
宴丞相闻言,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他看向魏采岑,眼神里充满了责备:“魏采岑,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孩子是无辜的,你怎么能如此恶毒?”
魏采岑看着宴丞相和徐姨娘一唱一和,又是一股怒气直冲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