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星妤首先想到的是让盛璟昊过来应付雷蒙王子,再找借口与盛璟逸离开。
她假装去洗手间,穿行在宴会厅内外,最终发现盛璟昊百般无聊地在走廊处刷手机。
夜星妤紧步行至他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
盛璟昊回头,眼里噙着笑意:“星妤姐,宴会太无聊了,你能不能告诉我哥,我想先离开了。”
夜星妤神情凝重:“你不能回去!倒是我和你哥要先离席,你必须留下来应酬雷蒙王子!”
“啊?我不行。”盛璟昊极不情愿:“我哥为什么要提前离开?”
“他如果现在不离开,可能晚些时候会被抬着出去。到时你们盛氏明天的股价就等着断崖式下跌吧。”
“哥他怎么了?传闻他得了急病是真的?”盛璟昊一脸惊愕。
“没时间跟你解释了,按照我的话做!”夜星妤没有耐心跟他叨,直接拽起他的胳膊,两人朝贵宾区走去。
“我不知道该和雷蒙王子说些什么…” 盛璟昊被牵着往前走,试图找借口拒绝。
“挑你感兴趣的话题和他聊,他爱听不听!”夜星妤撇撇嘴,随口敷衍。
来到贵宾区,雷蒙王子相互打了招呼,盛璟昊表情局促,偷偷瞄了眼盛璟逸,不得已在他身旁落座。
盛璟逸瞥了他一眼,眉目微沉,明显是对他躲起来不参与商业应酬有所不满。
夜星妤看准时机,她假意亲昵偎依在盛璟逸身边,挑起眉稍笑得俏皮,从他手中轻巧夺过酒杯,微启娇唇将里面的小半杯酒一饮而尽。
纤指轻柔穿过男人的指间,两人十指紧扣。夜星妤握紧盛璟逸的微微颤抖的手,神色娇羞地凝望着他。
盛璟逸心领神会,默契侧过头,嘴角噙着笑意,目光落在她细腻可人的脸庞,温柔极致。
在旁人看来,此刻的他们宛如一对深情款款的恋人。
“夜小姐,我这里有酒,可不能偷喝盛少的。”雷蒙王子看着眼前亲密的两人,意味深长地笑道。
“雷蒙王子,我和璟逸两年没见,今晚很重要…我可不希望他喝醉了。”
夜星妤垂眸娇羞一笑。或许是因为喝了酒,她脸颊泛起红晕,更显得娇媚。
雷蒙王子即刻领会,笑容中透露着特别的意味:
“盛少,夜小姐都这么说了,看来我是一定得放你们走了。今晚…尽情享受吧!”
“雷蒙,我们迪霸国见!” 盛璟逸起身,热情与雷蒙王子告别后,牵起夜星妤的手,两人往宴会厅侧门出口走去。
贵宾区内,盛璟昊与雷蒙王子大眼瞪小眼,无语凝噎。
现场顿时生出一种凉凉的尴尬感。
不善交际的盛璟昊甚至局促得连手都无处安放。
为缓解该死的尴尬气氛,雷蒙王子欲为盛璟昊倒酒,
“盛二少,喝酒吗?”
“……”
见盛璟昊没作声,雷蒙王子再作主动,
“这是我的酒庄今年主推的一款pouilly-Fumé,你的资深鉴酒师哥哥刚才给予了很高的评价,你要不要品品?”
盛璟昊拘谨地笑着,摆摆手:“呃…我不爱喝酒。”
雷蒙王子握着酒瓶的手顿在半空,凉凉的尴尬感再次升起。
盛璟昊灵光一闪,想起夜星妤建议他和雷蒙王子聊自己感兴趣的话题,自信满满地觉得可以一试:
“雷蒙王子,你对古董感兴趣吗?”
“古董?当然,说来听听。”雷蒙王子礼貌回应。
盛璟昊从怀里掏出一块黑不溜秋的陀表,两眼发光:
“这块陀表我是从法国的一个古董拍卖会拍下来的,它在1805年由瑞士的制表大师……”
他一直对古董有浓厚的兴趣,一旦谈及古董,便滔滔不绝。
二十分钟后…
“1903年,这块陀表转手到英国一名商人手中,后来…”
盛璟昊还在兴致勃勃地介绍着他手中古董陀表的渊源。
雷蒙王子满脸黑线,心中忍不住嘀咕:
听了这么久,他才从1805年扯到1903年,还要听他扯多久才到2024年...“
数学普遍都比较一般的金发碧眼大帅哥,大脑运算了良久得出答案后,在心底抱头抓狂:
“damn it...他还要扯上101...oh,No! my God!! 是121 年!!”
衡量再三,他决定没礼貌也得豁出去一回:
“呃…盛二少,我突然想起有一个朋友在那边,我得去会会他。你继续,很高兴听你介绍这个指南针,我们下次再聊。”
说罢,一烟溜跑了。
“雷蒙王子,这是陀表,不是指南针…”
盛璟昊的话还没说完,雷蒙王子已经风驰电掣般在人群中消失,留下他一脸茫然…
另一边。
正门有大群记者蹲守,以盛璟逸现时的状态,夜星妤只能带他从侧门低调离开。
男人强忍着逐渐清晰的痛楚,拖着沉重的步伐行至宴会厅侧门的出口,就难受得几乎撑不住。
见他左右虚晃了一下,似乎摇摇欲坠,夜星妤急忙挽紧他的手臂,稳住他。
刚遭受了重创的身体,透支应酬后更显虚弱。再加上止痛药的药效逐渐耗尽,盛璟逸此时眼前一片迷蒙,浑身像散了架般一阵阵作痛。
他试图肃清逐渐混沌的思维, 难耐地晃了晃头,然而换来的是脑袋一阵眩晕。
在夜星妤的搀扶下,他硬撑着勉强往前又迈了几步,便半死不活地靠在侧门长廊边的柱子旁,赖在原地怎么也不肯再挪动半分。
尽量控制着紊乱的气息,男人抬手扯松银灰色领带,解开衬衫上靠近颈项的两颗纽扣,粗浅不一地喘息着。
“车到底什么时候过来?”盛璟逸胸膛上下起伏,语气甚是不耐。
“还要再等一下,车子要从地下停车场绕到侧门出口,需要些许时间。”夜星妤安抚道。
盛璟逸黑着脸正想发飙,耳边传来夜星妤刻意压低的嗓音:
“灌木丛那边有记者偷拍!”
他下意识想扭头望去,却被夜星妤双手迅速捧住他的脸制止:
“别看过去!”
四目相对,还没等盛璟逸反应过来,柔软温润的双唇一下子贴了上来。
夜星妤踮起脚尖,抬起头轻轻吻上他微凉的嘴唇。
温热绵柔的触感从唇间传上到脑,盛璟逸恍如触电般,心顿时漏了半拍。
本来就凌乱不已的喘息越发不受控制。
“咔嚓!咔嚓!”
隐约几声拍照声过后,夜星妤脑袋往后微倾,双唇脱离男人。在接触到他灼热而又诧异的目光后,她咻地低下头,表情娇羞又尴尬。
“与其让记者拍到你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发布你带病出席宴会,最终体力不支提前离场的新闻,倒不如主动提供些热辣资料,引导他们写我俩因情难自禁提前离席…”
夜星妤目光躲闪,略带羞涩小声呢喃。
记起夜星妤被列入诛杀刑的事,唯恐户外有杀手,盛璟逸伸出手臂环着她的腰,将人搂进怀里转过身,试图用自己的身体护着她。
被坚硬结实的手臂一把搂进怀里,夜星妤眼瞳咻地睁大。
她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男人扶着纤腰,顺着他的节奏转了半圈,男人已经巧妙地搂着她与自己对调了位置。
大幅度的动作牵动伤口,盛璟难受地闭上眼,耐着性子等待痛意暂缓。
夜星妤似乎听到一声极其压抑的低吟滑过耳畔。
她抬眸,刚好对上男人难耐忍痛后微微睁开的双眼,还没来得及藏好的痛色,全沉落进那双散涣而深邃的眸子里。
可他好像毫不在意,单手撑着柱子稳住身体,盛璟逸紧了紧环着夜星妤纤腰的手臂,将她抵在柱子上,慢慢俯身凑近,垂眸凝视着她。
夜星妤脸颊泛起娇羞的红晕,根本不敢与那双波光流转,破碎感十足的墨眸对视。
盛璟逸勉强勾起唇角,颔首盯着怀里的人,疲惫的眸光里闪现一丝玩味:
“嗯,现在如你所说,我们情难自禁提前离席了,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拯救了你们盛氏的股价!”夜星妤抬眸,接触到男人炙热的目光又迅速躲开。
她声音越来越小:“这就是我作为危机策略顾问的工作…“
“工作?”男人闻言,原本炽热的瞳色瞬间凝结成冰:
“你所谓的工作就是对雇主主动献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