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启权忽然觉得有点乏味。
思索片刻,他缓缓举枪,对准盛璟逸的头部,果断扣动扳机。
“咔嗒!”伴随着一声沉闷,子弹未能如愿射出。
盛启权愣了一瞬,有点无法置信。
他的枪哑弹了!盛璟逸快速反应过来。
趁着盛启权检查手枪的间隙,他强忍着因毒素侵袭而逐渐加快的心跳,手悄然在地面摸索,试图寻得之前掉落的手枪。
“咔嚓!”盛启权重新装好弹匣。
与些同时,盛璟逸成功触到那支冰冷的手枪。
又是“咔嚓!”一声,盛启权将手中的枪上膛。
脸上浮起阴冷笑意,他再次举枪瞄躺在地上的男人。
就在盛启权扣动扳机的前一秒,盛璟逸迅速举枪。
为确保万无一失,他的枪口直接抵住盛启权膝盖,果断扣动扳机。
“呯!”子弹穿透腿部,膝盖骨瞬间碎裂。
盛启权还没来得及开枪,膝盖如要爆炸般,袭来蚀骨剧痛,
“啊....啊呃....”
“咔咣!”手中的枪跌落在地。
他瞬间倒地,死命抱紧小腿,护住稀巴烂的膝盖,在地上翻滚,痛苦嗷嚎。
而在他身旁不远处,盛璟逸眸光阴冷,盯着他的眼神中隐约掠过一丝杀意。
他再次举起枪,漆黑的枪口对准盛启权的脑袋,毫不犹豫扣动扳机。
“咔哒!”一声微响。
没有子弹射出。
盛璟逸扫了眼手枪,滑块已退到最后,枪最已耗尽了最后一颗子弹。
心脏猛烈撞击着胸腔,发狂般跳动。提示他要注射最后一支解药。
越演越烈的心悸使他几乎要窒息。
无奈之下,他扶着门框艰难爬起,一点点往车间外的过道移动。尝试远离盛启权,到安全的地方注射解药。
然而,他并没发觉,身后,盛启权已捡起地上的枪,颤颤巍巍瞄准他。
千钧一发之时,引擎声夹杂着一阵刺耳的刹车声急速靠近。
映在盛璟逸散涣的墨瞳里,一辆越野车以极快的速度穿过过道,在他面前刹停。
夜星妤一手稳住方向盘,另一手紧握手枪探出车窗外,漆黑的枪口对着他的方向。
紧接着,“呯”一声。
漆黑枪口火花炸裂,子弹飞射而出。
盛璟逸闻声转头望去,盛启权仅剩的那只眼睛惊巩怒睁着,却已全无光泽。
而他的眉心,镶上了一个鲜红弹孔,正汩汩往外流出鲜血。
车门打开,娇小的身影迈下车朝他奔来。
视线模糊不清,盛璟逸努力聚焦眼神,望向她的方向。
他勉强扯起嘴角,不想她担心,可笑容还没绽开,肩膀猛然一抖,撕裂般的剧痛从胸腔深处涌起。
浓烈的鲜血猛地从喉间涌出,洒落在唇边。
暗红血液顺着他的下巴滑落,滴在地上,染出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扶着门框的手脱力垂下,男人半阖眼帘,在夜星妤眼前缓缓倒下。
“盛璟逸,你要撑住...”
无极的担忧,紧张交织在一起,夜星妤几乎是带着哭腔喊出这句话。
她跪下将男人稳稳接住抱在怀中。
“解药...”
“解药...”
“你的解药在哪里?盛璟逸...”
莫名的惶恐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夜星妤眼中盘满泪水,嗓音嘶哑微颤着,一遍又一遍地问着毫无生气的男人。
半晌,男人微弱得几乎听不清的声音传入她耳畔:
“西服...口袋里...”
夜星妤心跳莫名加速,手足无措地翻找着盛璟逸西服两边, 衣襟内侧的口袋。
急促的动作不时触碰到右上腹的枪伤,盛璟逸目光虚散了一瞬,眸底滑过强忍痛楚神色,却又耐心地克制着没发出吟声。
他小心翼翼地呼吸着,任由她翻找。
终于,夜星妤找到了那支淡蓝色针剂,她快速将其注射进男人的颈部静脉。
看着药液注入男人体内,夜星妤的心终是平静下来。
此刻她才发现,自己的掌心满是冷汗。却同时也察觉手上的血迹,她粗心地以为是盛璟逸吐出的血液,便没有多想。
厂房外,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越逼越近。显然这地方不能过久停留。
车子离他们只几步之遥。盛璟逸艰难爬起,在夜星妤的帮助下,终于坐进副驾驶的座位。
夜星妤发动车子,伴随着一阵引擎的轰鸣,越野车冲出厂房。
在团队成员的掩护下,两人终于杀出重围,驾驶车子离开矿场。
车子在环山公路上驶向私人机场。
顺利救出盛璟逸,夜星妤悬着的心终是稍微平静下来。两人在车上沉默几许,她语气轻松:
“你姑妈已经准备好私人飞机,我们到机场直接飞回国,这样才是最安全的。”
等待良久,没见身旁的人回应,侧目望向身旁的男人。
只见他仰起头,往后脱力般靠在座椅上,胸膛起伏的频谱凌乱又深沉。
心底涌上不祥的预感,她咽了下喉咙,神情紧张:
“盛璟逸,你怎么了?”
片刻,男人回应,嗓音低觉沙哑:
“我没事...只是累了...”
可在夜星妤的目光中,男人双眼紧闭,眉头紧蹙着,看似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他的额间布满的冷汗,顺着额角如珠子般不断滑落。
夜星妤隐约感到不对劲,下意识关注起他的一举一动。
忽然,车轮驶过一个小坑洼,车子颠簸了一下。
盛璟逸脸上立即浮现出难以忍耐的神情,本已惨白的双唇,更是白得不像样。
心中的不安情绪愈发剧烈,夜星妤终是忍不住,将车子停在路边。
没有引擎的声音阻隔,能更清楚听到他那急促又混乱的喘息声。
“你怎么了,注射的解药也没有缓解吧?不太可能...”
目光沿着他刚毅又分明的下颌一直往下,夜星妤察觉他的手掌一直藏在西服内,捂紧腹部。
用力之大连手臂都微微颤抖。
小心掀开他的西服,夜星妤心头一滞。
他的手掌紧捂着右上腹,殷红血液沿着指缝不断渗出,淌到座椅,车子的地面上。
脸上透出些许薄怒,可她的语气却是极度的心痛。
“你又受伤了,还流了这么多血,怎么不说?”
“飞机上没有配备专门医护人员,和仪器,五小时的高空飞行,你的情况我们不能上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