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有些事一但开了头,就一发不可收拾。
江蓓慈很小的时候就显露出与众不同的一面。她比同龄人都要聪明,在一般小孩还在哭闹着求玩具时就懂得利用自身的优势达到目的。
她本是江家二房江钟明流连花丛时的意外,母亲偷偷生下她后,在她四岁那年将她带回了江家。
一个小三生下的孩子,还是个女孩,在江家那样注重血脉传承的家族中,所遭受的待遇可想而知,但四岁的江蓓慈就能把江家当时的话事人江老太爷哄得合不拢嘴,甚至在公冶家为公冶纵寻找玩伴时将她送了过去。
江蓓慈从小就是个以结果为导向的人,她很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为达到目的她什么都能做,甚至不惜伤害自己。
江蓓慈第一次被人送到公冶家时,花厅里已经聚集了不少小孩,他们无一例外都长得粉雕玉琢,很小的年纪,身上穿的手里拿的是普通人努力一辈子都买不起的奢侈品,有些人一出生就在罗马,人和人最大的分水岭就是羊水。
江蓓慈深刻的明白这一点,她牢牢记得来这之前母亲的叮嘱。
他们之所以聚集在这里是为了给公冶家的大少爷挑选玩伴,花厅里的小孩们叽叽喳喳,还没意识到今天将是改变他们命运的一天。
妈妈说过,纵少爷将来一定会继承公冶纵家家主之位,只要能成为纵少爷的玩伴,她就能彻底摆脱野种的称号。
以后没人敢在她面前提这两个字,她才能在江家彻底抬起头!
江蓓慈深吸口气,目光死死盯着花厅入口的方向。
其他小孩想来找她玩,但看她跟魔怔了似的一眨不眨地看着大门方向,又都纷纷离开了。
很快,花厅外走进来一群人,吵吵嚷嚷的小孩们跟被按了暂定键似的纷纷停下动作,目光好奇地看向被大人众星拱月的男孩。
男孩穿着合身的白色西装,脖子上打了个红色领结,肤色雪白,五官比洋娃娃还要精致,略微婴儿肥的小脸板着,眉头微微皱起,像个小大人。
“小王子!他是小王子!”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人群霎时炸开了锅,小孩们抑制不住内心激动的心情,大声议论起来,看向小男孩的眼睛亮晶晶的,如果不是被一群大人围着,他们就要过来和他交朋友了。
公冶纵抿了抿嘴唇,脚步不受控制的向后退了一小步,小脸板得更加严肃了。
好吵,他想。
最后助理问公冶纵想要哪个小朋友陪着读书时,公冶纵毫不犹豫地指向站在人群外的江蓓慈。
原因很简单,只有她不吵。
江蓓慈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她被选中的原因,单纯只是因为她比其他人安静。
实际上她只是看呆了而已,但她什么都不知道,她有些骄傲的想着:就算他们出身好又怎么样,最后还不是她被选中。
江蓓慈被选中的消息传回江家后,一时间成为了整个江家最受宠的人,曾经对她冷眼相待的人一股脑地来讨好她,每个人都变了,带上温柔和善的面具对她示好。
江蓓慈忽然悟出一个道理,只有自身足够有价值时,才能让人另眼相待。
她的价值是公冶纵赋予的,也就是那个时候起她下定决心,一定一定要得到公冶纵!
“我做那些都是因为爱你啊,纵,你怎么就不明白!”江蓓慈表情似哭似笑。
“你的价值观早就被扭曲了,江蓓慈,”却夏目光平静地看向江蓓慈,“你那不是爱,真的爱一个人是不舍得让他难过的。”
说完,却夏忍不住侧头看向公冶纵,公冶纵回望过来,眼神温柔,却夏露出一个笑容。
以前她也曾犹豫彷徨过,但经历过那么多事后,回头再看,以往走的每一步都是为了更好的将来。
幸好她没放弃。
“你懂什么!我为了纵付出多少你根本不知道!”
“我为了他毅然选择医学,只身前往国外深造,你知道那些年我是怎么过的吗!”
公冶纵皱眉,冷声道:“江蓓慈,当初我劝过你不要学医,是你毅然跑去国外,单方面断了联系。”
“为什么坚持学医,应该不用我提醒你吧。”
江蓓慈哭声一噎,眼神闪了闪。
她坚持学医除了为了公冶纵外,还有一层原因是为了打入愈园内部。
江蓓慈不是任人拿捏的性格,她喜欢掌控一切的感觉,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安心。
公冶纵的病就是他的软肋,只有接触到最核心的东西她才能彻底得到他。
诚然江蓓慈是爱公冶纵的,但这爱包含了太多其他的东西,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就已经注定。
原来她这些心思纵早就知道了,他明明知道她打的什么算盘,却还是在她回国后默许她进入愈园,甚至为她大开方便之门,开通了很多权限,他早就知道了……
想到这,江蓓慈汗毛倒竖,一股凉意在心底蔓延。
她迟来的感到一阵恶寒,曾经她居然天真地以为可以瞒天过海。
江蓓慈忽然明白了,公冶纵一开始就防着她,所有经过她手的资料都是假的,包括那些病历。
公冶纵早就知道公冶樾就联系上了她,但事情不是这样的啊,她答应和公冶樾合作目的不是为了伤害他,她只是、只是太爱他了,她想成为公冶夫人有什么错!
江蓓慈痛苦地抱着头,双眼赤红的看向却夏。
“是你!都是因为你!如果没有你就好了,你为什么要插进我和纵之间!”
江蓓慈声泪俱下,状若疯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