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当着众人打脸的事,也只有陈氏干得出来!
一个是儿媳妇,一个是章家未出阁的姑娘。
如此偏颇,大家都心如明镜。
亭内众人脸上表情各异,目光纷纷在陈氏,宋氏,李氏脸上来回转,等着看好戏。
叶溪只恨对戏不了解,想硬气反驳却无处下嘴。
宋氏觉得脸像被人狠狠甩了一巴掌,火辣辣的。
知道女儿在国公府不受待见,但没成想,陈氏竟会如此不给女儿面子。
“母亲糊涂。”
亭子外传进一个熟悉的声音。
叶溪一惊,回头望着挑帘进来的魏澜舟。
陈氏淡然的目光,倏然有了神采,换上和蔼的笑容。
“你们瞧瞧我家这小子,年龄长大,却如此不懂规矩,竟当着众长辈的面如此数落我。”
嘴上虽这么说,但脸上笑容不变。
毕竟魏澜舟长得芝兰玉树,往亭中一站,后面小辈不少都羞红了脸。
魏澜舟朝坐在前排的长辈行礼。
后才解释道:“母亲难道忘记了,八仙拜寿可是陛下五十寿宴时,皇后娘娘亲自选的京中名角进宫献的曲,当时各官家眷皆在场。”
此言一出,众人脸色各异,有事不关己,掩唇讥笑,甚至还有白了脸色的。
天子曾听过的曲目,哪是普通人家能随意听的。
叶溪心下了然,抬头瞥一眼,脸白如纸的章言瑾。
“请国公夫人恕罪,是我考虑欠佳,差点酿成大错。”
章言瑾赶紧跑到亭中央行大礼认错。
陈氏和蔼一笑,朝她招手,待章如瑾过去,又亲昵的牵起她的手拍了拍。
“没事,你也是好意,一时疏忽,不用放在心上。”
嚯!
要不是叶溪清楚陈氏性情,还真会被眼前和善一幕给骗到。
只是,她对章言瑾和颜悦色,难道……
叶溪又将目光移到魏澜舟的身上,心中冷冷一笑。
“对了,你不在前厅招呼男客,跑我们这边做什么?”陈氏问道。
魏澜舟恭敬回答:“前厅几位小辈听闻家里马场新得了几匹好马,嚷嚷着想去看看,儿子想着既然去马场,不如问一下这边夫人小姐可有想一起去的。”
一听到去马场,后面几个小辈早就坐不住。
毕竟陪长辈听戏这种无聊的事,没几个小的愿意。
“刚好那几匹马已让人训好,让小辈们去溜溜马,松快松快也可以。”陈氏道。
魏澜舟点头。
陈氏笑着侧身朝身后的小辈们说道:“你们这些小辈且去玩吧,莫拘在此处陪我们,年轻人就该有年轻人的玩法。”
“是。”
众人听了话,纷纷从椅子上起身往亭子外走。
魏澜舟倒是没离开,而是望向身旁的叶寒溪。
“不知夫人可愿一起?”
“啊?”
没想到魏澜舟会邀请她,有几分怔愣。
骑马,叶寒溪会吗?
可即便会,她也不是叶寒溪,万一出丑怎么办?
但继续待在这里,陈氏只会不停挑她的错处。
魏澜舟见她一脸诧异,但也不急,儒雅一笑。
“我可记得你马骑的不错。”
啊?
这更让她懵了。
叶寒溪什么时候还在魏澜舟面前骑过马?!
那叶寒溪的记忆里为什么没有关于这个的回忆?
“你也是个不懂事的,她身子不好,若是骑马累着,该怎么向叶夫人交代。”
忽然听到自己的名字,宋氏忙起身,冲魏澜舟一笑。
“无妨,溪儿身体虽弱,但从小马术练的不错,偶尔骑骑不碍事。”
宋氏虽对二女儿有意见,但在这种场合,既然是女婿亲邀,自然得力挺女儿。
这毕竟也是给她长脸面的事。
魏澜舟这才走到宋氏面前,郑重行礼。
“母亲放心,女婿一定护溪儿周全。”
得咧。
这下不想去也得去!
左右这边是虎,那边是狼,都发不到哪里去。
既然叶寒溪会骑,那想必还有肌肉记忆,随便溜溜总是可以。
临走前,陈氏还特意叮嘱魏澜舟照顾好章言瑾,意思实在太明显。
叶溪眼皮未抬,根本没放心上。
出戏园,再绕过一座小山,眼前豁然出现一片平地。
周围全部用木桩白帆围着,在白帆的后面还有一圈高高的围墙。
沿着围墙还搭建了一排凉棚,里面摆着桌子和茶水点心,里面坐着不少公子小姐,全都穿着骑装,各个英姿飒爽。
烟霞早命人回秋霜院取来一套绯红色骑装,捧在手里,随她到更衣室里换。
魏澜舟去了男室,章言瑾则在另外一间。
古代衣裳繁琐,即使过去这么长时间,穿衣依旧需要帮忙。
烟霞熟门熟路替她换好衣裳,再戴上护腕,系紧腰带之后又去整理裙摆。
这裙摆为方便骑马,做的比较宽松,走起路来也方便许多。
“小姐,老夫人今日是不是太过分了些,不仅当众下您面子,还不停夸章家小姐,这到底是存了什么心思呀?”
烟霞一直在旁边,自然将亭里的事看得清楚,心里不仅憋屈,还替小姐不值。
其实最初,她也没猜出陈氏的用意,直到后面魏澜舟过来,章言瑾没收住眼神的那一瞬,才让她豁然开朗。
冷冷一笑:“老夫人估计是觉得叶家于侯府无用,想另寻它枝吧。”
“啊?”烟霞震惊。“您是说,老夫人有意纳章家姑娘为妾?”
“妾?”
叶溪摇头:“章言瑾的父亲可是户部尚书,叶家与章家不相上下,况且嫡出的姑娘怎么可能甘愿为妾。”
“可……可世子已经成亲,您才是正妻,难不成……难不成老夫人还想世子休……”
休妻!
若是休妻,倒也全了她的心思。
只是看魏澜舟这样子,不像是对章言瑾有意,反倒对叶寒溪挺上心。
如果陈氏为侯府未来硬逼他休妻。
他会从?还是不从?
叶溪叹息,收起心思,望着铜镜前同样英姿飒爽利落的自己。
啧,这腰是真细,盈盈一握。
绯红色皮肤衬得皮肤更加白皙,几近透明,再加上精心画上的妆容。
即使看过这么多次,还是不得不感叹,难怪会京城绝色,确实美得惊人。
叶溪换好衣裳走到马场凉棚下,棚下众人皆侧头望着她。
有嫉妒,垂涎,还有欣赏。
感觉怪不好意思的。
”夫人。“
魏澜舟也换了一身湛蓝色骑装,黑色护腕,头发尽束,戴玉冠,衬得整个人玉树临风。
“世子与夫人果然是郎才女貌,一对佳人。”
人群里不知是谁说了一嘴。
众人这才起哄。
“是啊,早听闻世子夫人是京城绝色,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就连简单的骑装都能穿得如此好看,真是让我们这些人无地自容。”
幸亏今日是男女同席,魏澜舟也在场,不然这话传出去,不知又要被乱说成什么样。
魏澜舟大方一笑,竟当众牵起她的手。
湿腻的触感,让她下意识想逃避。
却被握得太紧逃脱不掉。
“内子脸皮薄,大家莫要打趣,既然大家提议比骑马,我建议不如男女组队一起比,彩头由大家定,谁赢谁拿走。”
“魏世子还真是大方,只可惜你有夫人组队,咱们这里可不少人未成亲,所以这不公平。”
这声音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叶溪抬目望去,只见人群里走出一位穿着白色骑装的儒雅俊逸的男子。
这……这不是那日荷花宴上遇到的人吗?
楚明风潇洒一笑,目光落在魏澜舟身上。
“今日既是国公夫人寿宴,这彩头肯定得由国公府出,不然比赛有何意思。”
“是啊。”
楚明风旁边一人附和。
“国公府连马场都有,还有这么多良驹,一点彩头总不能出不起吧。”
面对为难,魏澜舟倒是不恼。
“方才是在下失言,比赛彩头自然是由国公府出。”
此言一出,众人皆兴奋起来,倒不是没见过世面,只是都想看看国公府能出什么样的彩头。
这种场合只要有魏澜舟在就没有她什么事。
叶溪神色淡定的望着前方,在拥挤的人群后,突然闪过熟悉的面孔。
心里一惊,定晴又看了看。
韩潇!
他怎么会在这?
难道他也在受邀之列?
又或者他是跟着其他人进来的。
难道国公府今日有大事发生?!
叶溪下意识吸口凉气。
不是,她干嘛要在意?
就算国公府今日有事,那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在紧张什么?
对,问心无愧,有什么好紧张的!
魏澜舟派下人送来彩头,赛马才正式开始,众人皆寻好位置坐下。
叶溪寻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魏澜舟因着要主持赛马,所以站在马场的台上。
铜锣敲响,两匹马如箭一般飞出去,很快便只看到一个黑点,又极速转回来,急刹车一阵尘土飞扬后,挂在最前方的彩球就被胜利者夺下!
“齐家公子胜!”
魏澜舟身边的小厮扯开嗓子大声唱道。
“彩头,红玉双凤簪一对。”
“好!”
众人鼓掌喝彩。
好久没看到这么有意思的事,叶溪突然来了兴趣,看得津津有味,甚至未注意到桌边坐下一个人。
“听闻姐姐骑术不错,不知能否比一场?”
这声音。
章言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