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心不由一软,心怦怦直跳。
脸颊也不受控制滚烫发热。
两人隔得很近,夏季的衣服又穿的单薄,肌肤相亲,反而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
“你……你赶紧放开我!”
她慌乱的把头撇向一边,掩饰心里的慌乱。
孟怀潇也有些尴尬,立即松开,故作潇洒的坐在床边。
“赶了一天的路,风尘仆仆的,待会用过饭,我再让人送热水上来。”
“送热水干嘛?”
叶溪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问。
“用来喝,行吗?”
叶溪:“……”
她几下挪到床边规矩的坐着,目光紧盯着门口,房间里很安静,静的都能听到彼此不规律的心跳。
“那个……我……我出去透透气。”
说完就要跑,胳膊又被拽住,一个踉跄又重新跌回床边。
孟怀潇一脸严肃的说:“外面有探子,乖乖待在房间里,哪里也别去。”
“探子?”
她不禁拔高声音。
“他们的手都已经伸到通州了吗?”
“通州离寒州最近,如果我是孟怀潇,也会在朝廷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把通州拿下!”
“那怎么办?”
“再晚些,我带几个人夜探守城府,你待在房间切莫出门,他们送进来的东西不要轻易入口,我会让手下准备食物。”
“那你刚才还喝这里的茶水了!”
她心惊的瞪着他,下意识捏住他的嘴,然后他的唇就以很可爱的形状朝自己嘟起。
她一下忍俊不禁,噗呲笑着松了手。
孟怀潇倒是不恼,而是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这水无毒,可放心喝。”
“哦。”
“你是第一个敢捏我下巴的人。”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暧昧。
她赶紧往旁边挪了挪,拉开距离,嘿嘿干笑。
“那个意外,我……我也是担心你嘛。”
“嗯。”
孟怀潇没再说话,没过多久小二便端着饭菜进来,还真煮了一锅鸡汤,都是普通的家常菜,看着寡淡简单,没有什么食欲。
两人还真一筷子都没动,又隔了一会门被敲响,一个侍卫手里抱着箱子,神色严肃的走进来放下,又规规矩矩的走出去。
孟怀潇将箱子打开,里面是一些饼和烤好的羊肉,滋滋冒油的羊肉再撒干料分外的香。
他用随身的小刀割开饼,再将羊肉塞进去,塞的满满之后才递给她。
“谢谢。”
别扭虽别扭,但肚子饿了就得吃。
孟怀潇一笑,又从旁边端出一个灰瓷碗,里面盛着黑色的汁水,还散发着难闻的苦味。
“这是?”
她下意识的问。
“补身体的药。”
心,忽然软成一团,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居然还带着给自己补身体的药!
她乖乖接过,二话没说,捏紧鼻子仰头灌进去,又苦又腥还涩,感觉舌头都被苦麻了。
“张嘴。”
她下意识张开,舌尖突然一甜,竟是饴糖。
甜滋滋的味道瞬间在嘴里化开,她抿嘴用力吸了两口,待苦味下去,才又重新拿起饼吃。
忙完这一切孟怀潇才开始吃,他的吃相一直很优雅,即便是吃饼也是一口吃完再咬一口,从不狼吞虎咽,和他相比,自己倒是粗鲁不少。
吃完饭,孟怀潇还真让小二提了热水上来,虽然没有浴桶,但是简单洗漱和泡脚还是可以。
洗漱完她正犹豫要到哪里睡,孟怀潇却指了指床。
“去睡吧,我出去后会有人守着周围,放心睡。”
“你不眯一会吗?”
她站在房间中央有些担心的问。
孟怀潇一笑,揉了揉她已放下的长发。
“还有事要安排,你放心睡。”
现在他们在寒州边境,他身份又特殊,竟还要亲自做这些危险的事。
突然很后悔为什么要跟着来,这样他就不用分出人手来保护她。
可事已至此,后悔也无用!
“那你一定注意安全。”
“好。”
孟怀潇走后,她也没法安睡,虽然知道周围有人把守,但心里总不踏实,还有就是担心他,他是武功高强,但总是忍不住隐隐担心。
他们是子夜出发,回来时已是破晓时分,天刚露出鱼肚白,孟怀潇带着满身的风霜推门进屋,解下斗篷撕下面具才点燃屋里的灯火。
她立即睁眼,看他完好无损的站在面前,这才放下悬着的心。
“怎么样?没发生什么事吧?”
她爬下床接过他解下的斗篷和护腕,边问。
“城守果然已被收买。”
“啊?那……那他为什么还遣散城里的百姓?这不是很奇怪吗?”
“遣散百姓这里就是一座空城,到时候叛军打过来,他顺势打开城门,这里虽是一座空城,但是房屋铺子都完好,更可以让叛军在此安顿,疏散寒州那边的安置问题。”
叶溪被气笑。
“这守城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现在怎么办?既然已经发现他们意图,总不能坐视不理吧。”
孟怀潇勾唇冷笑,胜券在握道:“自然不行,不过他们既然想空手套白狼,那我们自然可以将计就计!”
“哦。”
叶溪对兵法没有研究,叶不知道知道他们具体想怎么做,她将拧干的巾帕递给他。
“忙碌一夜,赶紧去歇歇。”
“你不也一夜没睡。”
“你怎么知道?”
孟怀潇擦完脸和手将帕子放在盆边俯身盯着她。
“眼下青黑,像个小花猫一样,显然是没睡。”
“有这么夸张?”
叶溪下意识皱眉捧紧脸。
孟怀潇笑着坐到床边还拍了拍旁边。
“要不要一起再睡会?”
脸蹭的一热。
她不善的瞪着他。
“不要胡说八道,赶紧睡你的!”
孟怀潇是真累了,没再多说,潇洒躺下,在弥漫着属于她气息的被子和枕头上渐渐沉入梦乡。
天光渐亮。
叶溪轻手轻脚的将床幔放下,又蹑手蹑脚的换好衣裳拉开门出去。
刚将门关上,就撞见刚出门的叶识卿。
那意味深长的笑看得她鸡皮疙瘩掉一地。
“笑什么笑,赶紧下楼吃饭。”
哦不对,孟怀潇曾说过除了他们自己带的食物,任何东西都不能吃!
那她出来干嘛?
叶识卿知道这事吗?
刚准备开口,就见楚明风从房间走出来,还长长伸了个懒腰。
她立马堆笑打招呼:“楚公子早。”
楚明风的目光首先落在叶识卿身上才看向她。
“店里已经处理好,可以放心下楼吃饭。”
这么迅速?
难怪昨晚花了那么长时间。
“你夫君呢?”
楚明风故意问道。
叶溪一计眼刀过去,楚明风嘿嘿一笑,压低声音道:“做戏做全套嘛。”
她后槽牙说:“这里不是已经处理妥当了吗?”
“你要先习惯这个身份,待到入了寒州城,才不会露馅不是。”
“切。”
叶溪不屑冷哼,毫不客气的说:“你们都是一丘之貉!”
他们在客栈又待了三日,这期间孟怀潇很忙,几乎天天见不到人影,楚明风也是。
叶识卿不关注,也不多问,叶溪也学她两耳不闻窗外事。
在三日后他们重新整装出发前往寒州城。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守城的士兵比之前要多了不少,各个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出通州,再往西行走百余公里就到达寒州城。
寒州城城门建在两座高山的山坳间,城墙有十余丈高,城前还有一条很宽的护城河,每日百姓进出城门都要通过城门楼口放下的吊桥才能进去。
难怪孟侯新会选择这个地方,这里不仅易守难攻,还有两处高山天然的屏障,即便朝廷出兵攻打,只怕很难攻下!
她一直很好奇后面马车上到底拉的什么,叮叮咣咣走了一路。当走到城门口盘查时才发现原来是拖的满满的酒。
路引上写着他们来自通州,是进城送酒的酒商,经过一番等待和核实才乖乖放人。
寒州才被叛军攻占,进城查的极严格,如果里面没人接应,应当没这么容易通过才是。
既然他们进来了,那必然是有人接应。
乖乖,不愧是领导,走一步看十步,原来早已在寒州安排下人手。
他们刚进城没走多久,就看见一座府邸前挂着红绸贴着喜字,喇叭唢呐吹的震耳欲聋,街道另外一头,一个穿着红喜服的温润男子骑着马在众人的拥簇下朝府邸走来。
嚯,运气真好,一来就赶上人家办喜事。
人群越走越近,马上的新郎官脸庞也越来越清晰。
叶溪倒一口冷气,惊诧的瞪大眼睛。
“他……他不是……他不是……”
因为太过震惊,她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嘘!”
孟怀潇示意她噤声。
毕竟他们现在戴着人皮面具,即便遇到熟人也要装作不认识。
脑子嗡嗡直响,叶溪赶紧垂下目光往旁边让了让,目送接亲队伍而过。
新郎官勒马在宅邸前停下,潇洒的翻身下马,里面的新娘子也在媒婆的搀扶下盈盈走出来。
只是这身影似乎也颇有几分熟悉。
不是吧……
“怎么?还难受呢?”
孟怀潇突然压低声音问。
“啊?”
叶溪还处在震惊中,没反应过来。
“难受什么?”
孟怀潇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抿唇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