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南走的路那是一路坦途,只是吃的喝的有一些难得,天下匆匆,都是可怜人。
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的沧桑感,在絮生的眼中,也在他的心里。
多少冻饿的人无家可归,多少天地荒芜,长出来的都是带着腥味的植物。
就连他后边的脚步都也在没能干枯,地上都是黏黏糊糊的东西,像是油,也像是口痰。
再往前走,终于是看见了村寨,只是相隔了一条路,怎么这边却是另一种风景。
柔和的风,静静地树,熙熙的阳光,蓝蓝的天空。
只是那街面上一个人影都没有,家家户户关门闭户,可是街面又是干干净净的,半点尘埃都不见。
絮生皱着眉头,这一幕一幕的,看着很奇怪,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还有就是远远的似乎能见着人,可是凑近前来,所有的东西都躲起来了一样。
鸡鸣狗叫的声音也被压制的死死的,气氛怪异得很。
没办法,得问个路,落个脚啊,絮生一家一家的敲门,他有强烈的预感,这门后边是有人的。
他透过门缝也能瞧见有人生活过的痕迹,这里的人都不欢迎外人吗?
正疑惑呢,只见阳光下,一道稀稀落落的影子,朝着自己的影子就过来了。
絮生自己也看见了,可是他没有躲闪,还以为是风吹树枝,撩拨起来的树影。
一抬头,怪了那根本不是树影,而是一张大网。
这下好了,连躲的机会都没有,直接给罩住咯。
从四面八方涌上来了好些人,他们提刀耍棍,气势汹汹,倒也还算客气,没有一上来,就往身上招呼。
絮生被拖倒在地上,他若是想逃,这些人一点办法没有,可是他想知道这里为什么这么诡异,这才任由他们用网把自己给套住咯。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抓我?”
没一个人愿意搭理他,四边都上来了人,七手八脚的就把他给捆咯。
朝他后边用力一踹膝盖,他顺势就跪上了。
“啊呀,疼!”
几个人算是把他给按住咯:
“请大长老!”
顺着他们的眼神看过去,一个白发像是老人家的人,被几个年轻人慢慢扶了过来,不过他的步子可一点不晃。
那步子走得是四平八稳的,一点老人样都没有,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就白了须发。
没等人家开口,絮生抢一步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抓我?”
老人家走进少来,呵、果然除了须发花白,整一张年轻人的脸。
皮不皱,脸有肉,天地方圆,四肢强壮,理解不了,为什么还要人来扶?
“你又是什么人?到这里有什么事?”
他的身音也挺年轻,估摸着也就三四十岁的中气。
“我路过宝地,想来化一碗水喝,要一口饭吃!”
絮生本来也没什么恶意,他真的只是路过。
大长老左左右右,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了一遍。
围观的人也不在那么紧张了,高举的刀枪棍棒的也都放下来了。
“松来吧!松开!”
几双按住他的手,这才放开了,腰杆可算是直溜起来了。
赶紧上前作揖,得先自我介绍不是:
“小可絮生,从极北而来,多有打扰了。”
“极北?”
大长老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就在前些时候,就在他刚刚过来的方向,经历了雷劫,所以这条路就没人会走了。
“有什么问题?小可句句实话!”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群人也不知道他身体了蕴含的力量,所以大家伙都怀着疑惑。
“很久以前,路上遭殃雷劫,从此这条路上再无活物,可以向此而行,你究竟是什么人?”
哪里开的雷劫?
那是默撩青出世那天,降下来的,不知有人可还记得。
絮生仔细一想,难怪一路什么也没有遇见,原来是雷劫的关系。
絮生听着左一个雷劫,右一个雷劫,心里不自然的就乐了起来。
为救小陌,就有让她历经雷劫。
“我只是路人,若是大家不欢迎,我这就离去,只是希望能给一口水,一口饭。”
人家可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好奇他是怎么过来的。
“招呼”
大长老惜字如金,硬硬的牙缝之中,只扔出来两个字。
然后杨长而去,其他人也跟着回去了,留下来一位,就由他招呼絮生。
“客人这边请”
絮生越发觉得这里古怪,可是他又不久留,既然人家招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咯。
推杯换盏之间,絮生这才明白,为什么要抓他,原来是怀疑,他是妖魔。
可是后来大长老一眼就能看穿他是人,这才没有为难。
吃好喝足就走,人家也没有挽留他。
没走多远呢,就听见所有人都大哭不止,絮生迈出去的步子,又重新走了回来。
一水一饭那都是恩情,就这么一走了之,那多不合适啊。
一打听,原来是大长老的夫人病重,刚才大长老哽咽,他们就跟着哭了起来。
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才能牵动这么多人的心?
絮生往前挤了进去,这才看见,大长老已经是泪人了。
他的面前昏睡着一位女子,双眼紧闭,腮边挂雷,面色发白,皮肤紧皱。
说她七老八十一点都不为过,絮生念动心决,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突然发现,这位女子根本没病。
嘿,他还有这本事,只吸一口气就能断定别人的生死?
天下苍生,我有三分之一出自板策,所以他不用学医,就能知道生命来自哪里?
“大长老,我学过医,您能让我瞧瞧吗?”
大长老轻轻抬头,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的额头上,就多久好些个皱纹。
还真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原来是你,难道你就是我的贵人?快请快请!”
这里差不多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一般的小病不用治,那大病自然也是治不了的了。
絮生也没往前走,男女授受不亲的思想,还根深蒂固呢,而且那是大长老的女人,自己一个陌生人摸摸索索,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