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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火焰瞬间将林风吞噬。

“轰轰轰!!!”

就这样结束了吗?如此轻易地?

预感到死亡即将降临,林风本能地闭上了双眼。

“啾啾!”

……啾啾?

“嗤——!”

……嗤——?

什么声音?

事态的发展出乎意料,林风睁开双眼,只见眼前并非熊熊烈焰,而是一只小小的鸟儿。

“啾啾……”

啾啾正奋力地扇动着它那圆滚滚的身体,而从它翅膀间涌出的微弱气流,竟然……

“挡住了……火焰?”

林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巨大的火焰在啾啾的扇动下节节败退,发出“嗤嗤”的声响,逐渐熄灭。

“住手!快住手!”

火焰中传来一阵哀嚎,语气近乎哀求。

“啾……啾啾,干得好。”

林风小心翼翼地将暴躁的啾啾捧在手心,它还在不停地扑腾着翅膀,仿佛在发泄怒火。

“啾——!”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它好像真的很生气。

林风将手中的啾啾靠近那团逐渐缩小的火焰,只见火焰猛地一颤,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随即缩小至烛火大小。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林风终于问出了心中疑惑已久的问题。

那团在黑色卷轴上跳动的火焰发出微弱的声音:

“……迪玛库斯赫尔。”

“迪玛库斯赫尔?”

“被召唤出来,居然还不知道我的名字?愚蠢的……”

“啾——!”

“噫——!我收回,我收回!”

“……好吧,迪玛库斯赫尔。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从这卷卷轴里冒出来?”

火焰沉默了,似乎在判断林风是不是真的不知道。片刻后,它用冰冷的声音说道:

“愚蠢的乌鸦,难道他们没有把我的警告转告给你吗?”

……乌鸦?警告?

“被贪婪蒙蔽了双眼,将伟大的我召唤出来,竟敢戏弄我……”

“等等,等等,等等。”

林风连忙打断它,解释道:

“第一,我不是乌鸦。第二,我没有听到任何警告。第三,我既没有被贪婪蒙蔽,也不想戏弄你,明白了吗?”

“……”

“我觉得,我们之间或许并非敌人。”

“你说什么?”

“我是一个普通的德鲁伊。”

“德鲁伊?”

火焰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笑声震耳欲聋,仿佛下一秒就会有精灵士兵破门而入。

“一个德鲁伊,竟然会阅读恶魔的语言?”

“……那说来话长。”

“琳莎卡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气得晕过去!哈哈哈哈!”

一阵狂笑过后,火焰似乎心情好了不少,终于肯好好说话了。

“我只是偶然间得到了这卷卷轴,所以,我对你一无所知。”

“‘偶然’能够阅读恶魔语言的人,‘偶然’得到了这卷卷轴?真是太好笑了!”

“……好吧,我承认,并非完全是偶然。但我确实不知道这卷卷轴是什么东西。”

“哦,这句话倒是听起来真诚了不少。”

“迪玛库斯赫尔,你到底是什么?”

“太初之火,伟大的八臂魔王,熔岩湖泊之主,灵魂的沸腾者!”

“……等等,你说你是地狱……”

“还没说出口就怕成这样,看来你确实是个人类。”

“不,不,不,我不是害怕,我只是……”

从这些称号来看,这家伙十有八九是个恶魔,但如此强大的存在,竟然会被封印在一卷小小的卷轴里,这也太离谱了吧。

……这么说它会不会生气?

“我只是,有点好奇。”

“好奇?”

“好奇你为什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好奇你为什么要杀光那些乌鸦。”

“……”

“或许,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所以,坦诚相待如何?”

“……”

就在林风决定,如果它再不说实话,就把卷轴扔到海里去的时候,迪玛库斯赫尔终于开口了。

“我也不知道。”

什么?

“我醒来的时候,那些‘乌鸦’就在我面前了。”

“……它们想干什么?”

“它们说,为了‘那位大人’,它们有必须要做的事情。”

“那位大人?是谁?”

迪玛库斯赫尔冷笑一声。

“如果我告诉你祂的真名,你那脆弱的脑袋瓜就会立刻爆炸。还想听吗?”

“……不了,谢谢。我们还是聊点别的吧。你为什么要拒绝它们的提议?你既然是恶魔,应该很希望能降临到这个世界才对。”

“我和那些废物不一样,我对这个没有‘那位大人’存在的垃圾世界毫无兴趣。”

“没有‘那位大人’?”

“祂早就已经消失了,那些家伙只是在借用祂伟大的名号,来满足自己卑劣的欲望罢了。所以……”

“所以?”

“……我把它们都烧死了。”

火焰微微颤抖着,发出“嘿嘿嘿”的怪笑。

“也因此,我被困在这该死的卷轴里,不知道多少年了。”

“被困?”

“没错,那些乌鸦每次召唤我出来,都会被我杀死。”

“……”

“说起来,你还是第一个,不是乌鸦却召唤我出来的人类。”

“所以,你不打算杀我,是吗?”

“哈哈哈哈!”

火焰随着笑声剧烈地抖动起来。林风低头看着手中的卷轴,这家伙,因为每次都把乌鸦杀光,所以反而对那些乌鸦的信息一无所知吗?真是个废物。多亏了啾啾,它现在才不敢轻举妄动,可是……该怎么处理它呢?

“……总之,你的故事我听明白了。”

“那么,现在就把那只鸟拿开。”

“那可不行,谁知道你会不会突然反悔?”

“我保证。”

“我才不相信恶魔的保证。”

没有“契约”作为约束,恶魔的话根本不可信。

“那你打算怎么办?”

“……”

反正现在是在海上,干脆把它重新封印起来,扔到海里去吧。虽然它自称是乌鸦的敌人,但这家伙实在太危险了。

“你在想什么,我全都知道。”

“有、有那么明显吗?”

“当然,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不愧是恶魔,一开口就是交易。

“什么交易?”

“我可以让你成为我,伟大的迪玛库斯赫尔,的化身。”

“……”

这家伙是认真的吗?

化身,说白了就是成为另一个存在的“容器”,以自己的身体作为代价,换取对方的力量。名义上是借用力量,但实际上很可能会被夺走身体的控制权,尤其是对方还是恶魔的情况下。

“成为太初之火,伟大的八臂魔王,熔岩湖泊之主,灵魂的沸腾者的化身,可不是谁都有机会的。你将获得统治世界的力量,这世间的火焰都将臣服于你,熔岩将为你沸腾,所有生命都将对你俯首称臣!你不是想杀死那些乌鸦吗?那就和我联手吧!”

真是恶魔的惯用伎俩,画大饼有一套。林风面无表情地看着它,摇了摇头。

“我拒绝。”

“什么?!你竟敢拒绝我……!”

“啾啾,要不要把这家伙吹灭?”

“啾——!”

“等等,等等,等等!!!”

火焰惊慌失措地大叫起来。此刻,迪玛库斯赫尔的火焰已经从烛火大小,缩小至萤火虫般微弱了。也不知是什么原理,总之它似乎很害怕啾啾的翅膀。

“好吧,那就一半,只要你身体的一半!”

“别傻了,你觉得可能吗?”

“唔……”

“和你聊天很愉快,迪玛库斯赫尔。”

“那,那就一只手,一只手也行!或者左手,左手也可以!求求你!求……”

林风无视它的哀求,将卷轴卷起来,用皮绳系好。

“啊啊啊——!”

随着一声惨叫,火焰“噗”地一声熄灭了。

“迪玛库斯赫尔……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这种家伙。”

这家伙比想象中更难缠,也更危险。如果不是啾啾,恐怕自己已经被烧成灰烬了。

一般的恶魔被封印在卷轴里,应该会选择和那些乌鸦妥协才对。毕竟,对于恶魔来说,“被囚禁”是最无法忍受的事情。可这家伙却放弃了降临的机会,反而一次又一次地将乌鸦赶尽杀绝。恶魔就没有一个正常的,而迪玛库斯赫尔,绝对是其中最特别的疯子。

“这种家伙,还是敬而远之比较好。”

别说手了,就算是小拇指,他也不会交给这家伙。

不过,它既然如此憎恨那些乌鸦,或许可以利用一下……

“……”

林风把卷轴放在桌上,来回摩挲着。他没有选择把它扔进大海,而是决定暂时将它留在身边。

这或许会是一剂毒药,也或许会是一剂良药,一个危险的选择。

“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使用它。”

他之所以敢做出这样的选择,是因为啾啾拥有压制迪玛库斯赫尔的力量,就像是一个紧急停止按钮。虽然他还不清楚为什么啾啾会有这种能力……

“啾啾,你到底是什么来头?”

林风摸了摸啾啾的脑袋,它却对他的问题毫不在意,自顾自地用鸟喙啄着桌上的卷轴。“笃笃笃”,仿佛是在惩罚迪玛库斯赫尔一般。“笃笃笃”,每一下都像是敲击在林风的心头。

漫长的航行终于要结束了,他们终于抵达了绿茵城。

与其他港口不同,绿茵城的港口显得格外宁静优雅。停泊在这里的船只大多属于精灵族,其他种族的船只寥寥无几。

精灵们一边与赤炎盟、巴哈兰帝国、落霞关,甚至是璇玑城和埃尔金保持着密切的往来,一边却将自己的国家——绿茵城——封闭起来。表面上是为了抵御“黑暗森林”中大量滋生的魔物,保护其他国家,但实际上……

“不过是闭关锁国罢了。”

他们只是不想让其他种族发现,精灵族内部的排外情绪、精灵与暗精灵之间的内斗,以及腐朽不堪的贵族政治。这才是真正的原因。

也只有像林风这样,在大陆上已经小有名气的实力派佣兵,才有机会踏上这片土地。原本他还担心自己能否顺利进入绿茵城,但没想到达里昂的出现,让事情变得异常简单。

“站住!”

……原本他是这么想的。

然而,现实却狠狠地打了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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