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烛挪到赵斌身边,小声问他:“你哪来的免死金牌?”
赵斌疑惑的看他一眼,“当然是皇上赐的啊,要不然我怎么会有?”
白烛小声嘀咕,“那他怎么没给我?”
赵斌听见这话,又在衣襟里掏了掏,偷摸的塞给了他,“本来是想给你的,但你不是走的匆忙嘛,这不,皇上让我给你捎回来了。”
白烛欣喜的接过,好奇打量了一下,唔,怎么说呢,是真的很俗,就是一块金黄色的牌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纯金的。白烛看了两眼就收起来了,反正他也用不着,而且还不好看,结果也是放在乾坤袋里落灰了。
那边道济把那些捕快震慑走之后,就把免死金牌还给赵斌,广亮眼睛一眨都不眨的盯着金牌,简直眼馋的不行。
“赵斌啊,你看你每天风里来雨里去的把金牌弄脏了怎么办,不如我帮你保管啊?”说着就想伸手去夺。
赵斌收回手,赶紧藏起来,“哎,师伯,这可是皇上御赐的,要是等皇上来上香的时候在你那里看见了金牌,我可是会被杀头的。”
主持惊喜问道:“皇上真的要来灵隐寺上香啊?”
“当然是真的了,金口玉言,皇上亲口说的那还能有假。”
“好好好,只要事情顺利解决就好,那老衲就不跟你们闲叙了,还要去做些准备来迎接皇上的到来,告辞了。”
“主持慢走。”众人合十与住持拜别。
与主持道别后,广亮见金牌被藏起来,失望的撇嘴,浑身散发着酸气,“不给就不给嘛,谁知道是不是真的,说不定是道济变出来的。”
道济赶紧捂住他的嘴,“你可别胡说,这可是御赐的东西,盗版是会被砍头的。”
必清也拉住他,“好了监寺师叔,别纠结这个了,红花姑娘已经好久没说话了,现在她才是值得注意的。”
众人看向一旁默默不作声的红花,这才发现她从进灵隐寺开始就没再说过话了。
“红花姑娘,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啊?”
红花咬唇,对着道济跪下,恳求的看着他,“圣僧求求你,帮帮我吧,武侯爷仗势欺人,红花人微言轻只能上告,求皇上为我家小姐做主!”
赵斌也想到了这一点,直言道:“对啊师父,到时候给皇上说一声让他老人家帮个忙不就行了吗?”
广亮看道济沉默不语急的不行,“哎呀道济,既然你跟皇上认识,就请他为红花申冤吧。”
白烛拉住广亮,冲他微微摇头,“你们先别急,看道济怎么说。”
道济神情愁恼,“和尚我何曾没想过,你们想的都太简单了,红花这么做可是告御状,是要有铁证的,红花你可有证据?”
红花连连点头,“有,我有证据,那个武天良装作‘贾明’骗了我家小姐,我就是证据。”
“如果人家说你是护主心切而给的假口供,谁又能为你辩解呢?”
红花神色怔愣,“这……”
“我再问你,是谁害死了你家老爷夫人?”
“我怀疑是那个武天良下的毒,想要杀人灭口,可是……”红花神色游离,惘然若失。
道济替她说完未出口的话,“可是人证物证都没有对不对?既然如此你要拿什么来告他?”
红花僵愣在原地,绝望悲戚的神色惹人心生怜悯。
赵斌最看不得这种人间悲剧了,“师父,不管告的成告不成总得给红花一个机会吧?”
广亮和必清也连连求情:
“是啊道济,你看红花姑娘那么可怜,帮帮她吧。”
“道济师叔?”
白烛看他们都求情,自己不说话是不是显得不近人情?不过那小姑娘确实挺可怜的,一个人承受那么多,到现在都没崩溃,可见心性坚毅。
“道济,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道济看着周围一圈人可怜巴巴的表情,到显得他冷漠了,他无奈解释,“你们以为和尚我不想帮她,可这是越级告状,而且不是一级是越很多级,你们明不明白?”
“她如今越过下面层层阶级告到皇上那里去,就只能犯跸!”
红花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决心,看着道济,“红花有理,红花不怕!”
道济表情严峻叹息,“问题是不管你告成告不成,只要你犯跸,你就会被判死刑!”
众人惊心齐声道:“死刑?!”
广亮惊得瞪大眼睛,“不会吧,这么严重?你说没有证据诬告陷害被判死刑我理解,这有证据也要死啊,这也太没有道理了吧!”
道济点头,“没错,确实没有道理,但是国有国法 家有家规,犯跸就是死罪一条!就算是这样,红花,你还要上告吗?”
红花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再次睁眼,眼里满是坚毅和必死的决心,“我不怕,我一定要犯跸!”
众人震撼于她的忠心,又不忍她的无用功,纷纷劝她。
赵斌烦苦道:“本来以为告御状会是一个选择,可告不告的成都是死罪,更何况你的手上没有确凿的证据怎么告的赢啊?你这样不是白白送掉一条性命吗?”
必清也道:“是啊,所以红花姑娘,你就不要做那无谓的牺牲了。”
红花还跪在那里,身姿挺拔,眼神坚定,面对众人的劝说,她毫不犹豫地坚定摇头,“不,除了犯跸我想不到还有什么办法,我一定要犯跸!”
白烛怔住,静静地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
红花在他眼里只是这个时代最普通平凡的女子,容貌也是清秀有余,远没有林秀云的秀丽端庄,最为出众的就是那一双明亮灵动的眼眸。
白烛不明白,红花和林秀云只是主仆而已,虽说平日里亲如姐妹可到底不是亲缘,为什么能做到如此地步?
“红花,为什么你明知道这是必死的结局还硬要去?你和林家明明不是至亲……”
红花抬眸,打断他的话,“白公子,事情不能这么论的,小姐和夫人对我有救命之恩、养育之情,我自小和小姐一同长大,其中感情不是能被一场困难就打散的,如果这是上天注定我要和小姐有此一难,那红花就非要闯出一条路!”
“人活在这世间本来就该有自己心中所坚持的意义。红花虽如蝼蚁,但也有逆天之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