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理看着他,良久,唇角才缓缓勾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嗯。”
其实原本她对于陆在青的感情也不是很复杂,单纯的因为当初,陆在青想利用小姨俞佳华而留下她产生过一段不满情绪之后,其他的就也基本没有什么了。
回过神来,虽然她确实是对于被利用这件事情很厌恶,但陆在青也只是为了他的未来而考虑。
所以,便也没有刻意的去对陆在青好,或者刻意的疏远。
陆在青也在慢慢的改变她所不喜欢的地方,学会了赤诚相待。
对此,俞理对他的感观也稍微更改了一些。
之后更是在相处中发现,陆在青其实也挺好相处。
除了有些话少。
不过话少这一点倒也是蛮合她的心意。
俞理自己本身的话也不多,虽然不讨厌像是陆云归那样的小孩子秉性,但偶尔身边有个气场相吻合,同样话少的人在一起,也是很舒适的。
自从听了陆在青所经历过的事情,俞理就好像莫名的产生了一种,陆在青和她一样,是同类的错觉。
不会为了命运和妥协,用命去博的自己想得到的东西,哪怕明知前方是死路一条,却也不会后退半步。
陆在青的遭遇带入自己,那简直就是俞理的翻版。
才会在回来的时候,给他带了一根玉簪回来。
不为别的,就能够与命运做斗争,这种人无论是放在哪里都是应该被人所尊重的。
俞理也是这样觉得。
两人之间的气氛有所缓和,陆在青只浅浅勾着唇。
刚进门的陆观棋看见这一幕,不由得停下脚步,生怕惊扰了两人。
悄然褪去,脑海中浮现出两人深情对视的模样,心中不知是什么感受。
或许有些欣慰,想着在青总算是学会示弱,学会让妻主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
不过莫名的,有些失落。
敛眸,拍了拍脸颊,低声笑了笑。
“乱想什么呢,在青也是妻主的人啊,妻主和在青若是也能够接受对方,我作为正夫,应当替他们高兴的才是。”
简直是糊涂了。
......
此时,月黑风高,三道身影悄然出现在天元村山脚下的破茅草屋里。
“你不是说,那几个赔钱货最是听你的话了吗?怎么这么长时间了,都没有搞定?你个吃白饭的废物!”
陆红花一想到陆观棋几人那天冷漠的态度就恼火的不行。
她可是他们亲娘!
怎么可以这么忘恩负义?
狗斗不嫌家贫,他们三兄弟还沆瀣一气,不肯认她了?
陆氏夫郎被猛的踹了一脚,胸口阵阵刺痛。
狼狈摔倒在地,大口大口喘息着,压抑着浑身的刺痛,声音哽塞。
“我.......妻主,我怎么知道现在观棋和在青他们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呢?他们以前确实是很听话的......”
这两天原本还想着找个地方住住,凑合一下的,但是没想到,钱袋子不见了。
回去大牛村的话还得赶上一两天的路程,只能靠走着,没水没干粮的,她们也不敢冒这个险。
便也只能在天元村山脚下凑合一段时间。
恰好瞧见了山脚下的茅草屋,虽然破旧的厉害,但好歹是个能够遮风蔽日的地方。
要吃饭的时候,陆红花和陆耀祖就让陆氏夫郎去摘野菜熬野菜糊糊。
一两天折腾下来,吃惯了野菜糊糊,三人面如菜色。
也得亏现在天元村现在的村民们,都在俞理的酒坊里上工,基本每家每户都种了菜,很少上山摘野菜了。
没了‘天敌’,山上的野菜也长了不少。
可天天吃野菜也不行啊,陆红花是真的受不了这苦日子了。
“你问老娘,老娘问谁?没用的东西,自己生的种自己都管不住,要你还有何用!”
陆红花气的双眼通红,又是一脚踹了上去。
但没曾想,太饿了,脚软的很。
踢了个空,一屁股坐在地上。
疼的哎哟哎哟叫唤。
陆氏夫郎面上闪过一丝喜悦。
摔死你,摔死你得了!
但很快垂首,掩饰住了眼底的情绪,立即上前,想要拉起陆红花。
但陆红花才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厌恶的踹开人,自己爬了起来。
恶狠狠的盯着陆氏夫郎。
“老娘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管用什么办法,你今天必须得让我们进屋去,好好的吃一顿饭,然后再让陆观棋那个赔钱货,给我们五百两银子,风风光光的送我们回大牛村!”
“五百两!你怎么不去抢?”
陆氏夫郎惊讶开口,但很快,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面色巨变。
哆嗦着唇,怯懦的望着陆红花。
下意识蜷缩起身体,生怕挨打。
陆红花见他那副样子,也没了说话的心思,狠狠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五百两怎么了?俞理可是秀才,她们村里人不也说了,她开着这么大一个酒坊吗?五百两算什么?我陆家三个儿子都嫁给了俞理,她怎么有脸一点彩礼都不给的?”
“我三个清清白白的儿子,长得也是一等一的好,要她五百两怎么了?”
陆红花翻了个白眼,鄙视自家这个夫郎的眼皮子浅。
陆耀祖听见陆红花的话,也是高兴的。
但面上又闪过一丝犹豫,试探性开口。
“可是.......陆观棋他们都是这个态度了,我们怎么从他手里拿的到钱?而且......而且陆在青那个赔钱货,好像是真的讨厌死我了!”
她直到现在都还记得,陆在青提起他腿伤的时候,看过来的冷漠目光。
就像是刀子一样,想要将她的皮肉一层层割下来。
她是真的害怕了。
“你还有脸提这句话!”
陆红花一听到这个,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要不是因为你这个小比崽子,弄残了他的腿,就光是陆在青那张脸,怎么可能才卖的了二十两银子?”
被批了,陆耀祖也不高兴,梗着脖子反驳!
“那我也不是故意的啊,谁叫他刚好在那条路上啊?要是遇见别人,我肯定不用他抵债啊?要怪还不是得怪陆在青自己,没脑子,要我说,从了她们也就算了,男人,总归是要伺候女人的,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就非得他是这个贞洁烈男,宁死不从,还搞跳崖呢!这不是他自己找死吗?怪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