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牛是什么意思?这是千门道上的一句行业黑话,也是一种技法,意思是牵着对方的牛鼻子,那么牵牛子是有技巧的,牛不往前走,你牵他的鼻子他就会对抗,想要牛往前走,就得先往左牵一下,再往右牵一下,后面逐渐变得没有规律,牛的智商不如人,所以他就糊涂了,只能跟着你走。
香儿拿起手中的牌看了看,又看了看牌桌上的钱,十万块的注,对她是一种压力,同样同花顺的牌面对她也是一种诱惑。
对面的光头老王一直给香儿释放信号,示意她不要再跟牌了,因为十万块钱也是他的上限。
招娣一脸懵逼的看着他们,因为她曾经也是这样下注的,只不过之前她是当局者迷,现在她是旁观者清。
“要是没有现金了怎么办,哈哈。”我十分轻松的说道,意在将香儿吓跑,因为这一局并不想要他们的命,他们也不会上这个勾,这只是用来铺垫的局,也叫牵牛局。
老王说道:“没钱了就别玩了,但是还是没现金了,可以写条子,多了不敢说,这个屋子里,光现金三百多万,但是只能是你表姐写条子,利息该怎么算怎么算。”
“好好好,表姐,写个五十万的。”我对着招娣说道,表情中带着自信和决断。
招娣一看我的样子同时鉴于我上一局的表现,所以并没有多问,而是十分爽快干脆打了欠条,在光头老王的示意下,王敬从里屋拿出来五十万的现金交给我们。
“行了,这现金够用了,赶紧说话吧,呵呵。”我对着香儿说道。
在我的再三催促之下,香儿到底是没有战胜自己的内心,她弃牌不跟,弃牌后的她再也不笔直的坐着,反倒是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即便是弃了牌,她也仍然拿着牌在手里回味。
“该你了,呵呵。”我同样一脸轻松的问秃头老王。
我的问话依然表面显得轻松,但是内在有压迫感。
我越是这样,老王就越怀疑,他越怀疑我便越是要这样。
为什么?
因为我上一局用散牌将他们吓跑了。
老王的底线是十万,但是我可不想过早的让他比牌,因为他这头牛是公牛不像香儿,所以有牵牛法得多惶他几次。
我假装的拿起牌来看了看,一边看一边假装很紧张。
老王看到我的表现,就以为我这一局依然是虚张声势。
“我在跟你一手,你不用在这装,有胆量你就跟。”老王显然有些急了,十万的底线压迫着他,同时我又在勾着他,反复来回的晃悠,这就叫牵牛。
“你跟十万,你不开我?”我又故作轻松的看着他问道。
各位看官有聪明的可能已经发现了诀窍。
拿牌的时候假装保守紧张焦虑,下注的时候一定要有压迫感同时激将嘲讽。
但是前提是你的牌得大。
老王豆大的汗水已经滴了下来,他再次看了看牌说道:你这不是问了些废话吗?我肯定等着你开我,你开我得二十万”
我点点头说道:“好好好,刚才你开我,二十就够了,但是,现在可就不是这个价了,我跟十万再大你二十万,你想开就六十万开我,不想开,咱们接着押,你要是愿意签条子,我让我表姐接着签,不愿意,我们就出去取钱,存折我们都带着”
冬牙子在一旁附和道:“对,农村信用社的折子我们都带着。”
冬牙子老是跟着他爹去镇上卖猪,所以他知道也仅仅知道农村信用社。
老王一听头都大了,他开始有些后悔,但是后悔也没有用。
于是他骑虎难下,只能看看王敬希望他给出办法。
我一看他着急了,不能给他喘息的机会,于是紧接着添了一把火说道:“实在牌不够大的话,就弃牌吧。”
我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要去拿桌子上的钱,我这一举动也是激将法,是逼迫着老王做决定。
“慢着,你慢着,你别动钱,我开了你,去,拿六十万来!”老王显然是急了眼了。
王敬看着老王不知所措,因为数额太大。
招娣只是看着不说话,因为他仿佛看到了之前也是因为上头拼命下注的自己。
“去、你快去拿!”在老王再三要求下、王敬只能去拿出来现金。
“一百万,我拿了个整。”王敬一边说一边将钱交给老王。
在当时一百万是什么概念?当时的小区最高不超过六层,一个单元是十二套房子,之所以不超过六层,是因为超过六层就得安装电梯。
一百万再加一点就可以买下当时一个单元的房子,当然,那个时候不限购。
一百万几乎是天文数字。虽然我就在几个月前花三十万买了手表。还被人给抢走了。
“六十万!我开了你,我是豹子,我看看你是什么。”说着老王数出来六大摞钱重重的砸在桌子中央。
所以说老王是个蠢货,他花钱开我的牌,他把自己的牌先打开了,在蓝道上有句话,先开牌必输。
见我没有开牌,老王脸上露出来一些笑容,逐渐这笑容仿佛在他脸上蔓延开来。
他开始去收拢桌子中央的钱。
招娣这是往前探了探焦急地看着我。
“你慌什么,我还没开牌呢,你也不怕烫了手。”说着我将在椅子上的扑克牌打开而来。
只见老王直接瘫坐在椅子上,香儿也发出了一声不知道什么动物才能发出来的声音。
“收钱,表姐。”我对着招娣说道。
招娣哎了一声就开始收桌子上面的钱,她这段时间总算是看到回头钱了。
你们以为这就结束了吗?不,这连招娣输的本钱还没赢回来呢。
再说了,所谓牵牛只是开了个头,后面才是牵牛的重头戏
各位注意,看我具体是怎么左右摇晃拉扯的。
老王经历了拿到好牌,同时已经做好了吃喜的准备,然后反复晃悠着他下决心。
这就跟挠痒痒一样,我用鸡毛撩拨你的鼻子,你想打喷嚏,我再次撩拨你,你就更想打喷嚏,但是两次撩拨并没有达到打喷嚏的阈值,那我我拿准机会最后一次撩拨你,你一下子将要把喷嚏打出来,但是此时我捏住了你的鼻子,你喷嚏没有发出来,你很难受。
关键来了,你很难受,就会渴望我再次用鸡毛撩拨你。
这次也一样,老王想好了赢钱,甚至吃喜钱,最后不仅愿望没实现还输钱了,他就很难受绝对不会就此罢休。
“算了,你今天不在云上,下回再玩吧。”我对着老王说道,同时也是对着他们这个团伙说道。
“表姐,时间不早了,咱们走吧?”我回过头来对着招娣说道。
走?怎么可能,他们喷嚏没打出来怎么可能放我们走。
我这就叫欲擒故纵。
“赢了钱就走吗?这才玩了几局。”老王直接有点急眼,本来已经瘫坐在椅子上了,突然又坐了起来。
王敬在一旁附和着。
香儿也拉着招娣不让走。
“没,我是怕你没钱玩了。”我解释的说道。
老王一听这个理由合情合理,同时本就有些激动和着急,也就是上头,他冲进里屋倒腾了一会,又拿出六十多万的现金,同时给王敬使了个眼色。
王敬说道:“没事,不够了我去哪点,等我五分钟。”
说着王敬就出去了,老王和香儿堵在门口生怕我们跑了。
说实在的,我们真要跑,直接把他俩放倒了走就行,原因是我们压根就不想走,因为这才哪到哪?
好戏还在后头呢。
过了五六分钟,王敬回来了,手里拿着个编织袋子。
我对着招娣说:“表姐,咱们手里钱也不少了,把那几张条子赎回来吧。”
招娣点头认同我的说法。
我们给老王点了钱,老王将招娣签的条子给还了回来,居然还有一个月之前的。
“表姐怎么还有之前的?”我向着招娣问道。
招娣尴尬的没有说话。
老王却开了口:“你表姐把金店都抵押了。”
说到这招娣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阿真握着招娣的手表示安慰。
我心说,妈的,死到临头在这占口头的便宜。
是时候让你们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