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石放在暗示他，现在他不是在代表自己和张三谈话。
他只希望自己这个学生能聪明点，不要轻易答应什么。
可没想到这个傻小子脑袋一热就说出了什么无条件献给国家的话。如果是献，自己又何必让他专门来一趟。
杨老不是想要为张三争取什么钱、权、势，这些他不稀罕，相信自己学生也不会在意，有他在一天这些都是过眼烟云。
可他终有离去的一天，想想自己已经这个这个岁数了，又还能活几年。
人生在世谁还能没有个磕磕绊绊，谁还能不遇到点自己无法解决的事。
他希望张三能为他自己多考虑一些，至少应该要个保障。医生这个行业，有些时候就是高危，是要拿自己的性命去救别人的命。
哪怕什么都不说，往后拖一拖也行。
可现在再想什么也无济于事了，张三已经表明了态度。这个时候石放代表的可不是他自己，所以张三的话没有人会不认真对待。
“张天继。”石放表情严肃，“我再问你一遍，你愿意无条件把药方献给国家，并且拒绝入伍加入数字医院？”
张三沉吟一下缓缓开口，“是的，我愿意无条件把药方献给国家，并且拒绝入伍加入数字医院。”
哪个青春少年没有一颗参军入伍，征战沙场的心？张三也不例外，这是他儿时就有的梦想。
记忆里父亲答应他高中毕业就送他去当兵的，可是后来的意外改变了他的一切，包括他儿时的愿望。
虽然可惜，但他不后悔。即便是让他去数字医院坐诊开方，他都要考虑一二。
更别说加入数字医院去研发中药药剂，他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好，你是个带种的。”
石放毫不掩饰对张三的欣赏，“我会把你的话带给数字医院的。我可告诉你，出了这个门你可就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他还是不想张三轻易就放弃了这个机会，这是多少人追求一生而不可得的机遇。
“没什么可后悔的。”张三看向杨老，“这也是我老师的意思。”
这时他才注意到杨老的脸色好像不太好。
“咳咳。。。。”杨老轻咳一声，“我说过了，你们自己谈。”他也为张三可惜，这在古代应该可以换取一面丹书铁券了吧。
“我能问一下你们是怎么计划生产和推广吗？”张三还是放不下自己的担心。
“这些事不归我负责。”石放奇怪张三怎么会关心这个，“你想问什么？”
“我是想了解一下生产工艺和最终的售价。”张三斟酌用词小心回答，对面的石放向他释放了一种压力。
“这是军队上的事，你确定想知道？”石放不怒自威，将军的气势开始显现。
张三顶住压力盯着石放努力让自己的身子更挺拔了一些，“我觉得我有权利知道。”
“生产当然是古法制造，这是杨老的意见。”石放收敛气势瞟了杨老一眼，“至于售价，我只能告诉你，暂时没有上市的计划。”
说完之后他又解释了一句，“所有成药都会直供部队。”
“军供？”张三这才明白为什么会是一个将军来和他谈药方的事，“那些有需要的患者怎么办？”
“没错，是军供。”石放坦然回答，“地方上的事我们不掺和，所以你不该问我怎么办。”
“可药方不是给了你们吗？”张三觉得自己被骗了，“你们拿了药方就要负责生产和普及，否则有什么意义。”
“军队是国家的，这就是意义。”石放答非所问，给了一个让张三更加迷糊的答案。
“好了，这些事回头我和你谈。”杨老出声拦住了张三，有些话不能说透更不能不分场合的说，回头他再和张三细聊这些。
石放向杨老点头。他算是知道了，眼前的小家伙就是一个愣头青。
杨老知道自己该告辞了，能和张三说这么多，对一个将军来说已经是很难得了。
张三已经承诺了对方，他也不能再多要求。
“老师，这个将军和您是什么关系？”一上车张三就迫不及待的发问。
“我和他的老师半师半友，我出手救过他两次。”杨老淡淡回答，随后吩咐司机去张三住处。
看张三不再说话，杨老以为张三多心，就向他解释，“我那里你去不了，规矩太大。”
张三知道杨老误会急忙开口，“我是在琢磨今天这事呢。”
杨老心里暗叹，有什么可琢磨的，人家先和你亲近，本来是想给你好处呢，结果你不去数字医院，让人家落了面子。
索性给你点心理暗示，再唤起你的爱国之心，最后让你乖乖就范主动放弃一切好处，出口气，顺便再看看我的笑话。
这些也只能在心里感叹一下，他不想张三受到打击，只是笑笑不再说话。
当然。以上所想都是杨老的猜测，以他对石放的了解，对方应该不会在意张三的拒绝。
回到家里，少校军官照例转了一圈才让杨老进去。
张三烧水为杨老泡茶，杨老笑着问他，“数字医院多少人想进都进不去，你就这样放弃了不会后悔？而且还有一个中校的军衔在那里等着你呢。”
“没什么后悔的。”张三淡淡表示，“让我去研发中药药剂，您觉得我会答应吗？”
“不去也好。”杨老也不愿意他本末倒置，“人家未必是真的想邀请你，无非就是冲着你的药方而来。”
张三表示不解，药方他都献出去了，怎么还会有人打药方的主意。
“石放的话你还没明白？”杨老看着自己的傻徒弟，“军队是国家的，所以药方献给军队和献给国家是一样的。”
张三这才恍然，“您的意思是药方还在咱们手上，只不过军队有制造和使用权？”
“差不多吧。”杨老不介意和自己徒弟多说一些，“所以你问人家患者有需求怎么办问的就多余，军队怎么会管这些事情。”
“军队有药厂吗？”张三好奇。
“想有就会有。”杨老告诉张三，“有几个大型药厂都有军方背景。数字医院最多也只就能拿到一些成药，这应该就是他们邀请你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