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叫做林哥的男人挑眉,“哟,稀奇,万年不请假的臭小子竟然还有早退的一天?”
谢宇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嘿嘿,看在我平时兢兢业业的份儿上,行个方便呗。”
林哥眯起眼,像是想到什么,笑道,“啧,瞧你这副不值钱的样子,跟你那个白月光有关?”
“哎呀你别问了。”
谢宇之前悄悄拍过季月欢的一张侧影照留做了手机壁纸,后来无意间给林哥看到,林哥就打趣说,哟,没想到他女朋友这么漂亮。
谢宇哪敢承认,就赶紧说不是。
但林哥是个很老辣的男人,只是看了看他的表情,便点了头,“看来是没追到手,暗恋对象?白月光?朱砂痣?”
直到把谢宇逗得憋不出一个字,林哥才笑吟吟地收了声。
现在看谢宇的样子,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又笑话了两句,他这才摆摆手,“得得得,去吧去吧,反正手里那个案子也不是很急,周五之前给我就行。”
“好嘞,谢谢林哥。”
谢宇一溜烟地跑了出去,顺着季月欢发给他的地址,找了过去。
跟前台说明了情况之后,人事下楼来接他。
对方是个很健谈的姐姐,看到谢宇后挑了挑眉,“你是月欢的朋友?”
谢宇连连点头。
人事暧昧地朝他眨了眨眼,“真的只是朋友?这么俊的朋友可不多见。”
谢宇红了脸,摆手说真的只是朋友。
平心而论,谢宇的长相说俊俏实在有些勉强,他的皮肤天生比别人黑一点,五官不出彩,鼻梁上还架着一副普普通通的黑框眼镜,个子高高瘦瘦,只能说不丑,但也谈不上帅。
他很明显应付不了这种打趣和调侃,站在电梯的角落里,显得格外局促。
人事无奈地摇了摇头,“好了,开个玩笑,月欢的东西应该不多,辛苦你了。”
谢宇听到这儿,才想起什么,试探性地问道:
“那个……姐姐,你知道欢姐为什么离职吗?”
人事的脸色僵了一下,随后避过谢宇的眼睛道,“好像是家里出什么事儿了吧,她爸生病还是什么?具体我也不知道,突然就说要走,我也很意外。”
彼时谢宇也没有察觉到人事的异样,只是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蜷缩了起来。
家里出了事?
他这方面了解得不多,欢姐很少在外讲她家里的事,不过隐约记得之前大学她摔断腿那次,好像听她班主任说她家里只有一个年纪很大的爸爸。
年纪很大……
谢宇眼皮一跳。
他又想起季月欢当时电话里慌乱的语气,她在他眼中大多时候都是冷静又理性的,他很少见她这么惊慌失措。
谢宇抿了抿唇,又觉得眼下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还是先帮她把东西拿回去再说。
她的东西确实不多,一些文具,一个可爱的杯子,还有两个笔记本。
他最后清点了一下,确认没什么遗漏,这才离开。
直到将所有东西都带回家,他才给季月欢打了电话过去。
但这一次是无人接听。
他算了算时间,这会儿她应该上飞机了。
不知道为什么,谢宇的眼皮直跳,他总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他思索半天,忽然想到什么,打开自己的电脑,翻找起他和季月欢的聊天记录。
隐约记得之前欢姐找他帮忙看过合同,当时合同上有她的户籍地址来着。
很快,谢宇找到了。
他用手机将地址拍了下来,随后搜索了一下过去的路程,发现有点麻烦。
是个小县城,飞机没有直达,还要转大巴。
而且飞机票还挺贵。
谢宇咬咬牙,犹豫再三,还是下了单,随后火速收拾行李,赶往机场。
好不容易几番周折到了君临县,谢宇傻眼了。
季月欢身份证上的地址信息是:xx省xx市君临县莲义乡西牛村三组11号。
可不管谢宇在导航上怎么输,愣是找不到西牛村。
他只能找路过的人问,但谁都说没听过。
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只能茫然地在车站一遍一遍给季月欢打电话。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
电话里传来季月欢疲惫的声音:“谢宇?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
“那个,月欢,”谢宇紧张地握紧了手机,他生平还是第一次做如此出格的事情,他咽了咽口水,“我,我到君临县了,你家在哪儿,我,我来找你。”
季月欢一愣,随后不可置信,“你怎么找来的?!”
她应该没跟谢宇说过吧?
事实上因为对这个地方的排斥,出去之后她几乎从不对人提。
谢宇尴尬地解释了一下,最后道:“但你身份证上写的西牛村,我问了好些人都说没听过……”
季月欢按了按眉心。
“因为村子几年前就改名了,我身份证没更新。”
她身份证没丢过也没到期,只要她不去换,身份证上的地址就还是原来那个。
季月欢叹了一口气,既然他都到了,再把人赶回去也不现实。
“现在叫凌云村,你导航应该就能看到。”
谢宇见她没赶自己走,心头一喜,连忙点头,“好好好,那……进村之后我要怎么找你?”
既然村子都改名了,那门牌什么的多半也重新改了,那个三组十一号应该也不对,谢宇决定问清楚。
电话那边不知道谁叫在叫她,她随口应了一声马上之后对他道:
“爷爷醒了我得先去陪他,你反正找凌云村就好了,进村之后报我名字,整个村子没人不认识我。”
彼时谢宇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以为季月欢是村里的榜样什么的,再加上季月欢长得好看,她的容貌在一个小村子应该很少见,知道的人多也正常,所以也没多问。
直到进了凌云村,他一连问了好几个人,所有人都告诉他,他们村没有季月欢这个人。
问第一个人的时候,谢宇还在想可能季月欢出门几年有人忘了,也能理解。
可当问到一个老人,那老人信誓旦旦,凌云村就那么大点儿,他连村里谁家养了几头猪都知道,他打包票,村里绝对没有一个叫季月欢的人,他的心才沉了下去。
他忍不住再一次给季月欢打电话。
打到第二个季月欢才接,“谢宇?你到了吗?我……”
“欢姐,”谢宇的语气有点儿不好,他苦笑,“我知道我不经你同意就跑来找你是我不对,你生气归生气,但也别用这种方式惩罚我好吗?我是真的担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