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菘只觉得自己的意识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吞噬,就像是一块巧克力在高温下慢慢融化,最终与金水融为一体。
她的身体也变得轻盈无比,仿佛失去了重量一般,缓缓地漂浮在这片金色的海洋中。
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像是最绵软的云朵,又像是最温暖的棉花,还像滑腻的花瓣。
南菘感觉自己被一股温柔的力量紧紧地包裹着,所有的感官都变得模糊而飘渺,仿佛与这个世界失去了联系。
然而,就在她沉醉于这片温暖之中时,突然之间,她发现自己的身体正不由自主地向下沉去。
她的眼前逐渐被一片有些暗淡却异常湛蓝的海水所占据,那海水的颜色如同一幅巨大的、流动的画卷,随着她的下沉而逐层渐变。
心中不自主的涌起一丝疑惑,她明明记得自己的意识刚刚还在那由金块与人的骨肉所构成的“金光之路”上消融,怎么转眼间就置身于这片无垠的大海之中呢?
海水的颜色在她的身下不断变化,缥色的海域中,白云的倒影若隐若现,如同梦幻般的点缀;
而在群青与花青色的流域里,飘动的海藻与海草如同绿色的绸缎,在水中轻轻摇曳,仿佛在向她招手。
再往下,茶色、黛紫色、曙红色的奇异藻花与珊瑚交织在一起,宛如一座座色彩斑斓的海底花园,绚烂夺目。
而在硫璃蓝与石青的流域,数都数不尽的礁石与洞穴错落有致,仿佛是大自然精心雕琢的迷宫,充满了神秘与奇幻。
然而,就在南菘惊愕地注视着这片梦幻般的海域的时候,她的灵魂突然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猛地拽了一下,毫无征兆地猛地转了一个方向。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南菘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她只觉得眼前的景象瞬间模糊了一下,然后就像是电影镜头切换一样,下一秒她的视线就被一片绚烂的色彩所填满。
那是一片由无数种颜色交织而成的海洋,缥色、群青色、硫璃蓝色、石青色……这些颜色相互融合、相互渗透,构成了一幅美轮美奂的画卷背景。
而在这片绚丽的色彩之中,南菘的目光被一只巨大的水母所吸引。
这只水母的体型之大,简直超乎了南菘的想象。
它的伞部就像是一座巨大的宫殿,淡粉桃花色与藕荷色交织在一起,散发出一种柔和而神秘的光芒,仿佛是从深海中升起的一座梦幻城堡。
在伞部的边缘,葱白、蛤粉、影青、凝脂等许多颜色交织成一条条绚丽的丝带,那是水母的触手。
这些触手在水中舞动,宛如最奢华、最飘逸的裙摆,每一条触手都仿佛有着自己的生命,它们优雅地摆动着,仿佛在跳着一场盛大的舞蹈。
它们的长度几乎达到了南菘身长的几百倍,甚至更多,而水母的伞部更是遮天蔽日,将周围的海水都染上了一层梦幻般的色彩。
南菘飘浮在水母的面前,瞬然间感觉自己是如此渺小。
她从未见过如此巨大的生物,它仿佛是这片海域的主宰,带着一种天生的威严与优雅。
水母的身体在水中缓缓地漂浮着,每一下动作都带动着周围的水流,仿佛它就是这片海洋的心脏,每一次跳动都在为这片海域注入生命的活力。
南菘被这震撼的景象深深吸引,她的心中充满了敬畏与惊叹。
她意识到,或许自己所处的这个世界,远比她想象的要奇妙和广阔。
而那只巨大的水母,就像是这片神秘海域的守护者,静静地守护着这片梦幻般的海底世界。
她浮动在海水中,身体轻盈得仿佛失去了重量,周围的一切都笼罩在一层朦胧的蓝色之中。
然而,就在她见到那只巨型水母的瞬间,她的身体突然不再下沉,仿佛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托住,停住了。
时间仿佛也在这一刻凝固,只剩下她和那只巨大的水母相对而望。
水母的瑰粉色触手如同梦幻般的绸带,轻柔地伸了过来,缠住了她的手和胳膊。
触手的质地柔软而温热,仿佛带着一种生命的温度。
它们轻轻地向前拉去,带着南菘缓缓地向前移动。
她没有挣扎,也没有恐惧,只是静静地感受着这一切,仿佛她早已注定要踏上这段旅程。
就在她被拉向前方的时候,她的视野中又出现了一幕令人震撼的景象。
再以缥色、群青色、硫璃蓝色、石青色……无数颜色构成的海洋背景中,从远方缓缓飘过来的,是一只又一只堪称庞大的“水母”。
它们的体型同样巨大到令她难以置信,每一个都像是漂浮在海中的小岛,散发着柔和而神秘的光芒。
海洋之中,南菘觉得自己仿佛被施了魔法,身体变得渺小如沙砾,而那些巨大的水母则像是海洋的主宰,威严而神秘。
她觉得自己可能要得巨物恐惧症了,因为眼前的景象太过庞大,太过震撼,让她的心中不自主的充满了敬畏与惊叹。
“水母们”翻动着、搅动着海水,它们的动作轻盈而优雅,看似缓慢,却在不知不觉中飞速向前。
南菘感觉自己随着拉着自己的那条触手,在缓慢却又飞速地前进。
她仿佛置身于一个梦境之中,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
明明感觉时间应该慢下来,甚至停止,但眼前的景象却飞速变化,快得让她几乎睁不开眼。
她看到了海底的珊瑚礁在眼前一闪而过,看到了五彩斑斓的鱼群在身边穿梭,看到了远处的海底山脉如同巨人般矗立在海水中。
一切都在飞速地变化,却又仿佛被一层梦幻的薄纱笼罩着,让她分不清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幻。
南菘的心跳在加速,但她并没有感到恐惧,反而有一种奇妙的宁静。
*
麻团此刻向前走着,他感觉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无声的梦境之中。
他拂开了层层飘荡的纱帘,那些纱帘如同幽灵般轻盈,触碰时却带着一丝冰凉。
穿过那些明星般莹莹闪烁的灯冰盏,他来到了刚刚他瞟到的“中央地带”。
那里的一切都被一层灰白色的纱帘遮掩,仿佛是被岁月遗忘的角落,透出一种诡异的宁静。
透过纱帘,他看到了一层冰蓝色的“湖泊”,泛着淡淡的金绿色光芒。
那光芒仿佛是从湖底深处透出来的,带着一种神秘而幽深的气息。
湖面上仿佛溢出了星光与花瓣,一点一点地涌出来,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轻轻托起,漂浮在空气中,闪烁着微弱的光。
麻团的心跳在加速。
他能感受到从湖中传来的“咚、咚、咚”的心跳声,那声音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低沉而有力,仿佛是一颗巨大的心脏在蠕动。
淡银色的光在湖面上闪烁,仿佛连点连线,构成了牵动的血管,那些光点像是有生命一般,微微颤动着,让整个湖泊看起来充满了诡异的生命力。
望向这汪池水,麻团突然愣住了。
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幕幻象,他看到了芝麻团、雾山青,还有……司洧钧。
是司洧钧吧……麻团心中暗自思忖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心头,让他不禁有些慌乱。
他瞪大眼睛,凝视着眼前的司洧钧,却又发现这个司洧钧与他记忆中的形象大相径庭。
现在的司洧钧看上去更加冷漠,宛如高岭之花一般,高不可攀。
而且,对方似乎也比以前更加成熟稳重了。
麻团感觉之所以能够认出对方,并非仅仅因为司洧钧的外貌有所变化。
更重要的是,司洧钧的脸上竟然又出现了上次他们一起执行任务时突然长出的幽岸盏莲!
那朵奇怪的花朵曾经在司洧钧的脸颊上短暂绽放,而后又莫名其妙地消失无踪。
如今,它却再次现身,仿佛是司洧钧身上的某种标志。
司洧钧的眉眼间透露出一种阴鸷和高高在上的气息,仿佛他才是这个诡异世界的真正主宰。
麻团下意识被他的气势所震慑,不由自主地想要离他更近一些,以便能更清晰地观察他。
然而,当麻团小心翼翼地靠近池子时,司洧钧却像是突然察觉到了他的存在一般,轻飘飘地将目光投向了他。
那一瞬间,麻团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捏住,疯狂地跳动着,似乎下一秒就要冲破胸腔蹦出来。
明明自己处于上方位置,而司洧钧在下位,但对方的目光却如同一把冰冷的刀,直直地穿透了麻团的内心,让他瞬间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完全无法动弹。
司洧钧的目光冰冷而深邃,仿佛能洞悉一切,没有丝毫温度。
那是一种令人心悸的冷漠,仿佛他对这个世界已经彻底失望,又或者他本身就是这世间的冷眼旁观者。
他的目光看似随意地一瞥,却又好像是在刻意观察麻团这个“新奇的小东西”。
那一瞬间,麻团觉得自己就像是被放在显微镜下的标本,毫无隐私可言。
而在那冷漠的目光中,还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嘲讽,似乎在嘲笑麻团的不自量力,又似乎在警告他不要轻易挑战自己的底线。
麻团的心中涌起一股寒意,这股寒意迅速蔓延至全身,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他猛地直起身来,想要用这个动作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惊慌,但这显然只是徒劳。
就在他直起身的瞬间,他瞥见另外的两人和最后出现的那个人也一同抬起了眼。
他们的目光交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诡异的默契。
那是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平静,仿佛他们对麻团的到来早有预料,却又对他的出现毫不在意。
这种平静中透露出一种阴冷,仿佛他们早已习惯了这片诡异的世界,而麻团不过是一个不速之客,一个贸然闯入的外来者。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感,麻团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在耳边轰鸣。
他下意识后退一步。
但他却感觉踏入了软绵绵的水泥当中,甚至还有些硌脚。
脚下的触感仿佛是柔软的,却又带着一丝坚硬的颗粒感,仿佛是星辰的碎片被揉进了这看似柔软的泥沼之中。
他试图稳住身体,但就在那一刻,他突然失去了平衡,身体瞬间陷入星泽当中。
不是水泥,而是由星星构成的最软绵的陷阱。
他陷了进去,毫无意外。
四周的空间仿佛在瞬间坍塌,无数个维度开始扭曲、挤压。
他感觉自己仿佛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周围的星辰开始旋转,像是无数个宇宙在同时坍缩,将他紧紧包裹。
身体被无形的力量拉扯,每一个细胞都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仿佛要被撕裂。
眼前的世界开始变得模糊,无数的宇宙与旷野在他的眼前飞速闪过。
他看到了浩瀚的星空,闪烁的星辰如同钻石般镶嵌在深邃的夜空中;
他看到了无垠的旷野,狂风呼啸,大地在脚下颤抖。
这些景象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幅令人眼花缭乱的画面,仿佛他的灵魂被撕裂成了无数碎片,又被重新拼凑在一起。
他的意识在这一刻变得支离破碎,仿佛被无数个空间同时挤压。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灵魂在不断地被拉伸、扭曲,然后又被重新组合。
每一次重组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仿佛他的灵魂被重新铸造,每一次铸造都更加坚硬,但也更加痛苦。
最后,他感受到了一种滚楼梯的感觉。
他控制不住自己,身体在不断下沉,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着,沿着一条螺旋形的通道向下坠落。
周围的空气变得越来越稀薄,星辰的光芒也变得越来越微弱。
他的身体在不断地旋转,每一次旋转都让他更加接近那个未知的终点。
终于,他重重地砸到了木板上。
那是一块古老的木板,响声沉闷。
木板在他的冲击下瞬间裂开,碎片四溅。
他再次重重的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