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刺史见过贵人,应当也认出贵人的身份。”竹业悠悠道,“那位贵人,便是如今冠宠后宫的柔贵妃,皇上心尖上的人!”
“如今更是怀着龙种,那是东梁皇室的第二个孩子。”
“而刺史的女儿,竟意图给柔贵妃下毒,要害柔贵妃的性命。”竹业望向刺史,眯眼道,“好在柔贵妃精通药理,躲过一劫。”
“但当时皇上就跟柔贵妃待在一处,得知此事还是龙颜大怒。”
“皇上终究还是看在刺史的面子上,没要您那几个女儿的命,可皇上心中火气难消,便利用刺史的四位女儿暂时去牵制了晋王。”
此言一出,东洲刺史震惊在原地,他脸色变的极其难看,脚步止不住地后退两步,连身子都踉跄一下。
他那几个女儿居然要害柔贵妃和她腹中的龙种?!
“皇上说,刺史是先帝之人,对东梁皇室的衷心他信,对刺史的为人,他也信。”竹业道,“只是刺史府出来的女儿,实在恶毒。”
“刺史如果要怪,那便怪就是。”竹业道,“后边的计划,刺史若是因为此事不想参与,也可明说。”
“甚至刺史为了女儿将来的幸福,打算支持晋王,他都别无二话,毕竟确实是他毁了刺史的女儿。”
东洲刺史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道,“这事全是孽女的不懂事,皇上没要孽女的性命已是莫大恩赐。”
“何况臣之所以有今日,全仗着东梁皇室,又岂能背叛皇上?”东洲刺史道,“还望竹侍卫在皇上面前,多替臣美言几句,让皇上莫要因此事跟臣心间隙。”
“若皇上当真将您做那些都牵连到您身上,也不会派遣我来解释。”竹业淡淡一笑道,“皇上还有话传,若刺史还愿意支持他,那便可引着晋王进行下一步到底计划了。”
东洲刺史一怔,随即很快就明白过来墨寒诏的意思。
他对竹业抱拳道,“臣这就去见晋王。”
竹业轻轻点头,这才对东洲刺史微微一礼,然后转身离开刺史的院落。
“刺史大人!”
恰时,东洲刺史府的一名老管家又过来禀报道,“几位小姐都醒了,她们知晓今晚上伺候的人是晋王以后,全部都在房中又哭又闹的,想让大人替她们做主!”
“做主?”刺史闻言,只是冷笑一声,怒斥道,“现在就把她们的院落全部给我锁起来,不许她们再踏出门一步,省的给我丢脸!”
“我现下还有要事得办,之后再一个个收拾她们。”
他自幼宠爱这几个女儿,果真是将她们都宠坏了。
连害龙种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家门不幸啊!
“刺史大人...”老管家有些于心不忍,这几位小姐毕竟都是他看着长大的。
眼看他打算求情,东洲刺史面色愈发阴沉,冷冷道,“再多讲一句,别怪我不顾及情面。”
老管家顿时一噎,躬身不敢再开口。
东洲刺史看了他两眼,迈开步履,便动身前往晋王院落。
与此同时,墨寒诏听着竹业的禀报,眸色渐深,摆摆手将竹业遣下去。
云暮璟站在墨寒诏身侧,自然也将竹业方才的话都尽收耳中。
她看着墨寒诏一副意料之中的神态,忍不住问道,“皇上为何如此肯定,东洲刺史不会因为女儿跟皇上反目成仇?”
“当年东洲刺史家道中落,流落街头摆摊卖字画。”墨寒诏悠悠道,“父皇微服出巡时,发现刺史才华。”
“父皇觉得刺史就这么过一辈子太过可惜,命苏公公安排他参加科举。”
“尔后刺史如朝,也是父皇一手扶持。”墨寒诏道,“刺史固然才智过人,可若没有父皇的知遇之恩,便没有今日。”
何况他父皇用人,自然对其秉性有过多番考究。
墨寒诏料定以东洲刺史的衷心,自然确定这事儿不会影响他跟东洲刺史的合作。
云暮璟闻言,顿时面露恍然,她倒是不知道原来东洲刺史和先帝还有这么一段往事。
“眼下一切准备妥当,就等着晋王主动入圈套吧。”墨寒诏伸手将云暮璟搂进怀里,悠悠道,“放心,孤答应你的皇后之位,定当兑现诺言。”
云暮璟那水汪汪的眼中掠过一抹深意,埋进墨寒诏的怀里,轻轻‘嗯’了一声。
夜深时分。
墨晋安已经筋疲力尽,沐浴完后正打算上床歇息,门外突然传来随身侍卫的通报。
“晋王殿下,刺史大人求见。”
东洲刺史?若是其他人,墨晋安今日必不会见了,但东洲刺史与他之后的大计划牵连颇深。
加上墨晋安对刺史府的几位小姐都挺满意的,打算办完事后,挑几个回京中。
待他登基后,东洲刺史也算是有从龙之功,他想要人家女儿,少不得也得问问东洲刺史的意见。
无论哪种理由,这会儿墨晋安都不好将东洲刺史给赶回去。
无奈之下,墨晋安治好拖着全身的疲惫从床榻上起来,随手扯过一件外衣披在身上,朗声道,“让他进来吧。”
说罢,墨晋安跃下床榻,缓缓走向桌边落座。
门‘嘎吱’一响,东洲刺史缓步入到房中。
他瞧着墨晋安那一脸疲惫的样子,面上虽然毫无变化,可袖口中的指尖却是紧紧攥起。
一下糟践他的四个女儿,看到墨晋安这餍足的样子就来气。
“不知刺史深夜来访,是为公事,还是...”
说到这里,墨晋安上下打量刺史,指尖搭在下颚处,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私事?”
东洲刺史搓搓手挑眉道,“看晋王这话说的,晋王以后可还是将来的帝王,能看中小女,是小女的福气,难道臣还能有怨言不成?”
“臣过来找晋王,自是有要事商谈。”
面对东洲刺史的反应,墨晋安倒还算满意。
东洲刺史讲的这些,倒也全部都是实话。
看来之后,他如果想要带刺史府的小姐回京,东洲刺史应该不会有太多怨言。
“何事?”墨晋安问道。
东洲刺史缓缓来到墨晋安跟前,勾唇道,“那自然是...得到一些好东西,能够帮晋王殿下完成大计。”
说罢,东洲刺史探手入怀,摸出一只瓷瓶,揭开瓷瓶瓶塞,然后又拿起桌上的一只茶盏,在茶盏里头倒了点药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