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洲刺史忍不住微微一愣,一时间有些不明白墨寒诏话中的意思。
“贼喊捉贼,怎能捉到贼?”墨寒诏嗤嗤然一笑,紧紧盯着东洲刺史,“刺史觉得呢?”
东洲刺史笃然瞪大眼睛,心头也是笃然一颤。
就在慌乱之际,他忽然想起什么,随即朝墨寒诏微微眯眼道,“皇上的意思是...怀疑是臣拐卖那些民女?”
“怎么?”墨寒诏嗤嗤道,“事到如今,刺史还打算跟孤装傻充愣?”
“孤来刺史府前,就已经将你的罪证全部都调查清楚。”
“此番过来,便是来惩治你的!”
“呵呵。”
东洲刺史闻言,站起身来,鄙夷地瞧了墨寒诏两眼,不屑道,“惩治我?也得看看皇上有没有这个命!”
原本站在墨寒诏身后的德公公见状,顿时怒道,“东洲刺史,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这么跟皇上说话!”
“胆子?”东洲刺史漠然间,直接无视东洲刺史的话,朝墨寒诏嘲讽道,“皇上难道这会儿还没有发现,自己身体有何异样吗?”
“你啊,马上很快就不是皇上了!”
墨寒诏先是一怔,随即只觉得胸口沉闷间,传来一丝剧痛,整个人直直地朝地上倒下。
手不慎将桌布扯落,那桌上原本摆放的饭菜瞬间被牵连着散落一地。
“唔!”
“皇上!”德公公吓一跳,连忙扯着嗓子朝外大喊道,“快来人啊!”
墨寒诏猛的捂住胸口,唇角滑落一缕鲜血,然后望向东洲刺史,眼神满是杀意道,“这饭菜里面,有毒?”
“不,是酒水!”东洲刺史大笑道,“无色无味,还能躲过银针试毒!”
“怎么样?皇上很惊喜吧?”
“东洲刺史!”墨寒诏激动之下,又吐出一大口鲜血,怒斥道,“你敢对孤下毒?!”
“皇上太看得起自己了!”东洲刺史说着,嗤嗤道,“臣不光要给你下毒,还要帮着晋王殿下夺你的位呢。”
“晋王?”
墨寒诏先是一怔,紧接着,外头院落之中就传开一阵兵器碰撞的声响。
“皇上!”
竹业匆匆推门而入,当他瞧见躺在地上口吐鲜血的墨寒诏时,面色骤然大变。
他连忙到墨寒诏跟前,急急道,“您怎么了!”
“孤无碍。”墨寒诏沉沉道,“外头现下是什么情况?”
竹业立刻道,“如今咱们院子外被大批人马包围,晋王殿下正领头带人杀进来,人数太多,属下们已经开始有点顶不住!”
“还请皇上早做准备,属下们只好拼死一搏,将皇上送出去!”
“该死!”
墨寒诏胸口怒火上涌,就又止不住地开始吐血。
“皇上!”
竹业一颗心顿时提高嗓子眼,朝德公公问道,“皇上方才不是好好待在房中,现下为何...”
德公公摇摇头,探手入怀,摸出一只帕子给墨寒诏擦拭唇角的鲜血,他满脸阴沉地朝竹业使了个眼色,示意东洲刺史站的方向。
竹业先是一愣,随即余光扫过东洲刺史,顿时什么都明白过来了,瞬间沉下脸。
他还纳闷晋王是如何能轻易带人进到刺史府的呢!原来竟然出了个内奸!
“都是你这个逆贼干的好事!”竹业一阵怒火上涌,握着剑的掌心不停收紧,大有冲上去一剑砍了他的意味。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试探般地望向墨寒诏。
墨寒诏整个人也宛若沉溺在阴暗中,他用内力强行将毒压下,只是他原本就‘重伤’。
运转内力之时,脸色也愈发惨白起来。
“竹业,先将他拿下。”墨寒诏沉沉道,“留着活口,或许之后还有用。”
竹业轻轻点头,身子轻轻掠间,宛若鬼魅一般冲向东洲刺史。
东洲刺史也多少懂点武功,从腰身中抽出一把匕首,抵住竹业的剑。
只是他武功自然不敌竹业,被他击打的连连后退。
不过数十招,东洲刺史就败下阵来,手中的匕首‘砰——’地一声被竹业打落。
他整个脚步踉跄一下,往地上栽倒,惊恐地看着眼前的剑抵住他的脖颈。
竹业眯眯眼,就在他俯身打算扣住东洲刺史的手臂,将他押到墨寒诏跟前的时候,不远处,忽然一枚暗器打来。
重重打歪了竹业的剑。
东洲刺史就趁着这个机会,立刻重新拾起地上的匕首刺向竹业。
“拿命来!”
竹业为了躲避那名匕首,后撤两步。
东洲刺史顿时爬起身,匆匆逃向房间外,与那一抹绛紫色衣衫领头人影汇合。
“晋王殿下!”东洲刺史感激笑道,“多谢晋王相救!”
墨晋安余光斜睨向东洲刺史,悠悠道,“你为本王出生入死,应该的。”
东洲刺史既有从龙之功,那便是跟他在一条船上的蚂蚱。
将来他登上皇位,少不得还要东洲刺史相助,若是在这里就折了东洲刺史,岂非可惜?
墨晋安说着,领着一批侍卫继续往前,直到隔着敞开的房门跟墨寒诏四目相望。
他那妖孽俊美的面容上才不由得露出一抹戏虐的微笑,“墨寒诏,惊喜吗?”
“本王等待这一日,可是等的很久了。”
墨寒诏盯着墨晋安,清俊的面容上略微浮现出一抹不可思议。
不,不可能,他特意将微服出巡的日子往后延了一日。
而且除沈宿以外,无人知晓他这次微服出巡的去处,为何墨晋安会提前埋伏在此?还跟东洲刺史达成合作?
“很意外?”墨晋安瞧着墨寒诏的表情,似乎对他这幅模样很是满意。
他唇角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悠悠道,“这还得多亏你那位柔贵妃,替本王打探到不少消息呢。”
柔贵妃?听到这几个字,墨寒诏整个人笃然震了震,死死地看向墨晋安,嗓音带着颤抖,“你...你说什么?”
纵然他痛恨云暮璟如此残忍,因着那一点小事就杀害他的孩子,跟他反目成仇。
但他心中,对云暮璟还是残留着这么一丝情谊。
知晓云暮璟竟然叛变反去帮墨晋安,墨寒诏只觉得胸口如同针扎,清俊的容颜浮现痛苦。
“怎么?不信吗?”墨晋安嗤笑道,“不信的话,本王倒是可以留你一口气,等你的柔贵妃成为本王的女人后,让她亲手送你上路。”
“哦对了,墨寒诏,你还不知道吧。”墨晋安挑眉道,“你的柔贵妃,之所以这么着急服下落胎药落掉你的孩子,是她...为了夺去本王的信任。”
“她利用你的孩子,对本王表明衷心,来到本王身边。”
“今日本王能办成这桩大事,你的柔贵妃可是功不可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