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灵道,“那什么地方人情世故最复杂?”
窦来思索一秒道,“花楼。”
说的时候还显得很紧张的样子,那反应分明就是对花楼过敏。
风灵道,“为什么?”
窦去道,“那里有低贱婢女,有达官显贵,有政治商谈,有贸易接洽。有绝望无助,有纵欲无度。总之,那里的获活动很是丰富。”
风灵道,“哦,原来是这样。行,我知道了,我去看看。”
窦去窦来道,“宗主,您不是说聊天的吗?”
风灵道,“我聊完了呀。”
窦去窦来纷纷一脸黑线。窦去道,“宗主,你到底是个女孩子,花楼要不还是别去了吧!”
风灵道,“花楼女子多的是,我更好隐藏身份呀。”
窦去窦来心里吐槽道,“您还知道隐藏身份呀。”
两人互看一眼,都从对方眼神里看到“宗主要去长针眼”几个字。
风灵大方的道,“别这么紧张,等我先去走访走访,熟悉了带你们也去。
有本宗主在,你们不需要这么害怕紧张的。”
窦去窦来内心龙卷风呼啸而过之后剩一份秋风扫落叶的凄凉。
窦来道,“宗主大人,这个真是大可不必。”
心里吐槽道,“还跟着您一起去,我是怕自己社死的不够快吗?!”
窦去道,“宗主大人,你能要不再考虑考虑,自己以什么样的身份去花楼?”
风灵道,“本宗主当然是以花魁的身份进花楼了。”
窦去道,“宗主您知道花魁是干什么的吗?”
风灵道,“不就是穿得仙女儿一样扭来扭去的?”
窦去窦来互看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果然啥都不懂”几个字。
两人转头,遇上风灵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阵心虚后窦来道,“宗主大人,这花魁需要会乐器,您会吗?”
风灵摇头道,“不会。”
窦去道,“这花魁需要会跳舞,您会吗?”
风灵继续摇头道,“不会。”
窦来道,“这花魁是要陪其他男人饮酒谈心的,您会吗?
哦,不,我觉着您最好还是不要去做花魁了。要不然紫夜大人可能会来把整个花楼给拆了。”
窦去道,“一定会。”
风灵道,“这样呀。那你们觉得我以什么样的身份去花楼比较合适呢?”
窦来道,“您只是去一次还是想待比较久?”
风灵道,“自然是要待的久一些。”
窦来道,“那您可以做花魁的侍女。”
窦去道,“这个办法不错。您可以从旁观察,也可以了解到人情世故。”
风灵道,“我也可以做花楼的老板呀。这样我也可以随意观察。”
窦去忙道,“所以您是想买下一个花楼吗?”
风灵道,“没有,只是一个思路。”
说完风灵道,“行,就先这样吧,我先去蓬莱城看看。”
窦去窦来互看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什么都没有,无语了。
风灵在温暖的日月天里背着阳光向蓬莱城而去。
风灵现如今感知半径二十里,站在蓬莱城中间区域,可以覆盖整个蓬莱城区。
风灵闭上眼睛,灵识笼罩整个蓬莱城。一个门口站着一排浓妆艳抹的姑娘的沿街六层楼建筑出现在了风灵的意识当中。
暗属性灵力覆盖全身,风灵身形一动,出现在了迎春阁门口。
熟悉的名字出现在新的地方,自然是藏着相似的秘密。
身形微动,风灵已经出现在了迎春阁后面的院落当中。
房间里传出龟公凶狠的呵斥声,啪啪的鞭子声,以及女子撕心裂肺的哀嚎。
“你个小贱蹄子。半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你父母嫌你吃饭,把你卖了。已经欢天喜地拿着钱回家去了。
我们买你可不是让你换个地方吃闲饭的。接下来你就要按这里的方式赚钱,把钱还回来。
要什么脸?”
啪!啊!
“矫情个什么劲儿?”
啪!啊!
“老大,她晕过去了。”
“给老子扔何太爷床上去。”
“哈哈哈,老大你可真坏。那老爷子一口牙都快掉光了,不要折腾半天连个红都见不了。”
“哈哈哈,别看老人家身体不行,雄心在呀。这种老变态有的是花招。”
被叫做大哥的龟公道,“小娘们儿,还敢抓人。让你知道得罪老子的下场。
进了这种地方还装什么贞烈之女。有本事从自己父母手里逃脱,别被送进来呀。
呸!”
被叫做大哥的龟公顿了顿道,“何太爷怎么了?人家有钱。要知道人家还是一位灵师强者呢。
灵师强者,就算看着很老,说不定我们还会死在他前面呢。
操好自己的心吧!”
片刻后,一个晕死过去的女子被两个男子抬了出来。
其中一个嘻笑着道,“你别说,这妞看着还挺标致。
瞧这细皮嫩肉的。这几鞭子下去不仅没让她变得狼狈不堪,反而看上去更加娇滴滴惹人怜爱了呢!”
另一个道,“开玩笑,咱们迎春阁可是顶级花楼。
王妈妈什么时候看走过眼。这些个小娘子长的不够标致,怎么吸引得了那么多修行之人来这里?
你小子可恶向胆边生,为了个贱蹄子把命搭上。
这楼里哪个女子不是这么过来的。
第一次送床上时,都是细嫩的肌肤渗着鞭痕的血丝,让客人们更加欲血膨胀。
老爷们欢心了,会多出好几倍价钱的。”
龟公们的对话听在风灵的耳朵里,突然肠胃感觉不适,恶心异常。
风灵长吁一口气,设身处地,为女子的命运感到绝望。
想当初若不是被天河堂招为灵士,风灵自己或许并不会被卖入青楼,但估计也是卖给其他人。
如若没有灵修这样一条路可以走,女子的命运从出生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低人一等。
逃跑,要逃的多快才不会被抓回来? 况且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在一个强者为尊的世道里,强者可以予取予求。
一个没有力量的女子,出了门连个流氓都打不过,最后活的说不定真的还不如青楼里的姑娘。
更何况尊严这种东西,仿佛失去了一次之后人很快就会对自己的预期做出调整,适应并习惯于更为没有尊严的生活。
诚如龟公所说,这里的哪个姑娘不是这样过来的。
你看她们现在一个个的使尽浑身解数,生怕被站在自己旁边的姑娘比下去。
她们失去了成为良家女子的尊严,又从与同类的比较中获得了新的尊严。
而良家女子,则是在自己的丈夫婆母那里失去了尊严,又从妯娌及其他人妇的比较中,与青楼女子的比较中获得了尊严。
就好像,尊严这种东西是相对的,因人因时因势而发生变化。并没有确定的生而为人的标准。